第53章 極北之地種土豆
“哭出來吧，”陸游輕拍著她的後背，“有時候，哭出來會好受些。“
雨越下越大，但陸游手中的傘始終穩穩地遮在兩人頭頂。
不知過了多久，柳二龍的哭聲漸漸變小。
“我...我等了他十餘年...”她哽咽著說道：“為了他，我建立了藍霸學院...為了他，我拒絕了所有追求者...”
陸游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不時點頭。
“更可笑的是...”柳二龍自嘲地笑了笑，“這兩年我走遍大半個帝國，就為了證明他是被冤枉的...結果...”
她舉起那封已經不成形狀的信，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有時候，我們愛的不是那個人，”陸游輕聲道，“是自己心中構建的幻象。”
柳二龍怔住了，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照亮了她心中最陰暗的角落。
是啊，她愛的真的是那個欺世盜名、害人無數的玉小剛嗎？
還是十餘年前那個在她心中完美無缺的“小剛”嗎？
“我是一個路過的旅人。”陸游微笑著伸出手，“如果不嫌棄，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柳二龍看著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前面有家不錯的茶館，要一起去嗎？”
茶館中，在柳二龍倒進苦水之後，她輕聲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陸游笑了笑，“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這個代號叫什麼，並不重要。”
柳二龍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男子，心中百感交集。
十餘年來的執念在這一天轟然崩塌，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苦。
相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一抹晴光。
柳二龍回頭看了眼那封被遺落在泥水中的信，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念道：“他，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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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
寒風如刀，割得玉小剛臉頰生疼。
他裹緊單薄的棉衣，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雪原，雙腿不住發抖。
“就這裡了。”佘龍將一袋土豆種子扔在凍土上，金屬般的撞擊聲讓玉小剛渾身一顫。
“佘龍大人，這地方根本種不了東西！”玉小剛指著腳下堅如鋼鐵的凍土層，“這下面全是永凍土，就算用魂力都挖不開！”
佘龍慢條斯理地從儲物魂導器中取出一頂獸皮帳篷，熟練地支了起來。
帳篷裡很快傳出炭火燃燒的噼啪聲，混合著熱茶的香氣。
“那是你的問題。”佘龍頭也不抬，往茶杯里加了一勺蜂蜜，“少主說了，種不出土豆，你就永遠留在這。”
玉小剛撲通跪在雪地裡，“求求您跟千仞雪大人求求情，我願意做任何事！”
“我可以把我的武魂理論全部獻給武魂殿！”
帳篷裡傳來佘龍的冷笑，“你的理論？現在全大陸都知道你是個騙子。”
“少主已經把你的‘十大核心競爭力’編成了笑話集，在各大酒館傳閱。”
玉小剛聞言如遭雷擊，呆立在風雪中。
“開工吧。”佘龍扔出一把生鏽的鋤頭，“今天先開墾半畝地。”
第一天的勞作幾乎要了玉小剛的命。
鋤頭砸在凍土上只能留下白印，反震力讓他虎口開裂。
到了傍晚，他只挖出臉盆大小的淺坑，雙手已經佈滿血泡。
帳篷裡飄出烤肉的香氣，佘龍正在享用熱氣騰騰的馴鹿腿。
玉小剛蜷縮在帳篷外的雪窩裡，啃著凍硬的乾糧，眼淚還沒流出來就結成了冰渣。
第三天清晨，玉小剛發現自己的鋤頭不見了。
“想要工具？”佘龍掀開帳篷簾子，手裡晃著一把嶄新的鐵鍬，“拿東西來換。”
玉小剛臉色煞白，突然，他急中生智的說道：“我...我可以寫理論文章！”
佘龍不屑的笑了，“好啊，寫一篇《論太監如何種土豆》，寫得好就給你工具。”
玉小剛氣得渾身發抖，卻不得不拿起一根樹枝，在雪地上開始書寫。
可寫了僅僅不到百字，手指已經凍得失去知覺。
佘龍看完後哈哈大笑，扔給他一把缺口的鏟子。
第一個月結束時，玉小剛終於開墾出兩分地。
代價是渾身多處凍傷，甚至連左耳都凍碎了一塊。
但更讓他痛苦的是佘龍每天晚餐時的例行節目，朗讀那些被他害死的魂師家屬，所寫給武魂殿的信。
那些人一致要求，要將玉小剛碎屍萬段。
玉小剛把臉埋進雪堆裡，卻堵不住那些字句鑽進耳朵。
他曾經最得意的理論，如今成了全大陸的笑柄。
極夜降臨的那天，玉小剛發起了高燒。
他躺在自己挖的地洞裡，渾身滾燙卻感到刺骨的冷。
恍惚間，他看見羅三炮在眼前晃悠，肥胖的身軀居然在發光。
“連你也要嘲笑我嗎...”玉小剛喃喃道。
.......
春天來臨的時候，玉小剛已經開墾出一畝地。
他摸索出了用火烤化表層凍土再挖掘的方法，效率提高了不少。
更讓他驚喜的是，那些埋下去的土豆種子，居然有幾顆冒出了嫩芽。
“不可能...”玉小剛跪在田壟邊，顫抖著撫摸那抹綠色。
極北之地從未有過農作物存活的記錄，這些嫩芽簡直是奇蹟。
佘龍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少主給你的種子是特別培育的寒冰薯，在別處反而種不活。”
玉小剛突然轉身抱住佘龍的腿，“請轉告千仞雪大人，我願意一輩子在這裡種土豆！”
“只求她讓我研究這些種子！”
佘龍一腳踢開他，冷笑道：“現在感興趣了？晚了。你的任務是種出夠五百人吃的產量，不是搞研究。“
但玉小剛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痴迷地盯著那些嫩芽，腦子裡全是如何提高產量的計算。
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對某件事產生真正的熱情。
第二年的極晝期間，玉小剛的土豆田已經擴充套件到五畝。
他發明了用雪塊砌成的保溫牆，搭建了簡易的溫室。
讓佘龍有些驚訝的是，這個曾經的“理論大師”居然真的摸索出了一套極地種植技術。
“溫度不能太高，要模擬極地短暫的夏季...”
“雪水灌溉要在...”
“每株間距要擴大...”
玉小剛整天唸唸有詞，甚至忘記了向佘龍討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