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玄機閣主的驚愕
玄機閣主那雙倒映著星河的眼眸，更是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他那張始終保持著仙風道骨的臉，第一次，流露出了名為“見證神蹟”的，極致的震撼！
“他……他竟然……繞過了語言和思維……”
玄機閣主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著。
“他……他這是要，在‘法則’的層面上，直接與那個異獸的……靈魂，進行連結！！”
這……這是何等瘋狂，又何等天才的想法！
就在那座“法則平臺”構建完成的瞬間，那頭一直充滿了暴虐與蔑視的“傳令官”異獸，那雙猩紅的複眼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為“驚駭”與“迷茫”的情緒！
它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它完全無法理解，卻又從生命本源上，無法抗拒的力量，正在向它的靈魂，發出“邀請”。
那不是攻擊，那是一種，基於“同為生命體”這個最根本概念的，平等的“對話”請求。
它那狂暴的靈魂，第一次，感到了不知所措。
它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那足以撕碎S級強者精神海的意志風暴，在這個充滿了“生命”與“秩序”的平臺上，竟如同春雪遇陽，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因為，你無法，用暴力，去對抗“規則”本身。
顧尋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眸，一隻，流轉著生命的翠綠。另一隻，則倒映著秩序的冰藍。
他的意識，已經進入了那個，由他親手創造的，法則平臺。
在他的對面，那頭異獸的靈魂，化作了一團，充滿了混亂、殺戮、暴虐氣息的，猩紅色的能量風暴。
顧尋沒有開口。
他只是，緩緩地，伸出了手。
一段段破碎、混亂，卻又無比真實的資訊，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湧入了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片，被無盡的黑暗與猩紅所籠罩的，扭曲的星空。
他看到了一顆，比藍星巨大了數萬倍，地表完全由血肉與甲殼所覆蓋的，正在……蠕動的，活著的星球！
他看到了，在那顆星球的核心，一個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其意志，彷彿就是整個文明意志總和的，偉大的“母體”，正在無盡的沉睡與孕育中，散發著令整個宇宙都為之戰慄的恐怖氣息！
他聽到了，它們的名字。
一個，在宇宙的無盡文明中，代表著“天災”與“終結”的，代名詞。
【蟲群】。
他看到了，它們的“道”，它們的，生存意義。
那不是征服，不是奴役，不是佔領。
而是……【吞噬】！【同化】！
將一切，有價值的星球，有價值的文明，有價值的基因，都徹底吞噬，化作【蟲群】進化的養料！
他看到了，無數璀璨的文明，在【蟲群】那遮天蔽日的兵鋒之下，哀嚎著，化作了宇宙的塵埃。
他還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幅，讓他那顆早已堅如神鐵的心，都為之狠狠一顫的，未來的畫面。
他看到，藍星，這顆蔚藍色的星球，被無窮無盡的【蟲群】，啃食得千瘡百孔。
他看到，龍國，那座他親手建立起來的“永恆壁壘”，在更加恐怖的，君王級的【蟲群】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易地撕碎。
他看到了，石破天，劍一，駱飛，林木，影……所有他熟悉的面孔，都在那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絕望的戰爭中，一個接著一個，無力地，倒下……
“不……”
“噗！！！”
隔離艙內，顧尋猛地睜開雙眼，一口金色的鮮血，從他的口中狂噴而出！
他那挺直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那個“法則平臺”，因為承受了太過龐大與混亂的資訊流，轟然破碎！
“顧老師！！！”
李主任和喬恆，再也顧不上危險，第一時間便衝了進去，扶住了那個搖搖欲墜的青年。
顧尋緩緩地，抬起頭。
他看著眾人那充滿了擔憂與關切的臉龐。
他的眼神，是那麼的複雜。有疲憊，有震撼，有凝重……
但更多的，是一種，在看到了最殘酷的真相之後，所升騰而起的，足以將整個宇宙都焚燒殆盡的，滔天怒火！
他緩緩地，推開了李主任和喬恆。
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那雙恢復了漆黑的眼眸，第一次，燃燒起了，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殺意。
他看著隔離艙內，那頭因為連結中斷，而陷入了暫時呆滯的“傳令官”。
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如墜冰獄的，最終審判。
“它們的食譜上，有‘星球’，有‘文明’，有‘法則’……”
“而我們……”
“我們，是排在最前面的，那道‘主菜’。”
當顧尋這句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的話語，在死寂的S級隔離實驗室內響起時，時間，彷彿被凍結了。
空氣，凝固成了實質。
李主任、喬恆、玄機閣主……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身居高位的決策者，還是學究天人的頂尖專家，他們的大腦，都在這一刻，陷入了長久的，因為無法理解與無法接受而導致的，一片空白。
主菜？
這個詞，是如此的……日常，如此的……充滿了煙火氣。
然而，當它從顧尋的口中，用一種陳述著宇宙最殘酷真相的語氣說出時，其背後所蘊含的，那足以讓任何一個文明都為之瘋掉的，極致的羞辱與……絕望，卻像一柄由億萬年寒冰打造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每一個龍國高層的心臟！
“顧……顧老師……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良久，李主任才用一種無比干澀、沙啞，甚至帶著一絲卑微祈求的聲音，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他多麼希望，這只是顧尋在讀取了那異獸混亂的靈魂資訊後，產生的一種……錯覺。
然而，顧尋接下來的話，卻將他那最後一絲僥倖，給徹底擊得粉碎。
“字面意思。”
顧尋緩緩地轉過身，他那雙因為強行連結異種靈魂而佈滿血絲的眼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冰冷的殺意，已經盡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名為“平靜”的……瘋狂。
“透過對它靈魂資訊的解析，我已經知道了，我們，究竟在面對什麼。”
顧尋抬起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由【世界樹】的生命本源之力，構築出了一副，無比龐大、複雜，卻又充滿了血腥與扭曲之美的……星圖。
星圖的核心，是一顆，比藍星巨大了數萬倍，地表完全由蠕動的血肉與猙獰的甲殼所覆蓋的，活著的恐怖星球。
“它們的文明，自稱為‘虛空神國’。
但在宇宙的無盡文明中，它們，只有一個名字——【蟲群】。”
顧尋的聲音，在寂靜的實驗室內迴響，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重錘，敲擊在眾人的靈魂之上。
“它們的‘道’，它們的文明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吞噬’與‘同化’。
它們像一群，永遠不會滿足的宇宙蝗蟲，遊蕩在無盡的黑暗森林之中，將一切，有價值的星球，有價值的文明，有價值的基因，都徹底吞噬，化作它們進化與繁衍的……養料。”
顧尋指向星圖上，那顆“血肉星球”的周圍，隨著他的意念，浮現出了數十個，早已黯淡無光，變成了死亡廢墟的星球虛影。
“這是，我在它那破碎的記憶中，看到的，被它們‘進食’過的文明。
有的，是科技高度發達的機械帝國……有的，是全民修行都城……還有的，是掌握了空間跳躍技術的星際聯盟……”
“它們的下場，都只有一個。”
“被徹底啃食，連一顆星球的殘骸，都不會留下。”
聽到這裡，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已經慘白如紙。
一股源於生命最深處的，被“天敵”所支配的恐懼，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那……那我們現在遇到的這支部隊……”喬恆的聲音，因為極致的壓抑，而變得有些嘶啞。
“這支部隊！”顧尋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滿了無盡嘲弄的弧度，“僅僅是【蟲群】入侵藍星的……‘第七先鋒軍團’。”
轟！！！
此言一出，整個實驗室，瞬間陷入了山崩海嘯般的騷動！
“第……第七？！”
“一支先鋒軍團……就……就幾乎打殘了整個西方聯盟？就讓我們，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
“這……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所有人都失態了。這個真相，已經徹底超出了他們所能承受的，心理極限。
“安靜！”
李主任爆喝一聲，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強行讓自己從那股足以淹沒理智的恐慌中掙脫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顧尋，那雙佈滿血絲的眼中，充滿了決絕。
“顧老師！繼續說下去！”
顧尋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這支‘第七先鋒軍團’的指揮官，是一頭，在【蟲群】的戰爭序列中，代號為‘利維坦’的戰爭巨獸。”
“別被它的名字所迷惑。”
顧尋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根據我讀取到的資訊，這頭‘利維坦’，雖然擁有著足以撕裂大陸板塊的恐怖肉身，但它最可怕的，卻是它的……智慧。”
“它，是一頭，擁有著不亞於我們人類歷史上，任何一位頂級戰略家智慧的……戰爭藝術家。”
“東海之戰，石破天總教官的重傷，並非偶然。
那頭S級巔峰的水晶異獸，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擊殺石總教官，而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對我們這面最強之‘盾’的，一次‘破防’。”
“它在……測試。”
“測試我們‘神工計劃’所強化的戰士，其‘道’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而我們，”顧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那張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名為“無力”的疲憊，“在那場戰鬥中，將我們所有的底牌，都暴露給了它。”
這番話，如同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在場所有龍國高層的臉上。
他們引以為傲的勝利，在敵人眼中，不過是一場，獲取情報的……實驗？
這種被更高維度智慧，玩弄於股掌之中的羞辱感，讓喬恆這位鐵血軍人，都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鮮血淋漓。
“那……它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玄機閣主的聲音，悠遠而滄桑，他似乎已經從最初的震撼中平復了下來，開始思考更深層次的問題，“如果它們擁有如此壓倒性的力量，為何……不直接發動總攻？
而是，像現在這樣，不緊不慢地，建立前進基地？”
“問得好。”
顧尋睜開雙眼，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因為，它們的任務，並非‘毀滅’。”
“而是……‘淨化’。”
“淨化？”
“沒錯。”顧尋的聲音，輕得如同魔鬼的低語，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比直接被毀滅，還要恐怖一萬倍的寒意。
“在【蟲群】的眼中，藍星，是一塊，擁有著巨大潛力的，極品‘牧場’。
這裡的生命基因，這裡的法則多樣性，對它們而言，是無上的美味。”
“但是，一塊好的牧場，在放養牲畜之前，需要做什麼？”
顧尋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眼神，彷彿在看一群，即將被送上屠宰場的羔羊。
“需要……清除掉牧場裡，所有的，會威脅到‘牲畜’生長的……雜草、害蟲、以及……本土的，兇猛野獸。”
“而我們……”顧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在場的所有人，指了指整個龍國，乃至整個藍星之上，所有的覺醒者，所有的超凡力量。
“我們，就是它們眼中，需要被‘淨化’掉的……‘害蟲’與‘野獸’。”
“它們，要清除掉我們藍星上，所有的本土超凡力量，將這顆星球，徹底改造為，一個，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命形態，適合它們進行‘放牧’與‘收割’的……”
“……絕對牧場！”
轟！！！
當“絕對牧場”這四個字，從顧尋的口中吐出時，整個實驗室的空氣，彷彿都被抽乾了。
李主任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扶住了身旁的控制檯，才勉強沒有倒下。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那雙曾經充滿了睿智與堅定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了一片，名為“信仰崩塌”的死灰。
喬恆，這位龍國的鐵血之鷹，雙目赤紅，他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由超強化合金打造的觀察窗之上！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足以抵擋S級異獸全力一擊的觀察窗，竟被他這蘊含了無盡怒火與屈辱的一拳，硬生生地，砸出了一片，蛛網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