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論對錯，立場不同
蘇念汐隨意一笑。
“我知道啊，最多兩期我可能就會被淘汰嘛。”
“對方為了增加詹雨桐獲勝的公信力，還斥巨資邀請曲媽黃文珊老師，在餘下四期《我是歌者》全程為她保駕護航。”
“等我被淘汰了，公司就可以趁機敲打敲打我，壓低我的市場價值和簽約條件。”
“你說得很對。”張囂囂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但……不止如此。你去錦都的這幾天，公司總部開了兩次視訊會議，你的缺席我可以搪塞，可是……”
蘇念汐聞言，閉上了眼睛。
她的幼稚，只會出現在“自己人”面前。
都當上天后了，還有什麼不懂呢？
張囂囂搖搖頭，將一疊資料放在蘇念汐面前：“你先看看吧，公司給你擬定了未來六個月的行程！”
蘇念汐一份份展開，秀眉緊蹙。
董事長的親兒子到底有多大的窟窿需要填？
抽我的血，去續他的命。
半年時間~~可真夠狠的啊。
7份社會企業代言。
35場各級別商演。
4檔各類綜藝（含一檔12期的季播節目）。
8個不同城市的演唱會共20場。
3部電影（含演唱片尾曲）。
2部電視劇（一部主角，一部配角，均演唱主題曲）。
6場各衛視的元旦/中秋晚會（非直播，均為提前錄製）。
1張專輯。
非專輯釋出月份，每月至少1首單曲。
另，若央媽春晚未發出邀約，則至少參加3檔地方衛視的春晚錄製。
嘖嘖。
這行程~~要把蘇念汐氣笑了。
張囂囂眉頭一挑，也捂著嘴直笑。
“如果你全部答應了，集團至少10多個億進賬！別的不說，光是一張專輯就2億打底了。”
這倒不是她替蘇天后吹牛逼。
炎夏樂壇，天王天后級別的專輯，定價一般在25元左右，精典收藏版（實體專輯）甚至能高達40元。
蘇念汐出道六年多，目前為止一共發了四張專輯、十多首單曲，銷量從沒低過2000萬份，這個記錄前無古人，後~~還不知道。
一張專輯就是保底5個億的賬面收入，分給音樂平臺之後再扣除成本（不含稅），公司還真能拿到2個多億——稅？娛樂公司降低繳納額度的辦法多得很。
這就是蘇念汐的實力！
上市集團躍星公司臺柱子的吸金能力，就這麼尿性！
當然，如果跑完以上通告，蘇念汐自然也能掙很多錢——合理避稅之後，到手也應該有個三四億。
但是！
這就是把天后當牲口使用咯。
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車上。
蘇念汐合上資料本，輕輕搖頭。
“準備徹底壓榨我了？呵呵。他們怎麼就認定我一定不會續約呢？六年了啊，一直都相安無事。該掙的錢，我都掙了！爛錢，我不想掙，有問題麼？”
張囂囂坐了下來，語氣中滿是無奈：“開公司嘛，誰會嫌錢多呢？有些錢別人能掙，他們自然也想掙。”
蘇念汐慘然一笑，精緻小臉滿是慍怒：“他們要錢，但我要臉！”
“號稱投資2.5個億的科幻電影，想打著我的名頭圈錢、洗錢，4000萬片酬又怎樣？！最終成品你也看到了，拍成那鬼樣子，500萬預算頂了天了！”
“電視劇《佛戰》，假和尚帶幾個花尼姑打鬼子，一槍沒開就開始交叉戀愛，讓我去當頭號尼姑並唱主題曲？我呸！丟不起那人！”
“去年濟陽演唱會，我嗓子發炎遲遲未能完全康復，居然讓我假唱！我對得起天南地北買票來的歌迷？！職業操守何在？！”
“讓我跟海洋影視少東家炒CP？！那狗東西在局子裡的檔案都有兩斤重了吧！再說了，我需要CP嗎？”
“為了節約成本，讓我將5首垃圾歌曲加入專輯，呵呵！一共才10首歌，竟然妄圖摻一半水貨！”
說得有些口渴了，蘇念汐捧著自己的孫悟空水杯咕嘟咕嘟喝水，又繼續開口。
“我有那麼膚淺？我是那種圈錢的偶像派？歌曲得過且過、劇本粗製濫造、登臺敷衍不堪、綜藝假得反胃……
無！所！謂！是吧？
反正韭菜一茬茬兒長，就一茬茬兒割唄。
反正有流量、噱頭、話題，就有金主投資，就有腦殘粉送錢……
我不討論對錯，只說立場。
我要的是作品質量、粉絲口碑、個人名聲。
要的是一個健康、長久的藝人生涯！
……”
蘇念汐此時的語氣極為輕柔，也不知在說給誰聽。
堂堂天后，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絮絮叨叨碎碎念念。
張囂囂也沒說話，就安安靜靜聽著。
嘿嘿，顧姐，你當年留下的計劃書，看看！
咱小汐長得多好！
終於，蘇念汐吐槽結束：“囂囂姐，我今年的‘績效’還差多少？”
張囂囂在筆記本觸屏上搓了幾下：“合同時間還剩8個多月，目標績效還差4.5億。”
蘇念汐閉上美目，將雙手環在了胸前。
“這六年多的合作還算愉快，我可以給公司一個面子，6億！你幫我好好挑選一下，湊齊這個金額我就休息。你知道我的原則……”
張囂囂微微一笑：“當然。綜藝要口碑；晚會要質量；代言要安全——食品、保健品不要，孩子進嘴的不談……”
“辛苦啦，囂囂姐。這些年讓你和公司吵架，可夠夠的了吧。”蘇念汐嘿嘿一笑。
張囂囂起身，嘴裡嘟嘟噥噥、偷偷嗔怪：“辛苦？你才是我一年幾百萬的大金主喲，我這個崗位可是楠姐力薦力保的啊，躍星那點兒工資，我要不要都行。我不去吵架，未必還讓堂堂天后叉腰？”
蘇念汐俏皮歪嘴：“嘿，我親自上也不是不可以呀。”
“切。”張囂囂wiewie一笑，非常囂張地收起資料本，又非常囂張地晃了晃，“你還不知道，當年顧姐留下我的原因吧——‘我需要一個有文化的潑婦’！”
蘇念汐笑得花枝亂顫。
……
好死不死。
路途在酒店大門口遇到了萬芳菲。
他也想躲，但個子高，真尼瑪不好藏。
萬芳菲一臉驚恐加憤懣，生害怕路途來壞詹雨桐的大好事。
“路途，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敢跟蹤我們？你想幹什麼？！”
這一連三問，只獲得了路途剪短而友好的回答，以及一個差點翻不回來的超級大白眼。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