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刀一旦拔出來，就不好收回去了
黃巾起義之後，皇帝劉宏又嘗試了幾次收攏權力。
但是終究沒什麼用處，國家依舊朝著沒落的方向狂奔不止。
十常侍之亂，董卓之亂，十八路諸侯討董。
趙善出現在了酸棗縣，觀察參與會盟的諸侯，看看其中是否有定鼎天下的人傑。
相似的事情，她在兩百年前就曾做過一次。
那一次，她選中了劉秀。
後者最終再建大漢。
明面上，這一次她的所作所為，好像和上次沒什麼不同。
依舊是尋找一個能夠平定天下之人，依舊和他達成合作，依舊互相提防和戒備。
但實際上，兩次之間大有不同。
劉秀建立東漢之前，仙人和軍閥勢力之間尚且涇渭分明，也沒什麼互相合作的基礎。
但是如今，雙方早已相互混合，成了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
特別是當前前來會盟的諸侯，其中有好多甚至直接就是世家的代表者。
比如說，袁術，袁紹兩兄弟。
這兩人的背後，是如今的大漢背後最頂級的家族之一，且有數不清楚的家族跟隨。
這些家族，構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把這二人託舉起來的同時，也深深束縛著二人。
這兩人中，袁紹相對更英明一些，但市場也會深陷手下不同勢力代言人的爭鬥中無法自拔。
至於袁術……
那就是個癲子。
這種情況，趙善從一開始就放棄了對二人的選擇。
二袁之後，就是諸如公孫瓚，陶謙等輩，不是過剛易折，就是一心守成，同樣不值得合作——
見證國秦漢兩代，近十位明君的能力之後，趙善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儘管她自己做不到那些皇帝的水平，但一名君主究竟是不是明主，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他看來，目前的十八路諸侯之中，也就曹操這個人比較突出。
有志向，有謀略，能放下架子禮賢下士，也擁有自己帶兵的能力。
雖然同樣有世家投資，但卻不像二袁兄弟一般徹底受其掌控。
儘管和劉秀相比，還存在明顯的差距，但是已然可算作英明之君。
所以，趙善就直接見了曹操。
如今的趙善，早已不再是當年剛剛復甦，需要隱藏自己身份和蹤跡的大秦長公主，她的舉止，她的作為，早就和歷史一起被刻在了史書上。
民間傳承著關於她的信仰，廟堂上流傳著關於她的傳言——
天命！
很多人認為，只要是被趙善選中的人，都將是下一任全天下的掌控者。
這樣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歷史上趙善每次出現後，所選擇的那個人，都在後來成為了能夠名垂青史的人物。
比如說霍光，漢宣帝，光武帝，漢和帝，鄧太后……
然而歷史真相，往往是因果顛倒。
不是趙善找上他們，他們才擁有了天命。
而是他們自身能力本來就足夠突出，又肯為蒼生百姓帶去福祉，所以趙善才會找上他們。
但是傳說嘛，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新增上越來越多的政治含義。
封建時代的皇權統治，為自己尋找正統性是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
就好像高祖斬白蛇，劉徹出生時，他母親夢到神女授日……
趙善代表著天命，這個傳言興起，也是民間自發性其，和有權力之人暗中推動的結果。
儘管這其中的一部分人，其實並沒有見到過趙善。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用趙善的名頭為自己的地位增加權威——
反正趙善這人向來神龍見尾不見首，每次出現也只是驚鴻一瞥，很快之後就再次消失。
所以，只要不是去汙衊她，藉助趙善些許名頭，後者也不怎麼會管。
曹操見到趙善時，本身還處於落魄的狀態。
關東諸侯和董卓的戰鬥，伴隨著董卓的跑路，第一場算是勝利了。
然而第二場的追擊戰，諸侯被徐榮打得大敗而歸，曹操認為這是諸侯之間心不齊的緣故。
和你們這樣的人在一起，怎麼能夠光復大漢？！
戰事的失敗，讓曹操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
不過趙善的出現，讓他立馬又恢復了精神。
他和趙善溝通了一次，訴說了自己想要平定天下的志向，並且很直接地提出希望能夠得到趙善的幫助。
趙善並沒有立刻應下曹操的要求，而是告知曹操，只要後者按照自己的志向走，那麼雙方的合作就能繼續下去。
曹操大喜，立刻開始部署接下來的計劃。
和徐榮一戰，他手下士兵損失慘重，現在急需尋找新的兵源。
思考很久之後，曹操把目標放在了黃巾軍上。
三張兄弟死後，黃巾軍並沒有停息，反而分散成大大小小几十股，分佈在大漢各地。
曹操想要把地處中原的這些黃巾軍控制住，既能增加自己手下控制的人口，同時也算是達成和趙善之間的合作：
安定天下百姓。
於是，在初平元年到初平三年（公元190-公元193），曹操不斷地東征西逃，地盤越來越大，手下的人口也越來越多。
他多次擊敗不同地區的黃巾軍，殺掉他們的首領，收攏殘兵。
這期間，趙善也曾多次幫助他解決一些來自世家，仙人方面的威脅和圖謀。
雙方的合作，在這個過程中也逐漸牢固。
直到初平三年，曹操的父親曹嵩在徐州被害，曹操發誓為父親報仇，起兵攻打徐州。
曹操帶著自己的軍隊出發了。
一開始，他確實如同自己說的那樣，死亡只限於戰爭範圍內。
每次攻城結束後，他依舊控制著自己的兵卒，讓他們不許侵害城內的百姓。
但隨著被攻克的城池越發增多，無論是曹操，還是他手下計程車兵，心態發生了變化。
徐州實在太富有了。
州內大面積的平原，使得這裡糧食很足。
糧食多了，人口就多。
亂世之中，人口就是一切都根基。
初平二年，曹操忙碌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把青州黃巾給收攏起來，得到了三十萬黃巾軍，百萬人口。
然而徐州這裡，本來就有兩百多萬的人口。
除此之外，早年陶謙尚且比較英明，讓徐州並沒有太過遭受戰亂的侵害，所以保留了大量的財富。
曹操看著徐州這一切，心中的惡念逐漸升起。
他每天都在為自己手下人口的糧食發愁，而徐州這邊，簡直就是個巨大的糧倉。
如果……
曹操的堅持動搖了。
不久之後，在一次攻城戰中，由於城門久久未下，曹操下令，只要破開城門，便可索掠三日。
兵匪往往只在一線之間。
古代講“匪過如梳，兵過如篦”：指的是無論是匪，還是兵，路過之後都會搜刮百姓們的財物和糧食，就好像梳子梳過頭髮一樣，
且，篦子比梳子更密，即兵搜刮百姓的程度，比賊匪還要恐怖。
曹操在此役之後，便徹底放開了對士兵們的限制。
同時，也失去了和趙善的聯絡。
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所以尚且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態。
但緊隨其後的一場見面，卻讓他心情直接崩毀。
陳宮（演義版）。
陳宮此來，只為一件事情，勸說曹操不要再對百姓兵刃相向。
然而，放縱手下士兵劫掠的決策，本來就是個雙刃劍。
一方面，此決策可以讓士兵奮不顧死。
另一方面，卻也讓士兵越發難以控制。
如今，曹操手底下計程車兵，已經透過戰爭得到了大量的財物，冒然讓他們停下來，只會讓他們心存怨念。
刀，一旦拔出來，就很難收回去。
刀鋒如果不能朝向敵人，就會朝向自己。
於是，兩人爭論之後不歡而散。
曹操看著陳宮離去的背影，眼神極其複雜。
“公臺，公臺……”
大甜甜看到這裡，輕輕趴在周墨耳邊說道：“沒想到，這裡看姜導和葛老師爭論，居然一點都沒有出戏的感覺。”
“為什麼會出戲？”
“當然是張麻子和師爺咯，在片場我第一次看這倆人拍這段戲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倆會串戲來著，誰知道一下午就成了。”
“其實是串了的，老薑在拍這場戲之前，特別想改臺詞，改成他的那套風格，只不過被我給叫停了，倆人正式拍攝之前私下裡其實試過好幾次戲，所以在正式拍攝的時候狀態才那麼好。”
大甜甜有些驚訝。
“你還勸住姜導了，怎麼辦到的？”
“我就是告訴他，《讓子彈飛》就那麼一部，我不會拍，也拍不出來。”
大甜甜嘴角緩緩勾起。
“你這哄人的功力，越來越高了。”
“實話實說而已，我這人從來不哄人，就好像我說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小姐姐，也實話實說。”
“不錯，就是這個感覺，多說兩句，讓姐姐心裡多開心開心，回頭姐姐給你買小熊軟糖吃。”
“……”
徐州一戰，曹操收穫了大量的財物和糧食。
代價是和陳宮徹底分道揚鑣。
且趙善那邊也再也沒有回應過他任何的書信和聯絡。
據說，趙善這段時間前往了幽州——
公孫瓚和劉虞兩人一文一武，本來是坐鎮幽州的兩大核心。
按照理想情況來說，有這兩人在，異族絕對無法南下。
奈何劉虞和公孫瓚兩人對待異族的思路截然不同。
劉虞認為對待異族，應該以懷柔為主，感化他們，讓他們慢慢變成大漢的子民，由牧轉耕。
事實上，劉虞也確實拉攏了不少人異族之人，這些人對他非常中心。
而公孫瓚屬於鐵血派，對待異族就一個字：
殺。
全殺光，自然也就沒有異族南下了。
在這種思路的分歧下，兩人之間的矛盾越攢越大，最後徹底爆發，劉虞帶兵攻打公孫瓚，但是卻被公孫瓚輕鬆擊敗。
趙善本人其實更青睞公孫瓚的思路，只是她也確實清楚，戰爭的成本和消耗的，都要比懷柔要高。
且劉虞也確實做出了一些成績，所以一直就沒怎麼搭理。
只不過這一次，兩人之間爆發戰爭，幽州這邊必然會有“野生仙人”，也就是異族仙人造成動亂，所以她過來鎮壓。
回到曹操這邊。
這一戰究竟是賺了，還是虧了，他不清楚。
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後悔是最沒有用的情緒。
曹操很快收拾好了心情，繼續自己的征途。
如今，天下大勢已經逐漸明瞭。
二袁依舊是天下最強大的諸侯，只是兄弟兩個並不同心，甚至還相當敵對。
曹操目前，和袁紹算是同一陣營，且以袁紹為首。
袁術那邊，和陶謙互為盟友。
雙方之間，未來必有一戰。
在此之前，他必須給要持續不斷壯大自己，為將來的大戰做準備。
恰好在他攻打陶謙的這段時間，自己的老家被呂布那個三姓家奴襲擊。
曹操帶兵趕走呂布，隨後又迎接漢帝，平定張邈，又收留了被呂布擊敗的劉備。
在這期間，曹操並未停止聯絡趙善。
他創作了一首詩，名叫《蒿里行》。
這首詩最後四句的內容是：
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曹操寫完這首詩，便把信放在了一個特定的位置，期待趙善能夠看到。
趙善也確實看到了這首詩，但神色並沒有什麼波動。
詩的文采，確實很好。
但又有什麼用呢？
徐州的百姓，已經死了。
趙善看完了詩，目光向遠方投去。
這次自幽州回來後，她又發現了一個值得關注的人。
此人名叫劉備，是漢室宗親，性格比較豪邁，有時候甚至還比較暴脾氣。（鞭打督郵）
此前，這人參加過黃巾之戰，也曾在十八路諸侯圍攻董卓的時候出現過，但一直都算不上出名。
這一次，還是在徐州之戰中，趙善才注意到這個人。
透過劉備的觀察，趙善發現此人雖然脾氣不算特別好，但是對待百姓卻有一份善心。
此人，或許是個值得合作的物件。
時間很快來到了建平二年。
這一年，曹操完成了對兗州的徹底掌控，把目光放在了駐兵宛城的張繡身上。
張繡面對曹操的進攻，很快就選擇了投降。
而曹操，也在此次攻伐的順利中，逐漸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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