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詢問
站在一旁的銀髮警官,目光銳利到彷彿可以洞穿人內心一般,在上下打量維納森兩眼之後,沉聲開口問道!
“維納森·凡德洛,這是你的名字吧?”
“我是…維納森,怎麼了?”
聽到這種確定性的問話方式,維納森心頭一顫,在上輩子他經常看警匪片,諸如此類的問話方式並不算太陌生,一般來說都是實錘問題的時候才會用到。
“你不用這麼緊張,他只是在慣例詢問。”
為首的中年警官審視著有些緊張的維納森,他溫和開口說道,語速不快不慢。
“凡德洛先生,你能告訴我們,三天前的那個晚上,你在聚會上遭遇到了什麼嗎?”
“遭遇到了什麼?”
維納森暗自吸了口氣,他努力翻找原主記憶碎片,但卻並未找到任何關於“聚會遭遇”的記憶。
“抱歉警官,我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
聽到維納森的回答,中年警官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思索片刻又繼續問道。
“關於克萊斯·汀和凡爾奇諾,你還有記憶嗎?”
這兩個人的名字很熟悉,似乎是原主的同學兼好友,維納森努力回憶了許久,但是他的記憶碎片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灰霧,無法想起其中的緣由。
“並沒有,警官,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三天前晚上在萊茵河畔的豐收教堂,以克萊斯·汀和凡爾奇諾為首,舉辦了神秘儀式聚會,在此過程中,有人誦唸起了未知隱秘的尊諱,企圖透過儀式讓某種邪惡降臨。”
儀式?
邪惡降臨?
維納森忽然想起在根特王國,除了可以向對人類保持善意的四位神靈祈禱之外,其它的隱秘祈禱儀式,是明令禁止的,因為這極有可能引來某種邪神的注視,甚至是降臨。
在亙古的時間長河中,邪神降臨大陸的情況並不少見。
尤其是透過邪惡儀式獲得回應啟示的,這種情況往往代表著災難與毀滅。
想到這裡,維納森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看了眼中年警官的眼睛,考慮了一秒鐘後,試探性地問道。
“他們成功了嗎?”
“算是成功了一半,他們得到了邪惡的回應,成為了魔鬼的奴僕,當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血的代價。”
站在一旁的年輕警官“嘿”了一聲,然後用淡藍色的眼眸看向維納森。
“凡德洛先生,不得不說你很幸運,因為你是他們中間唯一一個,沒有變成魔鬼奴僕的人,為此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解釋?我解釋你妹啊!
我一個剛剛穿越過來的穿越者,毛都不懂,給你解釋個啥?
維納森無聲吐槽了兩句,當然他並不敢把自己的聲音真實說出來,只能輕微搖頭地回答。
“很抱歉,我真的什麼都忘記了。”
維納森捕捉著支離破碎的記憶,想從中找尋到了關於祈禱的片段,他再一次慶幸原主熟讀並且瞭解古典文獻。
“關於聚會的隱秘儀式我真的不清楚,而且這段記憶也確實已經遺忘,或許我的幸運是來自於沉睡與緋紅之神的庇佑。”
維納森說完立即伸出左手,依靠著記憶中的片段,他在胸口處輕點了四次,畫了一個象徵著沉睡與緋紅的圖案。
“願神庇佑,讚美緋紅!”
“願神庇佑,讚美緋紅!”
中年警官與銀髮年輕警官,同時認真回應了一句之後,轉而繼續問道。
“下一個問題,我們有聽說,凡德洛先生是一位即將考取大學的美術生?”
“是的,考取美術大學是我的夢想,我想成為非凡的美術大師,但是第一年我出現了一點意外,嗯,我的意思是......我落榜了。”
維納森表面上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但實際靈魂的陳修遠卻不以為然,畢竟自己當年也是復讀第二年才考上大學的。
“抱歉,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年輕的警官轉頭望了一眼身旁中年警官,在得到對方輕輕頷首之後,他調整了一下身體站姿,將手中泛黃的素描紙徐徐展開,並跟著解釋道。
“破壞了邪惡儀式之後,我們在萊茵河畔的豐收教堂中,找到了一幅素描圖,希望能解讀一下其中的創作思路。”
“放輕鬆,這是例行檢查的一部分,也是確定你沒有問題的重要一部分。”
“沒問題,我一切都配合,只要是我知道的,絕對不會隱瞞。”
他剛說完,幾乎是下意識般,將視線投向了年輕警察手中展開的素描手稿。
小巧精緻的銅質馬燈靠近,燈罩中簇擁的火苗微微跳動,彷彿有了生命一樣,明亮的光線穿過透明的玻璃,黑暗驟然縮離。
泛黃的素描紙上畫著一隻章魚與巨龍的結合體,頭部生有無數的觸鬚,兩側各有三隻眼睛,四肢生有巨大的利爪,背後有一對破破爛爛、似乎沒有長成形的翅膀。
這......圖案有點眼熟啊。
維納森目光下移,直到視線落在了食指上戴著的那枚青銅戒指時,腦海中一團深紅火光猛然升起。
是戒指!戒指上的圖案!
“你怎麼了?”
為首的中年警官看著臉色不太自然的維納森,他將左手默默地插進了黑色風衣口袋,並開口詢問道。
“凡德洛先生,你...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啊?有嗎?”
維納森恍然意識到剛才沒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這在守夜人的眼中,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是的,你剛才在想什麼?或者說是有聽見什麼?”
中年警官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說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幫助到你。”
“抱歉,我剛在有些驚訝,因為畫得實在是太棒了,比我畫的厲害多了。”
“這幅畫不是你畫的?”
“當然,原畫作的主人很有藝術天賦,坦白地說,如果我當初可以畫成這樣,或許就不會落榜了。”
維納森瞬間轉變話術,現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從一開始守夜人的重點就是放在這幅素描圖上。
一旦承認了是自己畫的,那很有可能直接被他們監管收容,像這種明顯的坑,肯定不會往裡跳。
“你確定?”
“我確定,警官!”
維納森一口咬定,有的時候死不承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當然,這需要技巧與運氣,就比如現在。
“喂,你當我們是白痴嗎?”
留著兩撇小鬍子的霍林頓,忍不住接過話語,然後插嘴說道。
“警官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次參加聚會的所有人,只有你維納森·凡德洛是美術生,哼,如此拙劣的謊言,甚至不經過大腦思考,你可真行啊!”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畫這幅素描。”
維納森坦然回應著霍林頓警察的話語以及目光,關於這幅素描,他確實記不清是不是自己畫的。
這時為首的中年警官微笑搖了搖頭,他狀似隨意地開口說道:
“很多時候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只需要透過一點特殊的方法,我們就能知道了,在真理面前,一切謊言都是無法躲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