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夏稚將額頭埋進謝淮川的肩窩,手中還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樣。
她穿了一個白色高領針織衫,上面用金線繡著漂亮的飛鳥,原本被扣到最上面的扣子不知什麼時候散開,露出細瘦的脖頸,上面卻帶著若隱若現著黑紫的印記。
謝淮川狠狠皺眉,單手環住她,騰出另一隻手解開了她下面的兩個釦子。
女孩的脖頸修長,鎖骨精緻,皮膚瑩瑩似玉,透著淡淡的粉,原應像藝術品精緻漂亮,卻被脖頸間那對青紫到隱隱發黑的手印生生破壞。
那人一定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能留下這般的傷痕。
而憑夏稚現在的身份地位,能動她的人寥寥無幾。
謝淮川垂下眸,平靜地把她的扣子繫好,將那傷痕遮掩得嚴嚴實實。
他不想探究她究竟有著什麼悲慘的身世和困難的處境,因為這並不是她肆無忌憚傷害別人的理由。
謝淮川將人送到了醫院,夏稚看著已經燒糊塗了,淚水打溼了他肩膀,蜷縮起身體低聲喚別走。
醫生說幸虧來得及時,要不然很容易燒成肺炎。
謝淮川沒說話,看著護士給她掛上吊水,而她還堅持不懈地拽著他的衣服。
此時謝淮川一身寬鬆睡衣,下襬被她拽著,露出勁瘦的腰線和隱約的腹肌,讓來往的護士臉紅心跳。
他見狀,不動聲色地往夏稚身邊靠了靠,艱難地掰開她的手指,卻又被她緊緊摟住了腰。
護士把這一幕收進眼底,瞭然地笑笑,道:“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她真的很依賴你。”
謝淮川沒扯開她的手臂,聞言淡聲道:“我和她沒關係。”
護士只覺得是小情侶鬧彆扭,勸了兩句,才離開。
謝淮川沒再解釋,擰眉坐在床邊,等她燒退一些,漸漸睡過去,才把她的手拿開。
此時天空已經破曉,他沒猶豫,轉身離開,自己回去補覺了。
謝淮川一覺睡到了中午,開啟門,就見到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夏稚。
聽到聲音,她抬起眼睛,臉上破天荒的沒有故作單純的笑臉,一雙漆黑似墨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謝淮川移開眼神,跟沒有看到她似的,自顧自進了廚房給自己做飯。
“你會把宋瑾禾自己丟在醫院嗎?”
謝淮川手上動作不停,將培根放進鍋裡,霎時間滋滋出聲,香氣四溢。
他認真想了一下,道:“以前不會。”
夏稚用手抱住自己的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歪了歪頭,想起昨天晚上模模糊糊間,感受到的溫暖與安心,輕聲道:“那她以前真的很幸運。”
一陣沉默過後,她忽然出聲問:“你不想問我什麼嗎?”
謝淮川乾脆利落:“不想。”
夏稚緊緊盯著他的背影,抿抿唇,不再說話。
謝淮川做了兩個人的早飯,又給她榨了一杯蔬菜汁,放在她面前。
夏稚盯著面前的蔬菜汁,輕輕笑了下,抬眼又變成了那個笑容甜美的姑娘。
“謝淮川,後天跟我去參加個典禮。”
謝淮川頭也不抬,問道:“我能拒絕嗎?”
夏稚彎彎眼,語氣遺憾:“真可惜,不能哦。”
謝淮川扯了扯唇角,將早飯解決掉,出門上課。
夏稚一個人留在家裡,看著瞬間冷清下來的公寓,臉上掛著的笑漸漸隱去,她怔了一會兒,伸手拿起那杯蔬菜汁,小口小口地喝掉。
——
典禮很盛大,有很多明星大碗,還有商業巨鱷。
謝淮川被夏稚打扮得格外惹眼,自己穿了個和他相配的高領蓬蓬裙,可愛又甜美。
工作人員引著兩人到座位上,他們的位置正處於舞臺的側面,不算顯眼,但謝淮川陌生又出挑的容貌也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打量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夏稚挽著他的胳膊,悄悄在他耳邊道:“我們像不像童話裡的王子和公主。”
謝淮川冷淡道:“不像。”
夏稚皺起眉,佯裝生氣:“你實在太冷酷了,渣男。”
謝淮川不接她的話,長眉蹙起:“你到底為什麼要帶我來這?”
夏稚俏皮地衝他眨眨眼:“帶你來玩兒嘛……”
不過很快謝淮川就知道她帶自己來這裡的原因。
宋瑾禾和薛璟一前一後地出現在他眼前。
宋瑾禾一身灰色幹練西裝,眉眼精緻冷豔,周身散發著讓人退避三舍的氣勢。
而薛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竟然也穿了一身灰色西裝,領口十分有設計感,露出鎖骨和若有若現的胸肌,十分性感帥氣。
繞是謝淮川早已準備,但呼吸還是頓了一瞬,若無其事地移開眼睛。
夏稚在一旁雙手託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他,一副興趣十足的模樣。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這麼大的觀眾席,宋瑾禾和薛璟卻偏偏走到了他們的旁邊。
謝淮川皺眉一看,旁邊的桌子上的名牌赫然寫著他們的名字。
肯定又是夏稚安排的。
謝淮川臉色難看,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管閒事,讓她在醫院待著總比出來禍害人強。
宋瑾禾明顯也看到了謝淮川,面色瞬間陰沉下來,腳步在原地頓住。
薛璟見她停下來,輕聲問:“怎麼了,瑾禾?”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一愣。
工作人員被宋瑾禾嗖嗖的冷氣嚇得夠嗆,什麼也不敢說,匆匆離開了。
一片死寂的沉默,氣氛劍拔弩張。
夏稚笑眼彎彎地打破了沉默:“這麼巧啊,宋總,怎麼還不坐?”
宋瑾禾臉色冷沉,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薛璟緊隨其後,也跟著坐了下來。
他隱晦地看了眼夏稚,一向喜歡挑釁的他出乎意料的沉默。
夏稚見宋瑾禾不理,轉頭跟薛璟說話:“聽說薛先生今天晚上是來拿獎的,恭喜恭喜啊……”
薛璟摸不準夏稚的意思,只能頷首微笑:“過獎了,這件事還不一定……”
緊接著她慢慢悠悠地扔出下半句:“不過憑薛先生這麼淺的資歷,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拿獎,宋總砸的錢不少吧……”
薛璟的臉色一下變得青白,像是打翻了調色盤,偏偏還不敢動怒,只能強笑著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