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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他的冷與熱

可他也明白,他需要的那條路,不是“忘掉”,而是“走過去”。

他要帶著林晚晚給的痛、章瀅給的暖,一步一步走到真正能看清未來的地方。

他要自己,徹底活過來。

夜漸漸深了,章瀅將資料收起,輕聲說。

“客房床單我換好了,你去洗個澡,早點睡!”

謝淮舟沒動。

他望著她,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

“章瀅!”

她轉頭看他,目光清澈。

他輕聲問。

“你不覺得我現在很沉重嗎?”

“我願意!”她答。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拯救,也不需要我填補你過去的缺口!”

“我也知道你能自己走完這條路!”

“但如果你走到哪天真的想停一停了,那我還站在你這!”

“你回頭,我就在!”

“你不回頭,我也不走!”

謝淮舟低頭,沒說話。

但他的指尖,終於鬆開了一點。

深夜的風很輕,透過未合嚴的窗縫吹進來,掀動窗簾邊緣一角,打在牆上淺淡地晃著。

章瀅洗完澡出來時,謝淮舟還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客廳的燈沒開,只剩一盞落地小燈,橘黃的光將他的側臉映得有些柔,卻也不顯疲態,只是冷靜而靜默。

章瀅看了他一眼,沒打擾,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走回他身邊時,她輕聲道。

“喝一點吧,你最近睡前總是咳嗽!”

謝淮舟接過水,手指擦過杯壁,水的溫度剛好。

他沒立刻喝,抬頭看向她。

“你還記得我咳嗽的習慣?”

章瀅淡淡笑了一下,坐在他對面。

“你小時候一累就咳,一急就咳,冬天的時候最明顯!”

他垂下眼,半晌,喉間輕聲。

“你真是什麼都記得!”

章瀅沒有說話,只輕輕將圍巾在脖子上理了理,披髮掖進毛衣裡。

“不是我記得,是因為你從來沒變過!”

謝淮舟忽然笑了,眼底那種慣有的壓抑忽然鬆了些。

“我變了很多!”

“變的是你不再說!”章瀅盯著他,聲音溫柔而篤定。

“可你該有的溫度,沒丟!”

謝淮舟沒回應,只端起水輕輕喝了一口。

杯子放下時,他望向窗外,雨還沒停。

水珠斜斜打在窗上,模糊出城市遠處的光。

他忽然問。

“如果我真的徹底斷了過去,你會不會也慢慢不再留在原地等我?”

章瀅沒遲疑。

“我會繼續走,只不過—方向不變!”

她說這話時眼神清澈得驚人,不纏不附,乾淨純粹。

謝淮舟的指節輕輕在膝上敲了敲,低聲道。

“你這樣的人,會讓人不敢擁有!”

“因為我不需要你擁有!”她笑。

“我只在你需要的時候,在!”

“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你累了!”

“但如果哪天你真的能輕鬆了,那我也就安心地站在遠一點的地方!”

“你安心,我就安心!”

話說到這裡,兩人都沉默了。

空氣裡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有一種幾近寂靜的平衡。

而這一夜,林家別墅。

林晚晚坐在書房燈下,一遍又一遍地翻著那本厚厚的手寫筆記本。

那是她最近補寫的,記錄的是謝淮舟日常的作息、偏好、習慣—他幾分起床、幾點吃飯、會在哪個時間習慣性發呆、會議結束後是不是會坐在車裡發五分鐘的呆。

她將他的一切都記錄了下來,寫得那麼仔細,那麼認真。

可她知道,那不是“愛”。

她寫這些不是為了體貼,是為了—牢牢握住。

她現在唯一能給自己的安慰,是“我沒有輸”。

哪怕他冷漠,哪怕他沉默不語,只要他每一次回到這個家,她就有資格站在這段故事裡。

哪怕是以瘋子的身份。

她不是沒看見今晚他沒回來。

但她不在意。

他現在離不開她的“瘋”,離不開她這段回憶搭建的籠子。

林晚晚站起身,走到陽臺,天還在飄雨,燈火闌珊間城市像是化成了一張溼漉漉的舊照片。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澀得發澀。

她想起剛開始在直播平臺打拼的時候,謝淮舟是那個在她身後擺燈佈景、熬夜剪輯、研究話術和後臺流量走勢的人。

那時候她才二十三歲,桀驁不馴,眼裡只有“更大”。

而謝淮舟,曾經是她最默不作聲的一面牆,風再大,也不塌。

她踹過他,罵過他,忽視過他。

他從未反擊,只是退。

退到有一天,她再伸手—他不在了。

可現在,他回來了。

只是不再愛她。

林晚晚坐在躺椅上,望著夜色,眼裡沒淚,只有一片冷意。

她忽然想:其實她也不想他愛她了。

她現在要的,是他無法忘她。

就像她再也無法徹底忘他曾經低頭的樣子。

哪怕她再走得遠,再成功,她都會記得他在冬夜裡替她拿著保溫杯,手指凍得發紅卻沒說一句冷的模樣。

那不是柔情。

那是控制。

她要用這段舊情,捆住他未來的每一個片段。

哪怕他牽起章瀅的手,哪怕他站在舞臺最中央,她也要讓他在某個夜晚,站在燈下停頓一秒—

想起她。

這一秒,就夠了。

她不爭結局。

她爭印記。

她爭—他徹底無法脫身。

而這場局,她已經織得太久。

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收場。

林茵華走進書房時,看見女兒靠在窗邊,神情沉沉。

她問。

“他今晚沒回來?”

林晚晚點頭。

“去了章瀅那!”

林茵華冷笑一聲。

“你還在等?”

“我不是等!”林晚晚淡淡開口。

“我是在陪他演!”

“只要他還在意我的存在一天,我就有機會!”

“你以為章瀅能裝一輩子靜水無瀾?她撐不了我這張網!”

“她溫柔是因為她什麼都沒經歷!”

“可淮舟的傷,是我造成的!”

“他要疼,就得從我開始!”

林茵華沒接話,只轉身走出去。

她知道,這一局,她女兒瘋了。

瘋得比她預想中還要徹底。

可她更知道—謝淮舟,已經拖不動這份執念太久了。

他終究會崩。

但不是崩在愛上林晚晚,而是—崩在無法再擺脫她。

那時,他走也痛,留也疼。

才是林晚晚真正的“贏”。

清晨六點半,林晚晚醒得很早。

她習慣性地去看手機,沒有未讀訊息,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謝淮舟的隻言片語。

連“我今天不回來”這樣冰冷的通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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