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配合表演
謝淮舟沿著路一直走，直到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手機鈴聲，他掏出手機一看，是章瀅。
他接起，聲音低沉。
“喂！”
章瀅那邊的背景有些嘈雜，像是咖啡機運轉的聲音。
“我剛結束跟BEIDEN的通話，他們想調一下下一季男模的主視覺設計，讓你那邊的團隊提供兩個方向！”
“我明天給你方案！”他說。
“沒事！”她輕聲笑了。
“我不是催你。
我只是……”
“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她頓了頓，低聲道。
“你今天還好嗎？”
謝淮舟沉默了幾秒，然後輕聲道。
“比前幾天好！”
“林晚晚試圖威脅你了？”
“她永遠在試圖控制我！”
章瀅沒有驚訝，只說。
“她不會甘心的！”
“你若不狠一點，她不會退！”
“我知道！”謝淮舟道。
“所以我不會再讓她覺得我還能心軟！”
“只是……”他頓了頓，聲音低下來。
“我不知道她會用到什麼程度！”
“她不會收手！”章瀅語氣平靜。
“你若等她收手再結束，那是痴心！”
“你必須給她一刀！”
謝淮舟沒再說話。
他知道她說得沒錯，可這一刀落下，可能意味著徹底斷絕所有情分。
他不是捨不得，是太清楚林晚晚那種性格—她若輸了，不會只是退場。
她會毀局。
他抬頭望著天，夜色漸深，星光隱約。
“你明天中午有空嗎？”章瀅忽然問。
“我給你留了個位置，在我們沐嵐的品牌設計閉門會上！”
“來吧！”
“你不需要繼續留在那座房子裡！”
謝淮舟低聲一笑。
“好！”
第二天中午，他按時出現在沐嵐總部的會議室。
章瀅穿著一套淺灰色西裝，頭髮挽成簡單的丸子頭，顯得乾淨利落。
會議室裡坐著七八個品牌方的核心代表，討論著下一季度的視覺定位與市場切入點。
他坐下不久，就投入其中。
從設計邏輯到品牌鋪設，從使用者資料分析到視覺語言構建，他一開口，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
他的語言極其剋制，語速不快，卻句句精準，思路清晰到令人折服。
有人當場低聲對章瀅說。
“你這個合作人，不一般！”
章瀅輕輕一笑，只說。
“他天生便是如此！”
謝淮舟聽見了，卻沒有回頭。
他只是繼續講著手中的方案，直到最後一頁PPT結束，落地窗外的陽光灑在他手邊的檔案上，將那一段文字照得透亮—
“你是誰，不取決於誰留在你身邊，而取決於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會議結束後，章瀅收拾檔案，跟他一前一後走出會議室。
走廊盡頭的轉角處，她忽然停下腳步。
“淮舟！”她輕聲說。
“你今天，在我眼裡，比你曾經站在任何人身邊的時候都更完整！”
謝淮舟轉頭，望著她的眼睛。
她看著他，眼神清澈卻堅定。
“不要再猶豫了！”
“你值得的，不是重新贏回她！”
“是徹底擺脫她！”
“你不欠她！”
“你已經還完了！”
謝淮舟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低聲問。
“你還等我嗎？”
章瀅眼中沒有波瀾，只有靜靜的光。
“我等！”
“但我不會等你原地踏步！”
“我等你走過來！”
“不是我回頭！”
他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我會走過去！”
章瀅微微一笑。
“那我就在你面前！”
而此時的林家別墅，林晚晚坐在沙發上，剛剛收到了BEIDEN那邊品牌部的回信。
【林小姐，非常抱歉，我們與沐嵐方面已經就下一季度聯動達成排他性協議！】
【您提出的資源建議很有價值，但目前我們不考慮更換方向！】
她將手機放下，手指用力得發白。
她終於意識到。
她失去了的不只是謝淮舟。
而是這個行業裡，唯一一個始終願意為她遮風擋雨、鋪橋搭路、把所有資源和溫柔都交給她的人。
而那個人—
再也不會為她低頭了。
林家別墅的清晨，窗簾未拉開，陽光透過縫隙斜斜地灑在走廊的地板上，地毯上覆著一層溫柔的金色。
謝淮舟換好衣服，站在鏡前繫好領帶，動作不緊不慢，像是早就習慣了這場無聲而重複的生活。
樓下隱隱傳來細碎的響動，廚房裡有人在忙碌，鍋碗瓢盆碰撞聲剋制又有節奏，林晚晚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飄上來，她在交代傭人早餐的分量和搭配，一如既往地熟練，卻又多了一分刻意的溫柔。
謝淮舟低頭看了眼手錶，緩步下樓。
齊楓坐在餐桌旁，正翻著一份報紙，見他下來，露出一抹得體的笑。
“謝哥早！”
謝淮舟淡淡應了一聲，走到餐桌邊坐下。
林晚晚從廚房端出最後一盤清炒豆苗，輕聲道。
“阿姨昨晚沒休息好，我自己動了點手！”
她看了謝淮舟一眼。
“你以前不是喜歡早上吃點綠葉菜嗎？我讓人挑了嫩的！”
謝淮舟夾了一筷，吃得很慢，語氣也如常。
“味道還行！”
林晚晚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坐在他旁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
“今天的行程你自己排了嗎？還是需要我這邊協助安排？”
“我已經發給章瀅的助理，她那邊在對接BEIDEN的後續！”謝淮舟說。
林晚晚神色微凝，但依舊溫聲道。
“你現在和她接觸得挺多的！”
“有合作，就得接觸！”他說得很平靜。
齊楓在一邊吃著麵包，像是若無其事地問。
“謝哥，章小姐挺有眼光的，你倆在一起做事，確實效率高！”
謝淮舟掃了他一眼，語氣淡得不帶任何情緒。
“她擅長聽人說話，不像有的人總愛試圖改變別人！”
林晚晚聞言，拿著水杯的手微微一緊，卻還是維持著端坐的姿態，笑道。
“那也是你願意聽她的。
她說什麼你都聽，看起來確實挺省心！”
謝淮舟看向她，目光沉靜，彷彿無數沉默壓在眼底。
“省心，是因為她不鬧！”
“她知道自己該出現在哪，不該出現在哪！”
林晚晚靜了一下，隨後低下頭，舀了一口粥，語氣依舊不緊不慢。
“你意思是我愛鬧？”
“以前是，現在好很多了！”他輕描淡寫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