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讚美聖父
舊都。
豐收之月可以說是農夫最喜歡的節日。
辛苦一年耕種的小麥已經變得金黃，大地之母也會庇護農夫讓這個月的降雨減少，收穫的喜悅讓鄉野間的農夫們喜上眉梢，不過一想到要交的稅收和償還春天的種子貸款，那心中又多少有點梗得慌。
哈魯阿官方並不收糧食抵稅，他們的糧食要麼賣給糧商，要麼幾家人合夥一起把麥子打下來包些車賣到鎮上的國家糧庫，換成金幣銀幣後仔細藏好，回家等稅務官按照每人多少畝地開始收稅。
不過這與舊都人無關，作為市民的他們大多都不從事耕種，祖上流傳下來的地，一般都是僱人或者租出去打理，自己每年賺取一筆可觀的收入。
有心思的自己在舊都開個小店或者學個手藝謀個營生，沒心思的每天吹牛打牌渾渾噩噩也是一年：反正家裡出了法師苗子還可以貸款上學，到時候孩子畢業了那點貸款還不是隨便還。
自己一年再努力也就賺個百來金幣，這得攢多少年才能供得起一個人？
不過前些天納斯城那場果斷的以暴治暴讓人們看到了天兵威嚴，學徒們這點缺口只能找親戚好友借一借，先頂上便是。
好在學徒前途畢竟光芒，這借點錢總算是不難的，這大家也是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但隨著那貪墨大案的出現，原本已經陷入平靜的水面再次洶湧，而隨著一些有心人的鼓動，原本那強行壓下的怒火再次被點燃，而警衛和空艇部隊的全部默許則放大了他們膽量，而在背後策劃者也是一臉興奮。
“果然，這學徒鬧事也是法師之間的矛盾，議會為了大局肯定會出手鎮壓。但市民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只是普通人，作為職業者為主的的空艇部隊肯定不會對他們出手，畢竟這種事要有了肯定會全世界的大城市都登報，畢竟我們哈魯阿這麼富強的國家出了這種亂子實在太稀奇了，而議會的老爺們也肯定丟不起這個臉。”
“這下可殺了下這群貴族的威風了。”其他人也亢奮莫名，直接將那些自詡高貴者拉下神壇簡直讓他們的血液都在沸騰，不過伯德卻感覺有些憂慮：“可現在怎麼收場呢？”
“正所謂法不責眾，今天大家你一拳我一腳的過足了癮，等天黑大家散去他們家裡的僕人就來救人了，那還能有我們什麼事。”米哈伊爾顯然早有準備：“不過警衛沒出動確實有些意外，你們有什麼思路麼？”
“我聽聞有些好像議會里有齷齪事？”上層的辛秘鄉野間雖然也有八卦，但具體多少真實卻是誰也說不太清：“大抵是他們互相上眼藥吧。”
聽到這裡，眾人忍不住聞言嘲笑肉食者鄙，不過一人想了想忍不住怒道：“你看看，議會亂出新政，那些老爺自己還內鬥，現在我們的國度哪裡還有所謂的文明之光，這哈魯阿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啊！”
聽到這話，眾人原本的興奮勁頓時化為緘默，就連手中用來慶祝的蘋果酒都沒了滋味。
是啊，這去年還好好地，今年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各種亂搞，搞得大家都過不上好日子。
“沒事，我想老爺們總會反思的。”伯德開口打破沉重的氛圍：“這學徒們都能去那什麼銀行借錢，我想很快議會也會逐步開放給我們，到時候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
“哈，那銀行我聽說都是貴族老爺開的，只是為了安撫學徒，這哈魯阿四萬法師哪怕只有一半在本地，那兩萬人每人交一千也是兩千萬金。議會要是有這錢給我們發，哪裡能至於這麼醜陋的管我們要錢？”
眾人聽後互相看了看，這說法想想確實很有道理，但問題又來了：“可我想這議會哪裡能一直縱容大家這麼抗議，畢竟這馬上秋收，市政廳要做不了事可是會影響收稅的，我想很快就會出現反制方法，我們的錢估計還是要交。”
“..那怎麼辦？”眾人一聽有些傻眼，這冒著被抓的風險做這個，最後什麼好處沒有惹到一身騷可就不美了。
“別急，我最近聽說有個辦法。”米哈伊爾壓低了聲音，其他人看到這架勢頓時附耳過來：“我聽說最近下城區黑鐵街有個新教會，那裡的人信奉拉萊耶城之主，只要加入進去就可以借到一筆不菲的金錢，幫我們渡過難關怕是沒什麼問題。”
“拉萊耶城之主？”眾人聽到這個稱呼都有些莫名，伯德皺起眉頭感覺有些不對：“下城區那都是什麼爛地方，黑鐵街我印象中好像是外鄉人住的貧民窟，在這種地方搞這種新教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眾人聽後也心中疑惑，米哈伊爾卻一臉的不以為意：“嗨，我們就是去裝裝樣子，把錢借到手了至於那什麼主啊天父啊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反正到時候手頭鬆了就可以把錢還了，不和他們產生什麼太深的瓜葛不就完了。”
眾人一聽好像確實有些道理，不過那伯德還是心有疑慮：“這不太好吧，哪裡有這麼便宜的好處給人。”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這麼拉人的怕都是邪教，也只有那群心懷鬼胎的人才會這麼慷慨。
“正常來說是這麼回事，但我們都是法師啊，頂級的聰明人。就是他們真有鬼我們大不了直接離開就是，甚至把他們舉報給警衛局那好處也不是不能幹，還能吃虧不是？”
米哈伊爾的話引起了一片贊同聲，伯德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不過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那你們先去好了，我老婆這回家看到我不在又該絮叨了。”
“哎真不夠義氣，記得把大家的酒錢結了！“
“沒錢，我錢都在我老婆那呢！”
眾人聞言大笑，伯德也跟著笑，在把自己的酒錢結完便快步離開，而眾人則在包廂中又喝了一杯，待到天色有些陰沉時才離開，不料剛沒走多遠就聽到有人在哭喊。
幾人心感不妙，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待攔住一男子時才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快跑啊，那群黑幫都瘋了，剛才刺骨幫那群王八蛋趁著天黑直接出來搶劫，敢不給就直接拿棍子拍，好多人都被打的吐血，甚至扔到下水道里淹死的都有啊！”
“啊？”幾個法師對視一眼，不禁都打了個激靈。
與那法師塔林立的雅拉赫不同，舊都的房價雖然不低卻也有著相當大的平民區，而近來因為雙龍之戰的需求之爭，黑市貿易和黑幫早就前所未有的活躍，身為職業者他們自然也多有接觸。
不過正常來說，黑幫這種都是上不了檯面的老鼠，他們最多壓迫下普通人欺負下小商小販，甚至有些眼界人脈的黑幫根本瞧不上這些小生意，直接開賭場建妓院擺黑市，從這些油水充足的商鋪中抽水賺的盆滿缽滿，根本不屑這種小生意。
這骨刺幫在幾人的印象中，雖然不算大卻也不是吃剩飯的，怎麼現在都幹上上街搶劫的勾當了？
這要是鬧大了捅到警衛處去，這幫打手得交多少錢才能把事擺平啊？
這根本不符合黑幫的生存智慧。
“算了，哥幾個還是腿腳麻利點吧。”米哈伊爾說著給自己釋放了法師護甲和腳底抹油：“否則咱們雖然不怕正面對上這群廢物，但要是背後來幾個淬毒的飛矢，去神殿花個百來金看病那也犯不上啊。”
幾人連連點頭，在施法後快步往西北方走去。
那裡出了城不到15裡就是沼澤，屬於這個城市最破落的貧民區。
一路疾行，一路上盡是行兇搶劫的暴徒，偶爾小巷中還有男人和女人的哭泣聲，法師小隊全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很多人已經把自己的魔法裝備全部穿上，手裡還捏著卷軸，好在偶爾遇到鬧事的傢伙幾人手上搓出電火花，或是照亮胸前那銀質勳章，那些蒙面的打手便知難而退。
不過幾人並沒有鬆懈，反而更緊張了。
這些黑幫分子已經近乎無法無天，而在大眾眼中法師這可是著名的肥羊，他們都感覺許多人怕是已經盯上了自己，如果有半點鬆懈怕就要背後吃悶棍。
“要不要用隱身術，這樣能安全點？”一人緊張的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我感覺胸口跳的好快。”
“咱們又沒傳訊符石，這隱身術跟丟了前面的人怎麼辦？”米哈伊爾也有些緊張：“別怕我們人多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對了，我們一邊走一邊往天上放火焰箭，輪流著放威懾他們，必須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幾人聽後紛紛點頭，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也不知道是人多的原因，還是火焰箭有了作用，眾人緊趕慢趕終於抵達了一座破舊的古寨，入口處不遠的魚攤帶來的腥臭氣息讓幾人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米哈伊爾卻是鬆了口氣：“到了，記得進去要小心一些，我會和那裡的主祭介紹你們是新來的困難信徒，到時候他們讓說什麼就跟著說什麼，拿到錢我們就可以走了。”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米哈伊爾和看門的壯漢點頭遞過一枚古老的金幣，這才帶著幾人進入屋內。
這是一間古樸的房間，昏暗的蠟燭散發著微弱的光，一旁的神龕上寫著密斯特拉的名諱卻沒有供奉任何神龕，屋內坐著幾位美貌的少女正在祈禱，看到幾人來時紛紛起身行禮。
那雪白的肌膚和弱氣的神情讓幾個年輕法師忍不住有些頭暈，那一身潔淨卻又簡陋的衣衫足以證明不是來自什麼大戶人家，但那軟糯的聲線卻讓幾人格外心動。
以他們的本事，想在舊都找個富甲千金自然是想也別想，最多去找快樂時能出手大方，但那些職業女性又哪裡有如此清純而有魅力的姑娘？
沒想到這個地下教會還有著如此資源，這要是成了資深信徒怕是會有不少探討的空間。
“各位姊妹晚上好。”米哈伊爾微笑著和幾位少女打招呼，幾人紛紛行了個淑女禮，他卻沒有更多的客套，只是低聲道：“行了，小心給你們眼珠子看掉下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和她們探討人生和理想，但別忘記我們是來做什麼的，更何況地下還有更漂亮的修女呢。”
幾位法師聽後恍然，隨後跟著他來到一座地下室內，只是幾步遠的距離卻與地上那簡陋的房間簡直是天壤之別。
明亮的燈火照亮這間寬敞的地下室，這可不是魔法燈那冷淡的燈光而是價值不菲的鯨油，十幾位身穿修女袍的魅力少女在一名身穿深藍色牧師袍的美豔婦人帶領下圍繞著中間那蒙著雨布的聖壇翩翩起舞。
她們的神情聖潔而又帶有一絲冷淡，但那修身的牧師袍卻實在犯規，將這些美人的身體曲線展露的淋漓盡致，那如同雪一般的肌膚哪怕只是隨便瞥一眼，就能感覺滑嫩誘人。
“聽那鐘聲，甜美的銀鐘聲。”
“都像在訴說，把那無用的謹慎去除~”
“天父歸來，帶來美好的祝福~”
“無論老人還是小孩，無論柔弱還是勇敢。”
“叮咚叮咚~這就是聖使的歌聲~”
“她們青春煥發，唱著歸來頌歌~”
“這世間到處都是祝福之聲~”
“節拍漸漸放高，哪怕山中和河谷中也流傳著他們的童話~”
“歌者們歡樂地敲打著樂器，讓我們在這唱頌聖歌之時，迎接天父給我們帶來永生~”（歌曲名carol of the bells，可以在網抑雲上搜尋，挺歡樂的。）
幾名法師聽得如痴如夢，卻不知為何這本該神聖的頌歌卻如同靡靡之音一般，讓人只聽曲調就血脈噴張。
不知為何，他們感覺自己身上火熱的厲害，而那些圍繞在他們身邊的少女卻不知為何越跳越少，就連明亮的燈火也漸漸暗淡。
不知是誰發出了第一聲怒吼，這些以理智而聞名的法師如同野獸一般衝向了那些美豔的女子，甚至就連那一臉聖潔的牧師都沒有逃此厄運。原本的祭祀儀式很快成為一場無遮大會，少男少女的喘息聲在地下室間反覆迴盪。
法師的體力終究只能算是一般，隨著亢奮聲音變得低沉，一名法師癱倒在那笑顏如花的修女身上打著擺子，但就在這時另外一名修女手中卻突然出現了一把明亮的匕首。
隨著她輕輕撫摸上法師的脖頸，一道血線出現在他的咽喉。
如瀑布一般的血水噴湧而出，但那法師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反而如同看到天堂一般面露解脫之色。
其他幾名法師同樣如此，米哈伊爾笑呵呵的上前去拾取他們身上的魔法物品，一旁那美豔的女牧師一臉厭惡的擦去了身上的穢物把牧師袍穿起，輕點一番皺起眉頭：“不是有七個麼？怎麼少了一個。”
“沒辦法有個膽小鬼怕事跑了。”米哈伊爾聳了聳肩，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沒事，過幾天我再給你帶來幾個。”
“原來是這樣。”女牧師說著輕聲上前一步，下一秒米哈伊爾身前出現了半透明的護盾，卻被女牧師手上的匕首輕鬆捅穿，直接灌入他的心臟。
這突然的變故讓米哈伊爾的眼睛睜大，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舊情人想說什麼，但胸口的劇痛和失去的力氣卻讓他只能癱軟到地上。
“我也不想這樣，但誰讓你辦事不力呢？”女牧師冷漠笑笑，提著法師的衣領來到那聖壇處，用那熱血澆灌那愈發神聖的聖壇，那愈發強大的力量讓她忍不住渾身顫抖。
“姐妹們，繼續儀式，聖父已經感知到了我們的召喚，聖父和祂忠誠的子民即將歸來，這無知而又愚昧的國度必將毀滅，而我們則將成為祂的使者，擁抱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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