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總督
正當許陳收斂心神，平復體內翻湧的氣息時，腦海中，那熟悉的軟妹音卻是突兀地響起了。
【叮——恭喜宿主，獲得特殊獎勵：殘魂一縷（薈青）】
【檢測到宿主已擁有魂魄碎片x2。】
【注意：當宿主足夠強大時，可嘗試以魂魄為基，創造獨屬於您的生命體。】
許陳動作一頓。
什麼……第二縷魂魄？
他什麼時候有第一縷了？
【宿主，第一縷魂魄，是我呀。】
軟糯的聲音帶著一絲理所當然。
許陳眉心微蹙，一絲愕然浮現。
他一直以為，系統只是個高度智慧化的程式，或者說…某種伴生AI。
魂魄？
【嚴格來說，我是靈體啦。】
系統似乎察覺到他的震驚，主動解釋起來。
【只有宿主您將我創造出來，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哦。】
“那在成為靈體之前呢？”
許陳心念微動，追問下去。
【嗯……我從存在開始，就是靈體，就是系統。】
【這個，好像沒什麼值得考究的吧？】
許陳還想再問些什麼，思緒卻被一道沉穩中帶著疲憊的聲音打斷。
“許陳。”
他抬眼望去。
只見衙門深處的迴廊陰影下，走出來兩個人。
為首的正是總督，他官服齊整，面容肅穆，只是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馬上掩蓋不住的倦意。
而在他身後半步，跟著臉色依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裴漢。
裴漢的目光如刀子般刮過許陳，又落在地上的白玉瓶上，拳頭在身側捏得死緊，手背青筋暴起。
總督不快不慢的走到近前，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玉瓶，又看了看許陳，最後，目光才落在裴漢緊繃的側臉上。
他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安撫裡，有有點和稀泥的意思。
“許陳，裴漢也是急糊塗了，你別往心裡去。”
“現在搜尋那逃走的東西要緊，咱們衙門內部…可不能先亂了陣腳啊。”
總督的聲音掩飾不住的疲憊，因而甚至聽不出什麼緊張，好像早就預料可能發生這種事。
而對於兩人，他顯然誤會了什麼，以為方才的動靜是許陳和裴漢起了衝突。
許陳目光微閃，還是沒有去解釋裴漢之前的異常舉動。
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已經成立了，再說他甚至不知道裴漢在誤解什麼，自己選擇冷處理是最好的。
他念頭一轉，在心中對系統道：“我記得之前那個獎勵，能讓別人無條件相信我？”
【是信徒劑x1，宿主確認使用嗎？】
“確認。”
許陳定了定神，迎上總督詢問的目光，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白玉瓶，語氣平靜無波。
“總督大人，不必再大費周章了。”
“那狐妖薈青的殘魂，已經被我封於此瓶之內，徹底解決了。”
話音落下，總督臉上的疲憊在一瞬間凝固。
他怔了怔，隨即像是完全沒聽出這話裡的驚世駭俗，很快再次鬆弛下來，然後極其自然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總督的目光轉向裴漢，眉頭微皺，這次不解已經明晃晃成了真。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裴漢，你還如此緊張做什麼？”
“封鎖鎮子的命令撤了吧，大晚上的，別搞得人心惶惶。”
“後續事宜，就交給許陳處理。”
“嗯……倒是讓我意外了啊？那城外守著的幾位我一會也讓人請回去……沒想到啊許陳，這次做的這麼漂亮，回頭還得給你……”
裴漢臉上怒意未消，此刻卻被總督理所當然的信任和這輕飄飄的處置方式，激得臉色更加難看。
他錯愕地看著總督，又猛地看向許陳，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疑和一絲幾乎要壓抑不住的暴戾。
他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總督卻彷彿沒看見他翻湧的情緒，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行了，都散了吧。”
他轉身，似乎打算離開。
走了兩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看向許陳。
“許陳，你跟我來一趟，有些事要同你兩句。”
“是。”
許陳應了一聲，彎腰拾起地上的白玉瓶，準備跟上總督的腳步。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手腕猛地一緊。
裴漢不知何時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許陳，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質問。
“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許陳眉頭皺起，迎上裴漢那雙幾乎失去理智的眼睛。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焦躁、憤怒，還有一絲…莫名的恐懼？
所以我到底幹了什麼？你倒是說啊？？
許陳心中疑竇叢生，但此刻，他不想再理會這個狀態明顯不對勁的同僚。
他手腕微微一震，一股巧勁發出，輕易掙脫了裴漢的鉗制。
嗯，季常秋這招真的很好用。
他思緒又飛回來，目光冷淡地掃過裴漢因錯愕而微微睜大的眼睛。
“你不覺得，現在最奇怪的人，是你嗎？”
話音落下，許陳不再看他，轉身再沒猶豫的離開。
夜風在身後漸漸遠去，廊廡深處的光線愈發黯淡，只餘下兩人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最終，兩人停在了一扇厚重的楠木門前，門楣上沒有牌匾，只有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總督伸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門，一股陳舊紙張特有的乾燥氣息，立刻混合著淡淡的墨香與微塵的味道，撲面而來。
室內光線昏暗，遠不如外面敞亮，只有角落裡一盞防風燭燈，散發著微弱的黃暈光芒，勉強勾勒出排排高聳及頂的卷宗架輪廓。
總督沒有說話，徑直走向深處，在一排標註著“人事”字樣的架子前停下。
他從某個格子裡抽出一份略顯陳舊，封皮邊緣有些磨損的卷宗。
卷宗不厚，用細麻繩仔細捆紮著。
總督轉過身，將那份卷宗遞到許陳面前。
他的動作不快，聲音聽不出什麼異樣。
“喏……幾個時辰前剛送到的。”
許陳接過卷宗，入手微沉，指尖能感受到封皮粗糙的紋理。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