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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關押

許陳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握著那團幽藍火苗的手指猛地收緊。

靈魂都灼燒成灰燼……?

這方法何其徹底。

說著僅僅是解決面前事件的方法,但許陳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

這自然不僅僅是在說如何殺死薈青。

這分明是……連她自己一起,送上了絕路,將那把能徹底殺死“許靈靈”的刀,也一併交到了自己手上。

許陳的目光驟然銳利,帶著不可思議,幾乎要刺穿眼前這個女孩。

他想不通,這副看似平靜的面具底下到底藏著什麼。

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只剩下那幽藍火苗無聲跳動的微光,映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裡。

“你不怕?”

他的嗓音竟有些不易察覺的乾澀,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複雜情緒。

許靈靈抬起臉,迎上他的視線。

那雙本該清澈的眸子,此刻映著搖曳的火光,也映著與她全然不符的疲憊與……一種近乎認命的決絕。

她好像是在努力扯出一個笑,嘴角僵硬地向上彎起,卻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不怕。”

她聲音輕飄飄的,像隨時會被夜風吹散的柳絮,整個人平時的神采在一瞬間暗淡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好像下一刻就要碎的乾淨了。

“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是人,又不是妖。”

許陳沉默良久,最終還是不再追問。

有些話,問了也只是徒勞,不如看她接下來怎麼做。

他垂下眼簾,將紛亂的思緒壓下,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掌心的火焰。

心念微動,那團幽藍的火焰便悠悠飄落,輕柔得如同沒有重量,覆蓋在薈青冰冷的屍體上。

沒有想象中皮肉焦糊的刺鼻氣味,也沒有烈焰焚燒血肉的噼啪聲響。

那幽藍的火焰彷彿並非灼燒這具軀殼,而是直接滲透進了更深、更虛無的層面。

如同水滴落入滾燙的沙礫,發出極其細微的“滋滋”輕響,隨即又迅速被寂靜吞沒。

薈青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透明,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用橡皮擦一點點從這世間抹去。

先是輪廓模糊,然後色彩黯淡,最終徹底消散於夜風之中,連一絲煙塵、一點痕跡都未曾留下。

火焰熄滅的原地,只餘下那麼一小撮極細的灰燼,比最細膩的沙子還要輕盈。

許陳沉默著,以無形的氣勁牽引,將那灰燼收攏,存入一個隨身攜帶的白玉小瓶中。

“這些,我會帶回衙門處置。”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許靈靈身上,卻又像被什麼燙到一般,飛快地移開,語氣也顯得有些生硬。

許靈靈也跟著站起,低著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氣氛一時有些說不出的尷尬和沉重。

經歷過方才那番驚心動魄,連最簡單的告別都顯得蒼白無力。

許陳喉結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轉身。

他朝著鎮子的方向大步走去,身影迅速融入沉沉的夜色。

許靈靈站在原地,像一尊小小的剪影,久久未動。

夜風吹拂著她散亂的髮絲,送來遠處草叢裡的蟲鳴,還有溼潤泥土與草木混合的微涼氣息。

她望著許陳消失的方向,眼神空茫。

良久,才用一種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破碎地、近乎嘆息般地喃喃:

“要是……能死在你手裡……”

頓了頓,她像是自嘲般,極輕地補充了一句。

“……也好。”

她緩緩低下頭,攤開自己白皙的手掌。

那裡,一道剛才因用力攥緊拳頭而被指甲劃破的細小口子,滲出的血珠還未凝固,此刻卻……

……正以肉眼可見的詭異速度飛快彌合,血痕消失,皮膚變得光潔如初,彷彿從未受過任何傷害。

光滑依舊,不留半點痕跡。

她眼神複雜地盯著這隻手,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濃重的、冰冷的嘲諷。

孃親,你汲汲營營、不擇手段追求的所謂永生…

它卻如此輕易地給了我……

夜風似乎更冷冽了幾分,吹得她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

一個模糊的、近乎融入黑暗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不遠處,如同夜色本身凝結而成的一部分。

分不清是人是影,只有一道冰冷、毫無起伏、不帶任何人類感情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還有五天,就是月圓。”

“你那名冊上的人殺完了吧?”

“下一個,是誰?”

那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寒意。

“可別讓我……替你選。”

許靈靈甚至沒有回頭,身形在夜風中繃得更緊,也顯得愈發單薄脆弱。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彷彿連風都停止了流動,四周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最終,她才用同樣輕,卻浸透了無盡疲憊與認命的語氣,低低地回答:

“……我知道了。”

另一邊。

衙門深處的燈火,透過窗欞,在青石板上投下幾縷昏黃搖曳的光暈,卻絲毫驅散不了院落裡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沉悶與焦躁。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火燒眉毛般的氣息,間或傳來幾聲壓抑的低語和匆匆掠過的腳步聲。

許陳踏入院門,腳步放得很輕,他身上沾染的夜露寒氣,似乎讓這本就緊繃的空氣又凝滯了幾分。

一眼,他就捕捉到了廊下那個焦躁踱步的身影。

是裴漢。

這位同僚,此刻眉頭擰成一個死結,身上的官服也皺巴巴的,透著一股徹夜未眠的狼狽。

地上散落著幾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像是寫廢了的文書或是訓練條目,被主人煩躁地丟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細碎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他。裴漢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得像要刺穿什麼,裡面佈滿了血絲,混合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幾乎要噴薄而出的不耐。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許陳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寒暄,徑直走上前。

他抬起手,掌心託著那個小小的白玉瓶。

瓶身在昏黃的燈影下泛著溫潤柔和的光澤,卻又在此時此景下,透出一股不好說的詭異。

“那隻狐妖。”許陳的聲音不高。

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最簡潔的詞語,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在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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