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終須別（新書求收藏追讀）
除祟司的司衛，把劉知縣等與妖魔勾結一案的涉案犯人全部押走。
新上任的王知縣，以及來接替葉歲安諭書之位的書生。
已經提前知曉，鎮壓南安縣妖魔之禍的正是葉歲安。
故而聯袂來到諭書宅院，專程拜訪。
“葉師兄。”
一個比葉歲安略矮，五官端正，身穿青衣的書生規矩行禮。
他名為呂正，同樣出身天寧書院。
是此行來接替諭書一職的人。
他餘光打量著葉歲安，心中好似有海浪翻滾。
“我依稀記得，葉師兄和書院大多數人一樣……”
呂正神情有些恍惚。
至今還沒忘一年前發生的事情。
對任何一位官學學子而言。
第三年是他們人生中，極為關鍵的一年。
若能分配到條件優異的地方，表現出色，
將來無論走仕途，還是其他路，都會走得順利許多。
當初葉師兄分配到南安縣，暗地裡消沉許久。
沒想到今年這差事，落到自己身上。
呂正眸子裡閃過黯然。
師兄能做出這番成績，自己能嗎？
他可是短短一年間，就突破成為內氣境高手的天驕啊！
“呂師弟，王知縣，請。”
葉歲安給兩人介紹著諭書宅院的佈局。
講堂內，學生們心不在焉地聽季常樂講課，目光時不時地從窗外飄到院落。
他們知道新來的那位青衫書生，就是日後的南安縣諭書。
這也就代表著，葉諭書明天便要離開了。
院落裡，秋風吹過。
葉歲安細細交代。
學生們的上課進度，答應過百姓的事情，妖魔之事，以及除祟司吩咐等。
他講。
王知縣和呂正聽。
末了。
殘陽如血。
呂正看著葉歲安，終於忍不住問道：
“葉師兄，如果沒來南安縣，你也不會陷進妖魔之事，你就不怨麼？”
王知縣聽聞師弟二人對話，垂下眼眸，豎起耳朵。
葉歲安抬手，內氣捲來紙筆。
眸中有莽雀掠過，筆尖處掠過些許紅芒。
墨跡過處，銀鉤鐵畫，似有鋒芒。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呂正內心好似有洪鐘敲響。
他呆呆地看著葉歲安。
“師弟，如果遇上處理不了的難事，可以給我寫信。”
這幅字蘊含著一位內氣武者的精氣神。
內氣以下妖魔倘若靠近，便會被畫中‘莽雀意’灼傷。
看著落款處的“葉歲安贈天寧書院師弟呂正”。
呂正精神一振。
他知曉自己的這位師兄已經魚躍龍門，邁入內氣。
葉師兄的經歷，也正如贈給自己的這幅字一般。
身陷妖魔泥潭，最終卻掃出一片清明。
在王知縣的羨慕中，呂正珍而重之地收起這幅字畫。
“多謝葉師兄！”
葉歲安不是隻顧畫餅之人。
他穿越前的世界就讓他明白，高尚與道德不能當飯吃。
如果呂正做得好，自己並不介意將來拉他一把。
明月高懸半空，初秋夜風微涼。
季常樂施展全身解數，準備了一頓離別前的晚膳。
傷勢痊癒的牛大，明天繼任的呂正，還有季常樂與葉歲安，圍坐在院子。
牛大的處罰是罰俸祿半年，貶為尋常捕快。
他很滿足，也很慶幸自己遇到葉歲安。
否則將來除祟司清算，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的他，最大可能是秋後問斬。
“牛大，雖說妖魔一案，你不知者不罪，但日後還望你遵紀守法，不要再欺壓百姓。”
牛大拍著胸膛大聲答應，保證痛改前非。
“呂師弟，如果能替書院多培養些，未來優秀的師弟師妹，夫子們也一定會很高興。”
呂正用力點頭，對葉歲安說道：
“師兄，放心吧，那些學生交給我。”
……
翌日天明，天矇矇亮。
諭書宅院外，牛大站在馬車旁。
葉歲安腰間佩刀，揹著行囊踏出諭書宅院。
季常樂緊隨其後。
呂正站在門前相送。
“呂師弟，送到這裡吧，學生們馬上要來了。”
“師兄，一路順風。”呂正拱手，望著馬車逐漸消失在巷子遠處。
他清楚葉師兄此行回青山郡，就是潛龍出淵時。
整理好情緒，輕輕地拍著臉。
呂正回到諭書宅院，翻看季常樂整理出來的手札備課。
車子駛出南安縣城門，牛大將馬鞭與韁繩交給季常樂。
旋即拱手，對車廂內的葉歲安說道：
“葉諭書，祝您前程遠大。”
“記住我說過的話，另外你若遇到困難，可去找呂諭書。”葉歲安撩著珠簾，對牛大囑咐著。
“葉諭書的話，牛大我永世不敢忘！”
季常樂揮起馬鞭，馬車沿著官道向北而去。
“葉少俠。”
約莫走了一刻鐘，季常樂拉住馬車。
葉歲安再次撩開珠簾。
長亭外，官道邊，在講堂上課的孩子們，都在這站著。
在他們身後，則是送他們入城的長輩們。
此時見馬車走過，孩子們頓時拱手彎腰：
“祝葉諭書，季道長，一路平安。”
聲音有些錯亂，明顯準備時間並不長。
但學生們稚氣的祝福，讓季常樂忍不住露出傻傻的笑容。
“快點去上課吧。”
葉歲安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在每個學生耳邊響起。
“諭書在青山郡天寧書院等你們。”
馬車再次出發，在秋日相送下，向著青山郡而去。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正午過後，馬車在官道上疾馳。
葉歲安在車廂裡臨摹觀想圖。
忽而一道聲音，在車廂外響起：
“葉諭書，走之前也不打個招呼？”
葉歲安抬眸，見季常樂身子僵直地坐在車轅上。
天狐大人則是隨意地，坐在車轅另一旁。
“天狐大人？”
葉歲安訝然挑眉。
身形閃爍，天狐大人就來到車廂內。
隨手一揮，便將聲音隔絕。
“咦？你這是在臨摹觀想圖？”
看著桌上畫像，天狐大人有些驚訝。
“雖說臨摹觀想圖有一定效果，但僅靠這個，根本不可能踏入內氣境。”
天狐大人面具下修長雙眼，好似有光芒閃爍。
“你果真是以莽雀吞龍觀想法，入的內氣境？”
不懷疑？
這是假的。
莽雀吞龍可不易。
葉歲安從自己這裡，得到這本觀想法才過去多久？
大禹修這門觀想法，入內氣境的天驕也不少。
而此前保持的最短突破記錄，是一個月。
由兩百多年前，一位名動天下的天驕創下。
他在修行觀想法前，宗門前輩就為其將觀想法“嚼爛”，一點一滴地“喂”給他。
修行難度，葉歲安不可與其相提並論。
但葉歲安得這觀想法，前後也不過一個月。
既要參悟功法，還要觀想圖案。
輕易打破記錄，入了內氣。
嘖嘖！
天狐大人看著葉歲安指尖浮現出的，赤紅色莽雀吞龍氣，倒吸一口涼氣：
“你的天賦，應該只比我差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