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定風波（新書求收藏追讀）
狐妖持著羽扇的手一頓。
蛇妖在一旁怪笑，吐著蛇信：
“死狐狸，人不像人，妖不像妖，該罵。”
若不是生死之危，它們根本不可能同時站在這裡。
狐妖神色變冷，眸子裡閃過暴戾：
“他刀都沒了，你這條賴皮蛇還廢話什麼？殺了他！”
“哼！”
蛇妖冷哼，身形遊動，速度極快。
伴隨著腥風，剎那逼近葉歲安。
雙手指甲伸長，豎瞳內倒映出書生額前被吹起的髮絲：
“沒有刀，你算得了什麼？”
葉歲安抬眸，神情依舊淡然。
他抬起手掌，白皙修長的五指併攏。
伴隨著濃郁氣血湧動，泛著清光的掌芒覆蓋而上。
風聲驟起，與氣血奔湧的江河聲交織。
蛇妖神情駭然大變！
前衝的身子陡然滯停半空。
然而，葉歲安邁步了。
啪！
好似颶風過境！
覆蓋鋒銳掌芒的手掌，裹挾勢大力沉的力量，抽在蛇妖臉上。
轟！
它在半空旋轉，如同隕星轟然砸落在地。
大地震顫，牆灰簌簌。
蛇妖只覺耳邊嗡嗡，露出骨渣，血肉模糊的半邊臉頰毫無知覺。
一股懼意，猶如惡鬼猛爪般緊握它的心臟！
讓蛇妖剎那失神！
狐妖驚恐，羽扇脫手而出，砸在它腳上。
“該死！”
“怎麼可能！”
“為什麼他還會這麼恐怖的掌法？”
本以為下了葉歲安的刀，他就只能任由自己揉捏。
可現在，被碾壓的居然還是它們？
葉歲安那句‘子不語，怪力亂神’，忽而洪鐘般在妖狐耳中炸響！
在絕對實力差距前，它自認為的計謀，顯得如此可笑。
“快把那東西拿出來！”
蛇妖聲音嘶啞，驚悸大吼。
“要不然，我們都得死！”
狐妖被嚇得打了個冷顫。
它手忙腳亂地從袖子裡，摸出一張巴掌大的黃色符籙：
“天地玄黃！山神助我！”
暗黃流光閃爍，符籙無風漂浮，獵獵作響。
道道溢彩流轉，加持於狐妖自身。
葉歲安饒有興致地看著它。
“山神符，以氣血啟用，可借大地之力，加持自身，若是絕品符籙，先天武者使用，甚至號稱有著大地不沉，符籙不破之威能。”
夫子說過，制符一道，儒家道家皆有精通者。
前者不言鬼神，只借天地之力。
類似的符籙有皇天后土符，息壤符等。
後者則如狐妖手中山神符，拜神祭仙，借神明之力。
四周氣氛剎那沉寂。
塵埃不動，有如一座大山壓實空氣。
狐妖喘著粗氣，露出恐嚇狀。
長長的狐狸嘴皮皺起，露出錯亂犬牙：
“殺了他！”
蛇妖從地上暴起，猛地朝葉歲安飛撲。
帶著劇毒的修長指甲，像十把閃爍綠光的利刃。
呼！
風起於青蘋之末。
微風吹動葉歲安衣角，一路調皮地奔往掌心。
縈繞手臂的清風帶起葉歲安的手掌，往前揮去。
動作不快，堪堪擋下蛇妖。
“嘶！”蛇妖豎瞳一縮，雙手再探葉歲安心口。
“用點勁啊！”它對著狐妖嘶喊。
狐妖已無力氣反駁，瘋狂鼓動精血，將氣血灌入山神符。
愈加厚重之感，壓在葉歲安身上。
然而除剛開始，葉歲安動作有所遲緩。
隨著他揮掌次數越多，動作亦愈加流暢。
青色掌芒升騰，其中蘊藏力量逐漸讓蛇妖駭然。
“你他媽用力啊！”
蛇妖暴躁大吼。
狐妖滿頭汗珠，聞言不禁從緊咬的犬齒間擠出幾個字：
“我盡力了！”
轟！
葉歲安一掌拍出。
罡風獵獵。
蛇妖指尖指甲頓時崩斷。
十指連心，疼痛使得蛇妖面容扭曲。
“我……”
它話音還未落下，一隻手掌印在它心口。
砰砰砰！
一掌接著一掌。
掌芒撕開蛇妖鱗片，扯下片片血肉。
蛇妖想退。
周圍的風卻仿似姑娘柔軟卻纏綿的手，死死將它拖在半空。
蛇鱗炸開，豎瞳逐漸放大，血沫不斷從蛇吻冒出。
直至最後一縷生機被掌風吹散。
蛇妖死不瞑目地注視著葉歲安。
狐妖見狀，渾身白毛炸起，嘴中駭然急促地低念：
“山神助我，水火不侵。”
符籙光芒流轉，黃色流光如同鎧甲般披掛於其身上。
“葉歲安！此仇不報，我……”
它抬起眼睛看向葉歲安，嘴裡話語忽然一頓。
他左手微抬，右手託於胸前。
青色罡風內，有縷縷白氣流動。
沒有山神符籙的力量壓制，罡風內的可怕力量，讓它心肝俱顫！
“這是？內氣？”
狐妖眸子一縮，轉身便逃。
它本以為，仗著山神符能安然抽身。
可如今——
呼！
暴風襲來。
飄在狐妖頭上的山神符微微顫抖。
狐妖見狀，鬆了一口氣：
“你這掌法，不如你的刀法。”
“不愧是聖教賜下的神符。”
“連內氣都能擋住。”
但這口氣還沒松完。
就在這時，葉歲安體內精血暴走。
經脈承受不住這般玉石俱焚般的力量，其上浮現出細小裂紋。
狐妖驚恐萬分地，看著體表因毛細血管炸裂，而瀰漫血霧的葉歲安。
它愕然抬頭，狐嘴哆嗦：
“你瘋了？”
“你就不怕自毀根基？”
葉歲安神情古井無波，體內氣血如巨浪奔湧，似要徹底把經脈撕裂。
掌間罡風愈加狂暴，白色內氣逐漸侵蝕半邊青色罡風。
青白二色的罡風團，如陰陽魚似的交纏遊動。
狐妖顫如篩糠，它知道自己也必須搏命了！
拼著損耗武道根基，強行壓榨精血，灌入山神符。
下一刻。
葉歲安邁步。
掌中罡風，拍向散發耀眼黃光的狐妖。
青白罡風捲席而過。
地面剎那佈滿刀劍犁過般的痕跡。
森寒之意，瀰漫狐妖心頭：
“不！不要！”
“葉諭書，放了我，我此生再也不會踏足大禹！”
“還有，我知道你想知道，背後究竟還有什麼人，我都可以告訴你。”
“這山神符，我也能送給你！求葉諭書饒我一命！”
風，悄然變緩。
狐妖見狀，頓時大喜。
眸子深處，掠過恨意。
待到自己脫身後，餘生它都會用來報復葉歲安！
“可是，我不在乎啊。”
“斬了你，這山神符也是我的。”
話音落下，剎那無盡罡風籠罩狐妖！
黃色流光宛如皸裂泥塊，被狂風剝落。
狐妖瘋狂怒吼，將精血盡數灌入山神符。
可這都是無濟於事。
風，吹開流光，吹過狐妖。
吹落它的皮毛，風化它的血肉。
直至那皚皚白骨亦化作灰燼，隨風飄散天地。
一團妖魔精血，懸浮半空。
萬籟俱靜，風散去。
風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