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們不懂他的世界
藍星，江城，柳家戰神府。
那間曾經象徵著榮耀與威嚴的修煉密室內，此刻卻氣氛冰冷，壓抑得令人窒息。
柳如煙、薛星寒，以及不知何時出現的冰心戰神，三人臉色難看地圍著那枚正在發光的傳音玉簡。
玉簡中，傳來了柳如雪那平靜卻又決絕的聲音。
柳如煙強行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慌亂，她無法接受，自己最疼愛的、最聽話的妹妹，竟然會“背叛”自己。
她聲音冰冷地質問，下意識地，就將所有的原因，都歸結到了那個她刻意想要忘記的男人身上。
【柳如雪，是不是薛洋逼你了？他用孩子們威脅你了，對不對？】
【姐。】
傳音那頭，柳如雪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姐姐用這種連名帶姓的、生疏的稱呼喊她了。
這份生疏，讓她心中微痛，但也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她想起了那個男人對自己的託付和信任，想起了他那句“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的承諾，心中瞬間湧起了無窮的勇氣。
【不，沒有人逼我。】
她堅定地說道。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她頓了頓，試圖為那個被誤解了半生的男人正名。
【而且，姐夫……薛叔叔他，對我們很好。比我們想象中，要好一萬倍。】【姐夫？】
這個稱呼，像一根針，狠狠地刺在了薛星寒那顆敏感而又驕傲的心上。
他被母親淨化血脈後，實力大增，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時候。
他一把搶過母親手中的通訊器，激動地對著玉簡大喊。
【小姨！你怎麼能叫那個廢物‘姐夫’！他就是個不思進取的、只會拖累我孃的廢物！】
他又換上一副懇求的語氣，試圖喚回這個他從小就依賴的小姨。
【小姨，你快回來吧！媽媽一個人很辛苦，我也……我也非常需要你！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然而，“廢物”這兩個字，徹底點燃了柳如雪心中的怒火。
【住口！】
她厲聲喝止了自己的外甥，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嚴厲。
【薛星寒！我不許你這麼說你的父親！】
她決定，要讓這些坐井觀天的親人，見識一下，他們口中的“廢物”，究竟是何等偉岸的存在！她開始擺事實，進行第一輪反擊。
【你引以為傲的天賦，在你姐姐星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在昨天，雪千尋前輩親口誇讚，星寧的修煉天賦，是她見過的、萬古無一的存在！】
【雪千尋？霜月魔妃？】
一旁沉默的冰心戰神，第一次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
【沒錯。】
柳如雪繼續進行第二輪反擊，【你引以為傲的雷屬性功法，在你妹妹星瑤面前，更是個笑話！
雷霄大帝的本源雷典，星瑤只看了一眼，就隨手捏出了比他本源更高階的‘混沌神雷’！雷霄大帝本人，都羨慕得快要哭了！】
她不給對方任何喘息和反駁的機會，直接丟擲了第一個重磅炸彈。
【至於我，就在剛剛，薛叔叔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幫我洗髓伐骨，讓我覺醒了只存在於傳說中、連陣法大帝都夢寐以求的——先天陣體！】
“轟！”一直沉默的冰心戰神，在聽到“先天陣體”這四個字時，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容！她作為頂尖強者，深知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
柳如煙也徹底愣住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妹妹的天賦，資質平平，絕無可能憑空覺醒這種逆天體質！
難道……難道那個男人，真的有通天徹地的手段？
柳如雪不給她們任何消化的時間，繼續丟擲了第二個、也是更具衝擊力的重磅炸彈！
【你視若珍寶的那柄戰刀，在你姐姐的神兵面前，就是一塊廢鐵！薛叔叔送給星寧的見面禮，名叫‘永夜’，是用三十三個被他親手斬殺的、所謂‘神明’的骨骸和神國核心，鑄造而成的！】
【哈哈哈哈！】
這番話，終於讓薛星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即爆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嗤笑。
【小姨！你瘋了吧！編故事也不是這麼編的啊！斬殺神明？就憑他？】
他用他那固有的、可憐的認知，進行著自以為是的反駁。
【他連一個給我娘買A級修煉艙的錢都拿不出來！他哪來的神兵？你不會是看那些網路小說看多了吧？】他嘲諷著柳如雪。
【真是可悲！被人騙了，還在這裡幫著人數錢！】
【你……】
柳如雪被這番話氣到語塞。
她也終於悲哀地發現，她和他們之間，存在著一道無法用言語去逾越的、如同天塹般的“維度差距”。
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親眼所見的、顛覆了她三觀的事實。
可是在他們聽來，卻成了天方夜譚，成了瘋子口中的胡言亂語。
【你們不懂……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柳如雪的內心，在無聲地吶喊。
【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放棄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深淵大帝……永夜君主……這些稱號，就算告訴你們，你們也無法理解，只會覺得我瘋得更厲害了吧……】
她擔心，說出真相，非但不會讓他們相信，反而會因為那巨大的衝擊，直接摧毀姐姐和外甥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道心。
【神兵‘永夜’……】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冰心戰神，再次開口了。她的態度，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柳如雪，你詳細描述一下，那柄神兵的外形與氣息。】
柳如雪簡單地描述了一遍：“通體漆黑，沒有任何光澤，彷彿能吸收一切。氣息……我形容不出來，只有絕對的死寂。”
冰心戰神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師門代代相傳的一卷禁忌秘聞。那上面，記載著一個關於深淵的、最恐怖的傳說。
傳說中，深淵曾有一位至高君主，他的佩刀，就叫“永夜”。
刀出，萬物歸寂。難道……會是他？不可能！那個傳說中的禁忌存在，已經消失了三千萬年了！
柳如煙見師尊久久不語，再次追問，試圖將話題拉回她能理解的範疇。
【如雪，你別再胡鬧了！深淵那種地方，殺戮橫行，混亂不堪，根本不適合你待！快回來！】
柳如雪聽著姐姐那自以為是的“關心”，苦笑著，說出了那句讓她徹底死心的話。【姐，你們不懂他的世界。】
她進一步解釋，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和驕傲。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整個宇宙，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他……就是規則。】
這句話，徹底引爆了薛星寒那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騙子！懦夫！】他歇斯底里地對著玉簡咆哮。
【他就是個只會吹牛的騙子！一個被我娘拋棄的懦夫！他有什麼資格制定規則？！】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毫無徵兆地，在密室中響起。
是柳如煙。
她親手，打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一巴掌。
【不管怎樣，】柳如煙雙眼赤紅，用一種壓抑著無盡複雜情緒的、低沉的聲音嘶吼道，【他都是你父親！輪不到你來羞辱！】
這一巴掌，打懵了薛星寒，也打碎了她自己那顆所謂的“無情道心”。
柳如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認為，妹妹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被什麼幻術迷惑了。
她要求找一個“正常人”來對質。
【讓何訇！讓何訇接電話！他是個實在人，絕不會跟著你們一起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