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永夜君主
雷霄大帝將薛洋一行人，帶到了他口中的“九天浮空島”。
與其說是島，不如說是一片懸浮在深淵上空的獨立大陸。
島上亭臺樓閣，仙氣繚繞，靈泉飛瀑，奇花異草遍地，與深淵那奇詭危險的風格截然不同，倒像是一處仿照仙域建造的世外桃源。
“怎麼樣，老薛，這地方不錯吧？”雷霄大帝一臉得意地介紹，“這‘靜心島’，當年可是我完全仿照你那座‘永夜神殿’的風格建造的，連一草一木都差不多，就想著你哪天回來，能有個熟悉的地方落腳。”
薛洋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景緻，心中也不禁劃過一絲暖流。
這老傢伙，雖然嘴碎又不正經，但這份情誼，卻是實打實的。
他將女兒們和尚在恍惚中的蘇沐雪安頓在一座精緻的閣樓裡，宣告著他們新生活的正式開始。
剛安頓下來，小女兒薛星瑤就摸著咕咕叫的肚子，跑過來拉著他的手。
“爸爸，我餓了，我想吃你在藍星上給我烤的那種串串！”
薛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隨即理直氣壯地對著一旁的雷霄大帝喊道。
“老雷，聽見沒？我女兒餓了，要吃烤串，你去準備點食材。”
他使喚起這位統治著一方星域的雷霄大帝，就跟使喚自家僕人一樣，沒有絲毫客氣。
“得嘞！”
雷霄大帝不僅沒有絲毫怨言，反而興致勃勃，像個領了聖旨的小太監。
他捲起袖子，大喊一聲“瞧好吧您內”，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不一會兒，他就扛著一頭還在掙扎的、長著九個腦袋的巨大魔羊，興高采烈地回來了。
“哈哈哈，運氣不錯！正好碰到一頭野生的九頭魔羊！這可是大補之物，肉質鮮美，今天讓兩個小侄女好好嚐嚐鮮！”
很快，庭院裡就升起了篝火。
一幅奇異的畫面出現了。
傳說中威震深淵的雷霄大帝，正滿頭大汗地當著廚子，笨拙地用雷電之力切割著羊肉，串著肉串。
曾經統御萬界的永夜君主，則像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悠閒地躺在椅子上，時不時地開口指導。
“老雷，火候大了，要烤焦了。”
“多放點孜然，我女兒口重。”
而兩個小女孩，則滿眼期待地圍在篝火旁，等著吃。
烤肉的香氣很快瀰漫開來。
小女兒薛星瑤第一個拿到烤串，吹了吹，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燙得直哈哈氣，小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她童言無忌地，給出了最高的評價。
“哇！雷爺爺烤的肉，比爸爸做的好吃！”
“哈哈哈！”雷霄大帝聽到這句誇讚，瞬間得意忘形，挺著胸膛，感覺自己比打贏了一場界域戰爭還有成就感。
看著這溫馨而又搞笑的一幕，一直有些拘謹的大女兒薛星寧，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她在溫馨的氛圍下，看著自己的父親，問出了那個她好奇了很久的核心問題。
“爸爸，剛才那個老爺爺，叫您‘至高君主’。‘君主’到底是什麼呀？是比戰神還厲害的官嗎？”
這個問題，讓庭院裡輕鬆的氣氛，多了一絲莊重。
雷霄大帝也收起了嬉皮笑臉，他搶在薛洋前面，用一種無比自豪和敬畏的語氣，正式向兩位“小公主”，介紹著她們父親的真實身份。
“小寧寧，你可千萬別用‘官’這麼土的詞來形容你爸！”
他站直了身體，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虔誠。
“君主，是深淵至高無上的統治者。而你爸，他的終極稱號，是——”
“永夜君主！”
“在三千萬年前，他以一己之力，終結了持續了億萬年的深淵混戰，征服了從第一層到第九十九層的所有魔神與君王，建立了唯一的永夜神殿，是整個深淵，從古至今，唯一的主人！”
薛洋聽著他這番誇張的介紹，只是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進行了一番凡爾賽式的謙虛。
“行了行了，沒那麼誇張，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值一提。”
“怎麼不值一提了！”雷霄大帝急於“維護偶像形象”，生怕兩個小侄女不瞭解自己父親的偉大，直接爆出了更猛的料。
“兩位小公主你們是不知道啊！你們爸當年，那可是提著刀，一路從深淵殺穿了仙域，又從仙域殺上了神域！三十三代仙王見了他都要繞道走！當時那幫神域自詡清高的神明不服，你爸二話不說，衝上神山，把帶頭的那個神王的頭蓋骨都給擰了下來！”
他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注意到旁邊兩個小女孩的表情變化。
“後來還嫌那頭蓋骨扔了可惜，就拿來當夜壺用了！哈哈哈！當時那場面，提氣！”
“噗——”
大女兒薛星寧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果汁，直接噴了出來。
她的小世界，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她的爸爸，那個溫柔的、會給她做手工糖的爸爸，竟然……用神明的頭蓋骨當夜壺？
這畫風反差也太大了吧！
而一旁的蘇沐雪，則當場石化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因為她知道，“永夜君主”這個稱號，在她們仙域的典籍裡，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萬古第一魔頭”，是所有仙道修士的禁忌傳說，是終結了上古神話時代、讓仙域一蹶不振的罪魁禍首！
她突然想起了天劍山派最古老的一卷典籍上的記載，那上面記錄了創派祖師的生平。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薛洋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平靜的目光投了過去。
【怎麼了？】
蘇沐雪看著眼前這個剛剛還在溫柔地給自己女兒遞烤串的男人，又想起典籍中那個殺神滅世的恐怖魔頭，兩個身影在她腦海中不斷重疊。
她終於支撐不住，帶著哭腔，說出了那個讓她幾乎崩潰的驚天事實。
【君主大人……我……我們天劍山失蹤了無數年的創派祖師……】
她指著雷霄大帝，聲音顫抖。
【就是……就是剛才雷霄大帝口中，那個……那個被您擰下頭蓋骨當夜壺的……三十三位神明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