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這個家，真的是徹底散了
\"喂，是興隆生產大隊嗎？我是霍祈年。\"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祈年！是祈年嗎？\"
\"叔，是我。\"霍祈年握著話筒的手微微一緊，“好久不見，身體還好吧？”
“好好好！”大隊長笑得滿臉褶子，連連點頭，“你是找霍老頭吧？咋樣，你娘和老三找到了不？”
電話那頭，霍祈年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帶著一絲沉重：“公安局那邊，查不到娘和老三的訊息。”
“那……”
“叔，您幫我叫一下老二，我得給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心裡有個數。”霍祈年捏了捏眉心，適時打斷大隊長即將要說出的話。
“好，你先掛了，叔去幫你叫老二。”電話費多貴呀，大隊長掛上電話，從椅背上拿起棉襖穿上，迎著風雪去霍家叫人……
……
十分鐘後，電話鈴聲如約而至。
\"大哥！\"霍祈福一把拿起話筒，他的聲音裡帶著急切，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霍祈年深吸一口氣，聲音沉重：\"老二，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是不是娘和老三有訊息了？\"霍祈福的聲音裡滿是期待。
\"沒有。\"霍祈年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公安局那邊打掉了好幾個人販子團伙，但是……\"
\"但是什麼？\"霍祈福的聲音開始顫抖。
\"但是沒有任何關於娘和老三的線索。\"霍祈年閉上眼睛，\"老二，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娘和老三……可能，暫時回不來了。\"
這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劈在了霍祈福的腦袋上，把他劈得嗡嗡作響。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娘和三弟……回不來了？這怎麼可能？那可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霍祈年以為電話斷了。
\"大哥……\"霍祈福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是說，娘和三哥他們……\"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這麼長時間了，一點訊息都沒有。\"霍祈年的聲音有些哽咽，\"老二，你是家裡唯一的壯男丁了，現在娘和老三不在家，你要撐起這個家。\"
\"大哥，我，我……\"霍祈福哭了出來，\"沒有娘，這個家怎麼辦啊？她們是去找你，才丟的，你，你……\"你得管我們呀！
只可惜，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霍祈年給打斷了。
“是我要你們來找我的嗎？是我逼著你們虐待我，跟我斷絕關係的嗎？”霍祈年心如刀絞，但還是強忍著情緒，果然自己就不能對他這些所謂的親人抱有任何期望。
而霍祈年的兩連問，問的霍祈福大腦直接宕機了，可是，可是……他們家還沒有分家，那老三一家，豈不是也得靠他來養？！
所以，他想著讓大哥能支援一些錢票，畢竟他日子過得那麼好，手指頭縫裡給他們漏一些都夠他們一大家子生活好久了。
“老二，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你心裡想的那些趁早給我憋回去。”霍祈年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那平靜之下卻隱藏著更深的冷冽，\"那個給你們傳遞訊息的貴人，你還記得嗎？把他的聯絡方式給我。\"
\"啊？大哥，你要那個幹什麼？\"霍祈福心裡緊張的不行，他大哥居然知道‘貴人’的事情？
\"有用。\"霍祈年沒有多解釋，\"快點。\"
霍祈福抽泣著報了一個電話號碼，霍祈年仔細記下。
掛了電話，霍祈福呆呆地站在大隊部裡，腦子裡一片空白。
娘沒了，老三也沒了，這個家……還算是家嗎？
……
霍祈福失魂落魄地走回霍家，剛一進門，就看到陳亞楠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她的兩個女兒縮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
李春丫則是在一旁，臉色發白，見到霍祈福回來，趕緊迎上來，眼中帶著期待，\"祈福，大哥說什麼了？\"
“哭什麼哭！哭喪呢？！”霍祈福沒有直接回答自己媳婦兒的問題，心煩意亂地吼了一句，他心裡窩著火，沒地方撒，看見她們哭就覺得煩躁。
陳亞楠被霍祈福吼的嚇了一跳，猛地止住了哭泣，甚至打了個哭嗝，她猛地跳起來，撲到霍祈福面前，扯住他的袖子，“二哥啊！大哥到底說什麼了！娘和財哥什麼時候能回來？”
霍祈福看著陳亞楠那張因為哭泣而扭曲的臉，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
他一把甩開她的手，退後兩步，彷彿在躲避什麼不潔的東西。
“大哥說了，公安局那邊查了，沒有娘和三弟的訊息，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他們……他們回不來了！”霍祈福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
“什麼？！”陳亞楠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整個人僵在那裡，眼淚瞬間止住了，只剩下驚恐和絕望在她眼中交織。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霍祈福，嘴唇顫抖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春丫撇了撇嘴，暗自慶幸，還好當初婆婆帶走的是老三，要不然，她豈不是就沒有男人了。
可轉念一想，老公公癱了，家裡就剩兩個男勞力，現在老三回不來了，那這一大家子豈不是都得壓在她們夫妻倆的身上？！
那怎麼行……
\"不可能！\"陳亞楠突然尖叫起來，\"不可能的！我家祈財怎麼可能回不來？他還要養我，還要養孩子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銳，整個院子裡都回蕩著她的哭喊聲。
\"亞楠，你別這樣。\"李春丫走過去，假意安慰道，\"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有訊息了呢。\"
\"你懂什麼！\"陳亞楠推開她，\"你男人好好的在家，你當然不著急！我家財哥要是真的回不來了，我怎麼辦？兩個孩子怎麼辦？\"
李春丫被推得踉蹌了一下，心裡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陳亞楠的兩個女兒被母親的反應嚇壞了，抱在一起，小聲地抽泣著。
霍老頭躺在炕上聽著外邊的動靜，也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報應呀，都是報應呀……
……
第二天一早，當霍祈財的兩個女兒哭著找媽媽的時候，霍家人才發現，陳亞楠不見了。
\"這個沒良心的！\"李春丫氣得直跺腳，\"丟下兩個孩子就跑了！\"
霍祈福看著兩個哭得稀里嘩啦的侄女，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家，真的是徹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