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追上他
“它是失控的因果中介。”
“我看不到它的未來，也看不到它的起點。”
“它……已經脫離了線。”
這句話落下的同時，那汙染者忽然動了。
它的動作不像是戰鬥，更像是某種極其扭曲的舞蹈。
它抬起一隻被嚴重腐蝕的手臂，手掌內層露出一枚已經鏽死的聯邦標識裝置，然後——猛地刺進自己胸口。
“嘶啦——”
金屬與肉體撕裂的聲音混合著輻射異響，在這通道中炸裂開。
下一秒，它的身體內，噴出一股純白色的能量霧。
像是高純度的蒸汽，又像是融化了骨髓的神明血。
那一刻，溫度驟然升高，所有人的護甲發出刺耳的報警聲。
鄭月反應最快，立刻在周圍人身上封上第二層冰膜，冰與霧氣碰撞，瞬間炸出一圈圈嘶鳴。
“打。”
林妄一聲低吼，率先出手。
他的整條右臂在一瞬間鋼化至極限，肌肉被金屬強行包裹，手指化作五枚錘頭狀的衝擊爪，一拳轟向汙染者！
“嘭！”
拳頭重重落在汙染者胸膛。
但預想中的擊退並沒有出現。
汙染者紋絲未動，甚至連後退一步都沒有。
它只是低下頭，用一隻還勉強保留完整的眼眶看了林妄一眼。
像是在看一個無知的孩子。
下一瞬，它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來！
“退！”徐晚命運線一瞬間交織，試圖扭曲攻擊角度。
可那巴掌根本不受命運控制，照著林妄正面狠狠拍下！
“砰！”
林妄整個人被抽飛，金屬軀體在空中翻滾三圈，狠狠砸進通道一側的合金牆壁，震得整條管道都咯咯作響！
鋼鐵斷裂的響聲在空氣裡咬出一串碎音。
“林妄！”
方瑜狸眼都紅了，猛地丟擲兩枚黏爆彈。
但汙染者毫不閃避，那些高壓黏液炸開後只是粘在它身上，然後，被它體內的溫度直接燒乾。
“它體溫……在上升。”鄭月語速急促，“已經突破冰點臨界了。”
“沒用！”林洛咬牙，“普通攻擊完全撼不動它！”
“我們像在戳岩漿。”
汙染者卻動了。
它像是終於完成了體溫壓制，整個身體開始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每一個金屬接縫處，都滲出一股乳白色的煙。
並不是霧，而是輻射濃度極高的能量排洩。
像是它的身體已經裝不下那種能量，只能被迫從體表排出。
“徐晚。”林妄踉蹌起身，口角溢血，“它的能量等級呢？”
徐晚臉色蒼白，命運線不再轉動，而是如同熔斷般一根一根崩斷。
“它……接近神明。”
空氣一下子沉寂。
沒有人再說話。
面對神明，他們尚可拼命一戰。
但這個東西，不是神明。
而是被聯邦實驗催生出的怪物。
“靠普通戰術不行。”林妄再次站穩。
他左手緩緩揚起，神蝕印記開始燃燒。
“我要嘗試吞噬它。”
“你瘋了？！”鄭月立刻攔住他，“你還沒恢復！”
“那是汙染者！”徐晚也皺眉，“它的力量根本不是完整的神性，你吞進去只會……”
“只會被反噬。”林妄淡淡道。
“但我不試，咱們全都死在這。”
他一步步向汙染者走去，腳下的金屬被踩得發出悶響。
汙染者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身體微微弓起，像一隻準備撲殺的野獸。
“來啊。”林妄舔了舔嘴角的血。
“你不是想殺我麼？”
“來。”
“我就站這兒。”
“你敢不敢過來，讓我吞了你。”
這句話剛落，汙染者再次發出一聲刺耳尖嘯！
然後，朝林妄撲了上來！
那一刻，空氣像是被撕出了一條血口子。
灼熱與劇寒在同一瞬交錯，輻射能量與酸性霧氣混合著灼燒感迎面而來。
像是一整面鋼牆裹挾著火焰衝撞而來。
林妄沒退，反而一步踏前。
神蝕印記燃燒至極致，左臂迅速泛起暗金色光芒。
肌肉與金屬交織的紋理在皮下滾動，宛如有一條活蛇蜷縮在骨骼之間，張口欲噬。
他抬手，直取汙染者撲來的方向！
可就在他即將接觸那團畸變扭曲的身體時，汙染者驟然一個偏斜，整具身體如同無骨的蛇蜿蜒而過，躲開了林妄的抓攝。
不是閃躲，而是熟練地利用了這片空間中的一道地勢裂縫。
“它知道地形！”鄭月厲聲提醒。
汙染者不止閃躲，它在退。
以一種近乎不合常理的節奏、角度與速度，從林妄的掌心中漏了出去，鑽進通道左側一道早已被灰塵與鐵鏽掩蓋的裂縫間隙中。
“別讓它跑！”林洛大吼，腳下噴出一道爆發氣浪，試圖追擊。
可那道裂縫看似破損，實則是一條縱向貫通的冷卻溝槽。
原本設計用於能源管網釋放熱量，如今卻像是為它量身定做的逃生通道。
汙染者在那其中如魚得水。
它軀體如泥漿般軟化，骨節貼地爬行，每一處動作都不像是在奔逃，反而更像是在遊走。
這片區域，就像是它孵化的巢穴，而它，就是巢的主宰。
“攔不住。”徐晚急聲道，“它……繞路了。”
命運線鋪開一瞬，隨後立刻回收。
“它把自己命運投進了通道結構本身，我的線根本捕捉不到軌跡。”
林妄站定，臉色陰沉至極。
他的左臂還維持著神蝕形態，掌心火焰還未熄滅，可那撲面而來的目標已然脫出攻擊範圍。
他本可以抓住它。
如果是在空曠地帶，他甚至能一把把對方吞進體內撕碎。
可這裡不是空地。
這是輻射主區，是汙染者熟悉到骨血中的廢土迷宮。
而他們，只是誤入這片扭曲腸道的異客。
“追！”林妄低吼。
他的右手再度鋼化，腳下金屬板咯咯爆響，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衝向那裂縫深處。
“鄭月、林洛，從右側包抄。”
“方瑜狸、許琦，從下方管路切進去。”
“我和徐晚壓正面。”
話音剛落，眾人已經分散成三翼，如同張開的獵網朝裂縫處逼近。
他們沒時間浪費，也不能給那汙染者任何喘息的機會。
可剛一追入那道裂縫，所有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不只是結構破損後的狹窄空間，更像是某種特意佈設的陷阱。
牆面佈滿粗糙的刮痕，像是某種利器反覆擦過。
碎鐵、斷線、褪色銘牌橫七豎八地橫亙在管道間，每一步都要踩在不規則的金屬尖角上。
“林妄。”鄭月低聲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