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奇怪的東西
誰都知道這地兒後來鬧出過多大的事，汙染外洩，失控變異。
甚至有小道訊息傳說，聯邦曾經為了掩蓋點啥，直接在地下這片區域投了高能武器——
結果還是沒能徹底毀掉這座實驗區。
林妄眯了眯眼，腳步卻沒停。
可他越往前走，心裡那股古怪的感覺就越明顯。
——太乾淨了。
地面破碎歸破碎，牆皮剝落歸剝落，但仔細一看，那些原本應該早就壞死的裝置介面，甚至金屬軌道……狀態好的離譜。
這種情況，別說廢棄了二十年，就算三年五年不管，也該鏽得不成樣了。
林妄腳步頓了一下，忍不住低聲招呼：“老方，過來。”
方瑜狸正在後頭跟那個覺醒者青年叨叨，聞言立刻咬著糖屁顛屁顛湊過來。
“怎麼？”
“你看看這。”林妄指了指不遠處那個掛在牆上的電源介面，還有半扇半開的安全門。
這種帶有身份識別鎖的安全門，林妄是不懂門道。
但他知道——這種玩意如果真斷電了二十年，早就該卡死在原地，鏽得一塌糊塗。
結果這門？卡得死？屁。
他剛才走過去的時候，腳尖隨意一碰，門居然微微晃了一下。
——活的。
而方瑜狸一湊過去，那雙平時總是吊兒郎當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
“操。”
他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伸手在門邊一摸，果不其然，指腹上帶出了一點黑乎乎的印子，但仔細一瞧——那不是老鏽。
是油。
潤滑油。
“這誰在這偷偷保養呢？”方瑜狸嘀咕了一聲，隨手又扒了扒邊緣的鎖控線路，結果發現線路居然是——活的。
“……臥槽。”
這下，方瑜狸是真的不笑了。
“這他媽，根本就不是荒廢狀態啊。”
林妄聽完，臉色直接沉了。
不荒廢？可聯邦對外怎麼說的？
A-區遮蔽區全面失控，二十年未啟用，徹底廢棄。
結果呢？現場這操作，擺明了有人在維護。
林妄眯著眼，掃了一眼通道兩側。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聯邦這群狗，真是一天不整事就渾身難受。”
這種把戲，他不是第一次見了。
可每次看到，還是會忍不住心裡泛冷。
第五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一個個湊了上來。
“林哥，啥情況？”
“怎麼了？”
林妄抬了抬下巴：“你們自己瞅。”
有人湊過去一看，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這門……怎麼是活的？”
“電源線還在通？”
覺醒者青年倒吸了口涼氣：“不是吧？這地方不是都廢棄多少年了嗎？”
徐晚也走過來，抬頭認真地盯著牆上的安全標識，眼裡帶著點罕見的猶豫：“這片實驗區……到底還藏著什麼？”
沒有人回答。
大家心裡都不傻。
聯邦的尿性，誰不清楚。
喜歡在遮蔽區玩花樣，搞爛攤子，然後再弄些藉口，丟些新人、學生、覺醒者進來收屍。
甚至，這種事情，在聯邦歷史上已經不是一回兩回。
第五組的幾個青年交換了個眼色。
“林哥，你說……咱們這趟，是不是也被當回收機器使了？”
“給人擦屁股？”
林妄淡淡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第五組一瞬間都沒再吭聲了。
林妄的眉頭，也是一點點皺了起來。
他不是怕汙染者。
真要打，他第五組配合得這麼順滑，加上方瑜狸這神神叨叨的一堆玩意，打條路出來絕對不難。
可怕的是人，是那些背後，操控著一切的——人。
他目光掃過前方的通道，手裡握著刀的指節發白。
“老方。”林妄低聲開口。
“你不是有探測的那破玩意嗎？”
“能不能看看，這一帶，有沒有近期啟動過的設施？”
方瑜狸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破玩意，叫環境微震探測儀。”
話是這麼說，人還是很實誠地掏出了個看著像是小圓盤的裝置。
一開啟。
嘶——整個通道的微震資料，全被掃了出來。
哪塊地面穩定，哪塊有震動痕跡，哪邊有能量波動，統統一覽無餘。
短短几秒。
方瑜狸臉上的吊兒郎當，直接消失了。
“林哥。”他聲音低了下去。
“你猜怎麼著？”
林妄眼皮一跳：“說。”
“這一片。”方瑜狸指著地圖，“五十米外，有能量反應。”
“而且是——剛啟動不久的。”
“最多……三天。”
空氣，一瞬間冷得發緊。
第五組的幾個人，全都沉默了。
三天？
三天前，這地方還有人動過？
林妄盯著那個資料，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他終於意識到，他們這次的任務，可能比尤娜嘴裡那個清繳兩個字，危險多了。
眾人心底的警鈴，已經開始滴滴作響。
而方瑜狸那邊，探測儀上最後一行跳動的資料，更是給這沉默狠狠砸了一錘。
“還有一點。”
方瑜狸嚥了口唾沫，指著儀器上一條淺淺的曲線。
“這邊……有生命波動。”
“不是汙染者那種瘋癲的能量亂流。”
“是很平穩、很剋制……像是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著點前所未有的冷靜。
也正因為這冷靜，才更讓人背後發麻。
林妄的瞳孔慢慢收緊。
“人？”
方瑜狸點頭：“人。”
“而且不止一個。”
五十米。
在這種遮蔽區的廢棄環境下，五十米，幾乎就是近在咫尺。
林妄沉默了，他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但真相未明之前，他不會亂說。
更不會隨便下結論。
“走。”
“過去看看。”
第五組沒有廢話。
行動依舊安靜流暢，哪怕心裡已經把聯邦罵了幾百遍，可大家都知道，現在不是情緒化的時候。
可還沒等他們再往前走幾步。
林妄的目光，猛地一頓。
“……停。”
他低聲道。
鄭月是第一個站住的。
然後是徐晚。
方瑜狸反應也快，立刻抬頭，順著林妄的視線看過去。
“靠。”
這一下，他忍不住爆了句粗。
因為前方天花板上，居然懸著一串……奇怪的東西。
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鐵鏽掉落的殘渣。
可定睛一瞧——那分明是晶體。
半透明，帶著冰冷的光澤，像是水晶，卻又帶著某種詭異的扭曲感。
“那是什麼玩意？”第五組後面一個青年低聲問。
沒人回答。
因為這東西……沒人認識。
也從沒在公開的資料裡出現過。
沒人敢動，一整條走廊，靜得要命。
只有頭頂那些懸掛著的晶體，泛著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冷光。
像一堆被忘在腐朽廢墟里的吊燈，硬生生紮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