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逼宮
徐晚走過來，擦著汗，還能笑著和他說話：“你是不是裝的有點過了？都這個時候了，還直著背，想當標兵啊。”
林妄掃她一眼：“你還說別人。”
“我起碼喘呢。”徐晚把頭髮挽起，“你一點喘氣都不帶的，要不是我們算過你能力是鋼筋化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序列‘機械心’的。”
“太誇張。”林妄淡聲應。
“不過……”徐晚眯了眯眼，低聲湊近，“你知道嗎，他們現在打算‘造反’了。”
林妄斜睨她：“誰？”
徐晚攤了攤手，沒說話，只是朝不遠處輕輕點了下下巴。
林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廖芷妍正帶著幾個人朝他走來，腳步又快又穩，一副早就準備好的架勢。她走在最前頭，神情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精明和試探。
“林班長，”廖芷妍一停下就直接開門見山，“我們想和你談一件事。”
她沒等林妄回應，目光掃了一圈周圍，自覺地挑了個相對安靜的位置站定，像是在暗示接下來的話不太適合旁人聽見。
“現在？”林妄看著她，語氣平緩。
“嗯，就現在。”她神情認真，“你也看到今天的訓練了，說實話，我們都有些意見。”
“你是想說，大家跑得太累了？”林妄神色未變，語調還是輕描淡寫，“身體吃不消，想申請減負？”
“不是這個意思。”她皺了皺眉，“我們不是怕苦。”
“那是？”
廖芷妍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們想挑戰梁思傑。”
林妄眉頭微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說的是……那種挑戰？”
“不是能力對抗。”陳中原在一旁接了話，“我們知道用序列打不過他。”
“我們想挑戰體能。”廖芷妍目光灼灼，“既然他認為體能才是最重要的，那我們就照他的邏輯來。”
“你們打算怎麼做？”
“讓他也戴上抑制環，在完全公平的基礎上比試。”她停頓了一下，語氣一字一頓，“五十圈，跑得比我們慢的人，就沒資格再逼我們聽他那一套。”
林妄盯著她，眼神裡有一瞬間的玩味。他當然知道，這種挑戰沒有勝算。梁思傑是什麼人？哪怕封了能力，他那副身體本身就是武器，常年積累的訓練和戰鬥素養可不是這些養尊處優的覺醒者能比的。
但他沒有點破。
因為林妄很清楚，廖芷妍不是真的指望贏。她要的是一個“對抗”的機會，是一次可以正大光明表達不滿的方式。
說白了，這更像是一場姿態戰，而不是勝負戰。
林妄低聲笑了一下，像是終於有些興致了：“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幹？”
“明天。”廖芷妍毫不猶豫，“他明天肯定還會佈置訓練，那就是最好的時機。”
“你想讓我做什麼？”
“支援我們。”她看著他，“你是班長，你的立場會決定這件事是‘造反’，還是‘集體協商’。”
陳中原也點頭：“我們不希望事情鬧大。只是希望他知道，我們不是一群任他隨便壓榨的學生。”
林妄沒急著回答，只是看著他們，像是在判斷他們說這話的底氣究竟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被逼得沒有選擇。
空氣安靜了幾秒，林妄忽然轉開視線，慢悠悠地說：“如果我是你們，就會先想想退路。”
廖芷妍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如果他真的接受挑戰，”林妄語氣淡淡，“然後用一種‘碾壓’的姿態贏了你們，那你們在他面前，連最後一點博弈的資格都沒有了。”
陳中原眼神微變：“你是說……我們會徹底失去話語權？”
林妄不否認：“他今天沒把你們當人看，是因為他根本不怕得罪你們。但你們至少還保留了對規則不滿的餘地。如果你們挑戰他、輸得太慘……那就是自己送上門讓他踩著立威。”
廖芷妍陷入短暫的沉思。
陳中原卻緩緩道：“你想說，我們該忍？”
林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想說，你們要贏，就得想得更遠一點。光靠衝動，是敲不動這種人的。”
果不其然，計劃展開得比林妄想的還快。第二天一早，剛集合完畢，還沒等梁思傑說話，廖芷妍和幾個學生就站了出來，表情一本正經。
“梁老師，我們A班全體成員，對您目前的教學安排提出合理質疑。”廖芷妍聲音不高，卻在空曠的訓練場上顯得異常清晰。
林妄站在人群后方，手臂搭在身旁，像是個單純圍觀的人，眼裡卻閃過一抹玩味。
梁思傑看著這群人，表情倒沒什麼變化，彷彿早已料到。
“每年都有一波人以為自己能推翻規則。”他不緊不慢開口，聲音沙啞卻有力，“沒一屆例外。”
“我們不是推翻。”陳中原邁前一步，語氣硬得像石頭，“只是想請您跟我們來一場體能比試，在不使用能力的前提下。”
梁思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你們想讓我戴抑制環？”
“公平點。”廖芷妍冷靜回道，“您昨天讓我們帶的，我們今天也希望您帶。”
“……那你們想怎麼比？”
“我們全體圍攻您，”她聲音平穩，“而您，把【御守巋然】壓制到十分之一，還擊只能使用標準聯邦幹員配發裝備——警棍、防爆盾、輕型護甲，不動用熱武器。”
梁思傑聽完，居然笑了兩聲，低低的、像某種諷刺味的愉快。
“你們真是……有種。”
“我們不是為了贏，只是想證明訓練不該靠羞辱來完成。”她說得很平靜，卻又有幾分不容置疑。
梁思傑掃過他們的臉，像是在確認每個人眼裡的那股不服到底是空殼，還是能撐到最後的血性。
“可以。”他點了點頭，“我接受你們的挑戰。”
一時間，全場譁然。
可沒等人歡呼，林妄忽然開口了。
“等等。”
他慢慢從後排走出，目光淡然，站在了所有人和梁思傑之間。
“挑戰可以開始，”他輕聲說，“但我想先來一場單挑。”
梁思傑皺了皺眉，盯著他幾秒，像是在評估真假。
“你一個人？”他緩緩開口，語氣含著幾分嘲弄，“你確定？”
“嗯。”林妄點頭，“大家都太急了。我覺得先讓我來試試，也算是替大家開個頭。”
他語氣不卑不亢，神色鎮定，彷彿不是面對那個把整個A班按在地上磨了一個小時的魔鬼，而是在邀請一個朋友下場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