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宴會
“怎麼樣？”徐晚站在他身側，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地開口。
林妄收回視線，平靜地問：“學校為了這場宴會花了不少吧？”
徐晚輕笑了一聲，低聲道：“當然，畢竟這裡是學院最豪華的宴會廳，每次開啟都需要支付不菲的費用。”
她微微抬手，指尖輕輕點了點宴會廳內的吊燈：“這些燈光系統是特殊能量驅動的，每小時消耗的資源能供應一個普通實驗室運作一整天。”
林妄聽完，目光微動，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徐晚繼續說道：“但這次宴會的開銷，全由學院買單，算是作為比試的彩頭。”
林妄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學院還真是大方。”
“是啊，”徐晚聳聳肩，“但你以為他們是單純的獎勵？不，這種規格的宴會，其實是學院在向所有人宣告一件事——A班的班長，已經確定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林妄沉默片刻，嘴角微微勾起，嗓音低沉：“也就是說，這是一場變相的宣誓主權？”
“聰明。”徐晚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像是在誇獎一個聽懂了暗示的孩子，“你今晚的每一個舉動，都會被所有人看在眼裡。”
她的聲音很輕，但林妄聽得一清二楚。
宴會廳內燈火輝煌，流淌的交談聲和悠揚的音樂交織在一起，讓整個氛圍顯得既熱烈又井然有序。
林妄原以為，這場宴會大機率只是一個形式或許會有試探，或許會有一些並不友善的目光，但至少不會有人真的發自內心地歡迎他這個“外來者”成為A班的班長。
然而，事實卻和他想得有些不同。
“林妄，恭喜。”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側方傳來，林妄轉頭，看見廖芷妍正端著一杯淺色的果酒，微笑著朝他走來。
與之前在擂臺上的形象不同，今晚的廖芷妍換上了一身剪裁合體的淡紫色禮服，柔順的長髮挽起，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她的神態一如既往地灑脫，只是這份灑脫裡，多了一點宴會該有的優雅感。
林妄微微頷首：“你也來了。”
廖芷妍揚了揚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怎麼，你以為我會因為輸給你就生氣不來？”
“我不這麼想。”林妄坦然道。
廖芷妍輕笑了一聲，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沿：“不管怎樣，你贏得乾脆利落，至少讓我輸了也不覺得難堪。”
林妄沒說話，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算是接受了她的認可。
與此同時，另一道身影也從人群中走了過來。
“林妄。”
陳中原站在他面前，神色一如既往地沉穩，不同的是，他今晚也難得換下了平日裡的訓練服，而是一身深色的正裝，看起來意外地有幾分貴氣。
“你的格鬥能力，確實讓我佩服。”
林妄挑眉：“哦？”
“尤其是防禦。”陳中原認真地說道，“如果不是親自和你交手，我絕不會相信‘鋼筋化’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的語氣裡沒有嫉妒，也沒有不甘，而是帶著一種純粹的認可。
林妄盯著他，片刻後緩緩道：“你也不差。”
陳中原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謝謝。”
林妄原以為，來自大家族的學員們大多會對他的上位心存不滿。
但事實是，這些人不僅沒有流露出明顯的敵意，反而表現得相當有禮節。
有人主動向他舉杯祝賀，語氣溫和，談吐得體，甚至有人閒聊間向他詢問對學院的一些看法，話題輕鬆且不帶任何攻擊性。
這讓林妄不禁對他們產生了一點好感。
這些人並非單純的權貴子弟，他們擁有家族的背景，卻並沒有因此變得目中無人，反而懂得如何保持分寸感。
但，林妄清楚，這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真心接納他。
這些“祝賀”或許是真的，或許只是表面的禮儀但至少，他們願意維持這個表面上的和諧。
而對林妄而言，這已經足夠了。
“你看起來很滿意。”
徐晚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側，拿著一杯紅酒，唇角微微揚起。
“還行。”林妄隨口道。
“那就好。”徐晚低聲笑了笑，靠近了一些，“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林妄側眸看她。
徐晚輕輕晃了晃酒杯，嗓音不緊不慢地說道：“能在這種場合裡維持體面的，不一定是朋友，但一定是合格的政客。”
林妄微微一頓。
徐晚瞥了他一眼，笑意更深了些：“你覺得這些人對你很友好，沒錯，他們現在確實對你友好，但你要清楚他們的家族和你的立場並沒有真正繫結。”
她放下酒杯，語氣輕描淡寫：“你今天是班長，他們對你微笑，敬酒，談笑風生。”
“但如果哪一天，你不再是班長呢？”
林妄垂下眼睫，沒說話。
他當然知道。
在這些家族出身的學員眼裡，班長的位置不是榮譽，而是資源的象徵。
他能得到多少友好，取決於他能掌控多少資源。
但林妄忽然輕笑了一下，語氣漫不經心：“既然這樣，那就確保自己不會下去。”
徐晚怔了怔，然後彎起唇角：“不錯的想法。”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碰了碰杯。
宴會仍在繼續，觥籌交錯間，林妄發現，來自大家族的學員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甚至主動對他表達了善意。
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們的禮節恰到好處，既不疏遠，也不過分熱情，恭賀他成為班長時，語氣中帶著某種坦然。
彷彿這個位置本來就該由最強者來坐，而事實證明，他確實是那個最強的人。
林妄敏銳地察覺到，他們或許並沒有真正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但至少，他們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但相比起這些大家族的學員，那些來自中小家族的繼承人顯然更急切一些。
“林妄同學，不介意的話，一起喝一杯？”
一名身穿銀色正裝的少年笑著朝他舉杯，眉眼間帶著幾分灑脫的氣質。
林妄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在腦海中匹配出了身份——商盟家族的繼承人之一，許韜。
不算頂尖的勢力，但也絕不容小覷。
“可以。”林妄輕輕碰了一下杯，淺嘗了一口，語氣平穩，“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許韜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試探：“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覺得你很有潛力，未來如果有合作的機會，希望能多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