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棄子
“到了，林先生。”駕駛員的聲音打斷了林妄的思緒。
懸浮車停在一處荒涼的公路邊。遠處能看到幾棟破敗的建築，那就是任務簡報中提到的廢棄村莊。
“我在這裡等你，最多48小時。如果你48小時內沒回來，我就返回基地。”駕駛員說道。
林妄點頭，背上裝備包，朝著廢棄村莊走去。
他剛走出三十米，就感覺到了異樣——有人在跟蹤他。
這種感覺很微妙，不是視線上的壓迫，而是一種本能的警覺，就像被獵食者盯上的獵物會產生的那種不安。
林妄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前行，同時暗中觀察周圍的環境。荒野中雜草叢生，遠處有幾棵枯死的樹木，地面上坑窪不平。如果有人跟蹤，他們可能藏在任何一個角落。
行走了約莫一公里，林妄突然加速，然後急轉彎，躲到一塊巨石後面。他等了幾秒，又迅速回到原來的路上——這是一個簡單的甩尾動作，用來確認是否真的有人跟蹤。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依舊存在。
“有意思。”林妄低聲自語，“不是普通的跟蹤者。”
他又嘗試了幾次不同的規避動作，但都無法甩開那種被跟蹤的感覺。最終，他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專注於完成任務。
廢棄村莊近在眼前。這是一個由十幾棟低矮建築組成的小村子，曾經應該是疫情爆發前的普通居民區。現在，村子裡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破損窗戶的嗚咽聲。
林妄按照任務簡報上的座標，找到了事發地點——村子中央的一棟兩層小樓。
推開腐朽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鐵鏽和腐敗的氣味撲面而來。林妄皺了皺眉，從揹包中取出手電筒，照亮了昏暗的室內。
地板上有明顯的血跡，已經乾涸發黑。沿著血跡，他找到了第一具屍體的位置——屍體已經被聯邦帶走，但現場保留了輪廓標記。
林妄蹲下身，仔細觀察血跡的分佈。“一擊致命，死亡位置就是發現位置，的確沒有掙扎的痕跡。”
他站起身，繼續檢查室內的其他區域。在樓上，他發現了另外兩具屍體的位置標記。三具屍體呈三角形分佈，似乎是在同一時間被擊殺的。
“能夠同時處理三名序列能力者的存在……”林妄喃喃自語，“要麼是多人協作，要麼就是單個極其強大的個體。”
他從揹包中取出聯邦給的檢測裝置，按下啟動鍵。裝置發出輕微的嗡鳴聲，開始掃描周圍的能量波動。
“預計掃描時間：五分鐘。”裝置螢幕上顯示。
林妄環顧四周，找了一把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椅子坐下。他閉上眼睛，裝作休息的樣子，實際上暗中啟用了“破幻之眼”。
破幻之眼的視野中，世界變得不同。能量流動如同彩色的河流在空氣中流淌，而普通人類則是微弱的光點。神明或汙染者則會顯現出明顯的能量波紋，無法遁形。
就在此時，林妄察覺到了異樣——東南方向約二十米處，有一個異常的能量波動。那不是普通人類的能量特徵，也不像是完全的神明，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存在。
進化教成員？半汙染者？
林妄保持著閉目養神的姿態，同時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個異常波動上。波動在緩慢移動，正在接近這棟建築。
檢測裝置發出“滴”的一聲，表示掃描完成。林妄睜開眼睛，假裝剛剛從休息中醒來，瞥了一眼裝置螢幕。
“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東南方向，距離18米，正在接近。”
林妄輕笑：“聯邦的玩具還挺準的。”
他將檢測裝置放回揹包，同時取出一把聯邦標配的能量手槍。這把槍對付普通人足夠，但對付真正的能力者或汙染者，效果有限。
林妄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透過破損的窗戶玻璃觀察外面。他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正慢慢靠近建築物。對方的臉被兜帽遮擋，看不清相貌，但那件黑色長袍的樣式，正是任務簡報中提到的“黑斗篷”——進化教成員的標誌性裝扮。
林妄迅速思考著對策。正面confrontation對他不利。雖然他擁有遠超普通能力者的實力，但在聯邦的監控下，他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能力。
他看了看隨身攜帶的通訊器，猶豫了一下，沒有發出求援訊號。如果這是一個陷阱，打草驚蛇只會讓情況更復雜。
黑斗篷人已經來到建築物門口。林妄迅速躲到門後，屏住呼吸，手中握緊能量手槍。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黑斗篷人慢慢走進室內，環顧四周。在破幻之眼的視野中，林妄能清楚地看到對方體內湧動的混亂能量——這是一個已經被部分汙染的人類，但尚未完全轉化為神明的僕從。
“我知道你在這裡，序列局的人。”黑斗篷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而扭曲，“你可以出來了，我沒有惡意。”
林妄沒有回應，也沒有移動。
黑斗篷人繼續向室內走去，步伐緩慢而謹慎。“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些殺死你同伴的，不是進化教。”
林妄眯起眼睛，依舊保持沉默。
“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死者的傷口過於乾淨利落。那是神明直接出手的結果，不是人類或半汙染者能做到的。”黑斗篷人說著，轉向林妄藏身的方向，“我知道你在那裡。別躲了，林妄。”
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林妄微微一怔，隨即冷靜下來。他從藏身處走出，手中的能量手槍直指黑斗篷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林妄聲音平靜，“看來你對我瞭解不少。”
黑斗篷人輕笑一聲：“當然。你是斬神者，我們一直在關注你。”
林妄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內心警惕提升到了極點。對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意味著麻煩大了。
“你想說什麼？”林妄問道。
黑斗篷人抬手緩緩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普通的中年男性面孔，只是眼睛周圍有不自然的青紫色紋路。“我叫楊明，進化教的一員，但我不認同教內的極端主義。”
黑斗篷人抬手緩緩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普通的中年男性面孔，只是眼睛周圍有不自然的青紫色紋路。“我叫楊明，進化教的一員，但我不認同教內的極端主義。”
林妄沒有放下手中的能量手槍，冷冷地看著對方：“進化教內部也有派系之分？真是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