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衝我來的
林妄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分散跑，分散它的注意力。這玩意兒衝著我來的，你們別管我，找機會從食堂後門繞過去！\"
\"你又來這套？\"徐晚瞪他一眼，聲音卻沒了平時的囂張，帶著一絲焦灼，\"林妄，別耍英雄，這玩意兒明顯不是咱們能對付的！\"
\"沒時間了！\"林妄低吼一聲，猛地站起來，在高階神明的注意力轉向他時，衝徐晚使了個眼色，\"快走！這是命令！\"
徐晚咬了咬嘴唇，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點點頭，拉著陳瑤往食堂側門跑去。
高階神明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動作，想要追擊，可林妄突然爆發，用盡全身力氣衝向自己的短刀，一把抓起來，直刺那神明的背部。
\"嗷！\"高階神明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轉身就是一爪，抓向林妄。
林妄藉著破幻之眼的預判，堪堪躲過，短刀在神明的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噴濺而出，在空氣中化作黑霧，腐蝕著周圍的一切。
\"來啊，你個雜碎！\"林妄低聲吼道，眼中金光閃爍，\"有種衝我來！\"
高階神明似乎被激怒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空地都為之顫抖。它猛地衝向林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像是要把地面踩穿。
林妄深吸一口氣，把最後一絲神蝕吞噬的力量凝聚在短刀上，眼神決絕而堅定。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擊了，如果不能重創這神明，他今天恐怕難逃一死。
\"去死吧！\"他低吼一聲，迎著那神明衝了上去，短刀直指對方心臟。
兩者在空中相撞，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整個空地。黑霧和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團刺目的漩渦，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林妄感覺自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每一寸皮膚都在燃燒，每一根骨頭都在斷裂，可他咬緊牙關，把短刀往神明胸口深處送去。
\"咔嚓\"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碎了。
高階神明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胸口炸開一個大洞，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澆了林妄一身。那血液像酸一樣腐蝕著他的皮膚，疼得他差點暈過去，可他還是死死抓著短刀，繼續往深處捅。
\"去死！去死！去死！\"林妄低聲咆哮，眼中的金光像是要燃燒殆盡。
高階神明掙扎著想要甩開他，可短刀已經深深刺入心臟，帶著最後一絲神蝕吞噬的力量，從內部撕裂著它的能量核心。
它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眼中的紅光也漸漸暗淡下來，最終，\"啪\"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破碎了，它的身體突然崩解，化作無數道黑霧，消散在空氣中。
林妄重重地摔在地上，渾身是血，短刀還緊緊攥在手裡，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他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虛空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只有那種撕裂般的痛楚，提醒著他還活著。
就在他即將陷入黑暗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妄！林妄！別睡！給我醒醒！\"
徐晚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急促和焦灼。林妄艱難地睜開眼，模糊中看見徐晚跪在他身邊，臉上全是血和淚，眼神慌亂得像個孩子。
\"活...活著呢...\"他嘶啞地回了一句，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那傢伙...死了嗎？\"
\"死了死了，你幹掉它了！\"徐晚急促地回答，手忙腳亂地撕下衣角，胡亂給他包紮傷口，\"別說話，省點力氣！我帶你離開這鬼地方！\"
林妄想說什麼，可一股鐵鏽味湧上喉嚨，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徐晚急得直跺腳，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繼續笨拙地包紮著他的傷口，嘴裡不停地小聲咒罵。
\"聯邦...要來了...\"林妄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你們...先走...\"
\"走個屁！\"徐晚怒吼一聲，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小子都這樣了，我扔下你？不可能！\"
林妄艱難地抬起手，抓住徐晚的手腕，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出來：\"聽話...我能挺住...聯邦來了...你別被抓...\"
徐晚咬了咬嘴唇，眼神複雜地看著他，最終點點頭：\"行，我聽你的。但你得答應我，別死！\"
\"不死...\"林妄扯出一個虛弱的笑，\"還欠你...人情呢...\"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機械運轉的聲音，似乎是聯邦的人終於趕到了。徐晚咒罵一聲，最後看了林妄一眼，低聲道：\"挺住，我回頭來接你！\"
說完，她拉起一直躲在一旁的陳瑤，兩人迅速消失在毒霧中，只留下林妄一人躺在血泊裡，靜靜等待聯邦的到來。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四肢冰冷得像是被凍住了，可奇怪的是，他並不感到害怕。
在那短暫的清醒時刻，他想起了母親的筆記，想起了D30的神明屍體，想起了聯邦那群人陰冷的眼神，還有徐晚最後那個焦急的眼神。
所有的線索像是拼圖一樣，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指向一個他尚未完全理解的更大陰謀。
\"我還不能死...\"這是他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還有太多事...沒搞清楚...\"
毒霧在他身邊翻滾，像是無數只幽靈在低語。遠處，聯邦的機械聲越來越近，穿透了毒霧的屏障，向他逼近。
林妄的意識如同暗夜裡的燭火，忽明忽暗。
他感覺自己被拖行著，身體每一寸都在尖叫著疼痛。
胳膊上神蝕的餘毒和高階神明的血液混在一起，像一把燒紅的刀在他的血管裡遊走，疼得他想罵娘，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終於稍稍回籠。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破舊的小屋裡，天花板上的裂縫像蜘蛛網一樣蔓延，牆角的黴菌斑點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藥草味，混雜著毒霧特有的腥臭，刺激著他的鼻腔。
\"醒了？\"徐晚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又輕又軟，和平時的囂張判若兩人。
林妄艱難地轉過頭，看見徐晚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手裡拿著一塊溼布，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簡單包紮過，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看起來像個受了驚的小姑娘。
這和平時那個嘴上不饒人、行動上卻總是慢半拍的徐晚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