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藥膳
在徐夫子的精心調理,以及其餘人寸步不離的陪伴保護下,柳凝酒的身子一日日好轉起來。
許是這些日子身體好了,又有許槐兒小梅寸步不離的守著,柳凝酒臉上也多了很多笑。
腹中孩子也實在乖巧,隨著胎象日漸平穩,除了偶爾有個動靜告訴柳凝酒自己的存在之外,沒有任何大動作。
這日上午,陽光正好,柳凝酒這幾日都想著出來走走,實在是在這院子裡住出感情了,但若是讓虎嘯堂一干下人全都過來,這院子裡又熱鬧的太過,總是要想到之前落水的那回事兒。
與林行止商量過,盤算了許久,原來是因為有許槐兒和徐夫子陪著在這院子裡,但是又鮮少見到王府舊僕,總覺得日子似乎像在郡主府一般。
林行止心中怯傷,感嘆自己居然連一個安穩平和的空間都不能給柳凝酒打造。
最後商討一番,那些舊僕,連帶小廚房的人,全都留在虎嘯堂。
而柳凝酒和許槐兒徐夫子等幾人,住在這院子裡。
這院子倒似乎真的是一個縮小版的郡主府了!
但林行止又心存憂慮,找了徐夫子開口,擔心柳凝酒最多隻是在這院子中轉,卻不走出王府其他地方,久而久之,會不會養出什麼心病。
徐夫子嘆息一聲,直言娃娃不是那種氣性孱弱之人,等身子徹底養好了,自然會出了這院子。
林行止聽了這話,卻還是無比擔憂。
今日,柳凝酒聽見徐夫子和李景澤在外面說話,似乎怕打擾到自己,除了能聽見徐夫子有些生氣之外,實在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想出去轉轉。”柳凝酒說。
見王妃願意出去走動,許槐兒躊躇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悶在屋子裡實在不好。
與小梅一起,扶著柳凝酒出了房門。
便看見徐夫子不知從何找來一個躺椅,此時又躺在簷下僻靜的陰涼地裡。
手中拿著一把戒尺。
李景澤舉著手,磕磕絆絆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急得滿頭大汗,聽見聲音,抬眼望過來,嘴上還不敢停:“……洎乎周代,亦有醫緩、醫和;漢室有倉公、仲景;魏世有華佗、張苗;皆當代良工,邁德前哲。但今之醫門,多……”
“多……多!多?多什麼?人名記下來了,後面的怎麼記不下來!”徐夫子皺著眉頭抬頭,戒尺在李景澤手上敲了敲!
忽然看見柳凝酒正走出來,隨即換了一副笑意:“哎,娃娃兒怎麼出來走動了!”
“夫子,你又打人了?”柳凝酒看見李景澤通紅的手心。
“他學不會,還在學堂裡教錯了人,害得好幾個娃娃兒都學錯了!”徐夫子解釋。
李景澤立刻撥浪鼓一般搖頭,示意自己絕對沒有誤人子弟。
柳凝酒擰眉,看向許槐兒:“這是怎麼回事?”
許槐兒嘆了口氣,望了簷下的兩人一眼:“是也不是,他教的字倒是對的,只是不理解意思,害得許多人都理解錯了,夫子一盤問,以為是他幹了壞事。”
柳凝酒瞭然:“可能他的天賦全在你身上了,也好,你大半年便學有所成,非常人所能,實在是天才,可惜他……夫子實在嚴厲,還是你多教他吧。”
許槐兒扶著柳凝酒在院中打著圈慢慢走動透氣,待繞到徐夫子看不見的地方。
見李景澤磕巴半天背不下去,柳凝酒便朝著李景澤做口型:“多捨本逐末……”
李景澤瞪著眼睛看,可惜腦子裡面沒詞兒,再怎麼看也想不起來。
徐夫子氣得坐起來,難以置信的望著李景澤,柳凝酒立刻轉頭假裝看別的地方。
“這麼多天了!第一頁都背不出來!”徐夫子的喊聲驚動了簷上幾隻雀鳥,拍著翅膀飛走。
“罷了罷了,我何必自討苦吃!”徐夫子拍拍屁股便走了。
日上中天,氣得感覺腹中空空,徐夫子便往那小廚房走,找點吃的,順便盯著看看柳凝酒的私灶有沒有問題。
海廚子正犯難,看見徐夫子來了,立刻一拍腦門,大喊:“徐老頭!你這方子不對吧,這麼好的雞湯,一股子苦味,你讓王妃怎麼喝的下!”
他方才便覺得不對,差人去問了徐夫子,卻只讓他照著做,說什麼做完了自然要妙事發生,口味一絕,現在看著這鍋裡的一片混亂,海廚子才發覺自己被誆了。
“胖廚子!”
徐夫子老遠便喊著回答,“你個廚子懂什麼醫理?這是老夫精心調配的安胎藥膳!良藥苦口利於病你都不知道?就得這麼吃!”
“徐老頭!”
海廚子也氣急了,這眼下害得重做,又不知道趕不趕得上,看著徐夫子逍遙姿態,又寸步迴轉之地都不讓,更是生氣,“你個大夫怎麼懂做菜!”
“我昨天便按照您說的做的藥膳,小梅姑娘說,王妃就喝了一口,緩了半天!你這藥膳,你也得讓人能吃下去才有效果啊!”海廚子振振有詞。
廚房裡眾人跟著附和,覺得海廚子說的對。
這藥膳做的再精妙養傷,口味實在不行,這主子不吃,又有什麼用?
還不如正常做菜,至少吃了還補充些氣力!
“你還敢頂嘴!王爺都說了,這娃娃的飲食用藥都得聽老夫的!”
“你喝一口,看你喝不喝的下!”海廚子急著要把徐夫子拉過來,自己方才嚐了個味道,到現在嘴裡苦味還沒消散。
這爭吵聲實在太大,柳凝酒遠遠的都聽見了,思及許久未回到虎嘯堂,便打算回來看看。
海廚子正與徐夫子吵的不可開交,忽然看見其他人上一刻還笑著,下一刻就恭敬的回到原位。
轉身看去,原來是柳凝酒走了來。
“徐夫子,海廚子,你們別爭了,我今天一定多吃幾口!”柳凝酒笑著皺了皺眉,那藥膳的味道實在是太嚇人。
海廚子立刻見禮,一副賠罪的表情,這藥膳實在是苦,王妃怎麼吃啊!
徐夫子倒是不回話,奇怪的拆著柳凝酒身後張望,眼珠滴溜溜的轉。
這前幾日林行止還來問他,擔心柳凝酒悶在院子裡。
現在柳凝酒難得一見的出來了,怎麼不見林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