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邪祟傲因
“……”
張天任邊走邊側目瞧了一眼堂下幾人。
這滿臉恨意的女刺客,應該與地上之人有很深的關連,面相與其中一人略為相似,看向後者屍身的目光裡,總是透露出遮蓋不住的濃郁哀傷。
按照自己現世的價值觀,或是在當地百姓的眼中,這幾位應該當得上不懼強權、為民出頭的俠士名頭了吧?
這幾人雖想殺了自己這名脂膏知州。
可既然他有了一州之尊的身份權力,可以將幾人入獄嚴加看管,就暫且不必妄造殺孽,殘害忠良了。
“大人……”
孫俅安面露驚疑,一時間愣在原地。
今日知州怎麼轉性了,要是放在以前巴不得當場上酷刑,甚至還要拉到大街上去,遊街、問斬、曝屍樣樣不落才對啊?
他看著前方那道微微抽著冷氣的身影,心頭恍然大悟。
是了。
知州大人一定是打算養好神,親自動手施刑!
而邁步走出州衙大堂的張天任,眼神微動,檢視起了這次的身份資訊。
這個世界,是仙朝為主。
天下修煉之士,大多歸於廟堂,每位官員的龍虎氣,其實可以看做是王朝聚攏天下靈氣後,按量分發給官員修煉的俸祿與權柄。
畢竟,是在這個五老品級的世界裡,最強大的力量體系,龍虎氣自然也就代表著自身實力的強弱。
而張天任所做的從五品知州,便是有著‘九刻’的龍虎氣。
與須彌世界相對應的,就是剛入‘六司’的修為。
至於。
筆走龍蛇的能力,則是催動龍虎氣的一種法門。
以文官之筆鋒,排程自身龍虎氣,寫就漫天錦繡文章,作為對敵的威嚴手段!
在這個世界。
官,既是強權,又是大能。
若是他們與野神邪祟狼狽為奸,百姓將面臨地獄般的苦難生活!
正當張天任皺眉思索著的時候。
忽然。
一隻毛茸茸的黃黑斑點大手,驟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握,便止住了他前行的勢頭。
“呵,知州老爺好大威風。”
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傳入到了張天任的耳朵裡,而且語氣頗為不善,說是叫的知州老爺,卻明顯是充滿戲弄的揶揄態度。
張天任身形頓時一震,他並未瞧見這堂前還有人在。
再一抬眼。
一頭身長近乎一丈,好似石像,身穿破爛衣服,手如虎爪般尖銳,舌頭極長,盤踞在地,類人形態的邪祟。
正挺著高大身軀悍然佇立在堂外大門兩側。
那股濃郁惡意,正是從這頭邪祟裡發出來的!
張天任目光本能掃過,一股子慘綠之色浮現,顯然是‘六司’修為的大邪祟。
而這傢伙的樣貌,很像是志怪傳說裡喜食人腦,兇殘可怕的邪祟[傲因]!
此時。
它的一雙黃褐眼瞳,透露出危險且嗜血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張天任這才有記憶湧來,原身之所以會被這群俠士當衙刺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正是他包庇夥同數頭邪祟傲因,為禍應元州城。
這一項造孽深重、罄竹難書的滔天罪狀。
州衙公堂。
眾人看不清背朝大堂的張天任臉色,他們或許有著各樣的心思,卻沒人會笑話他這個知州止步不前。
那可是一窩住進州衙裡的妖魔!
平日裡。
上到知州和同知等官員,下到這群衙役小吏,都要小心伺候著,謹防對方一個不悅,就把他們一起當做口糧生生嚼著吃了。
“咱救了你一命,居然都不想著讓兄弟吃頓好的嗎?!”
那頭傲因低下碩大的腦袋,環眼直直盯著張天任,喉嚨裡發出陣陣威脅意味的呼嚕聲。
“四爺,誤會……誤會啊!”
同知孫俅安見氣氛有些緊張起來,不由顫巍巍地出聲,替自家州尊解釋道:
“您幾位爺剛剛才把來犯的刺客擊殺拿下,州尊老爺怎麼會不想著報答呢……”
先前,正是那幾頭傲因把那群刺客解決掉的。
畢竟,傲因們是不願意這個傀儡知州輕易死掉的,有後者在更高的府衙和底層的百姓之間上通下達,他們才能過得舒坦些,不用見血廝殺,就能安然享用一座城的豐厚血食。
所以,衙門裡的傲因們,才在聽到刺殺動靜後,齊齊趕過來。
本以為來晚了,知州已經氣絕身亡,便是轉身離開商量對策去了。
而這頭傲因沒有離開,留在大堂外,除了想看一場人族互相殘害的精彩戲碼,還想要當場嚐嚐剛上完大刑伺候的人腦味道,到底會不會變得更加鮮美可口!
只是沒想到。
那個好似嚥了氣的倒黴知州,竟又爬起來了。
“州尊多半是傷到腦袋,一時間忘了規矩,身子骨也還需要調養調養……”
孫俅安說到一半,見那傲因鬆開了州尊,朝著他這邊走來,不由吞嚥了口唾沫,渾身都恐懼到打起了擺子,嘴裡再也蹦不出半個字來。
“噗呲!”
那頭傲因眼瞳冷漠,長舌頭迅猛探出,邊走著邊刺入了一名剛剛死去刺客的腦袋,在腥臭大嘴裡隨意吸取了幾下。
“呸!”
嚐了幾口後,那頭傲因頗為挑食地張開嘴,從牙縫裡剔出來了小半條粗血管,帶著粘稠噁心的口水,徑直吐在了那名女刺客的臉上。
“我殺了你這畜牲……”
那名女刺客雙目赤紅,眼見一位同伴在自己面前被踐踏,還受到如此作賤羞辱,她睚眥欲裂地咒罵著,身形劇烈掙扎,不管不顧地想要撲過去。
下一刻,卻被幾名衙役死死按住,生怕因為她的衝撞,導致他們也遭受牽連死在這裡。
其餘被壓制的兩人,也是悲憤不已,但又只能無能為力地被按壓在地面上。
“來,把他們都押過來,我要挨個嘗一嘗人族俠士的心肝味道,到底有何不同尋常的妙處!”
那頭傲因抬腿走到了知州檀木座椅旁,一屁股坐下去,雙臂耷拉到扶手上,仰頭半躺著隨意說道。
那傀儡知州擾了他的雅興,便要他自己動手找補回來了。
聽到這些話。
眾衙役們絲毫不敢反抗,忐忑不安地押著三人就往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