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聖人
皇宮。
一行人走過長廊，抵達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這一路上，十都禁軍遍地，九耀將軍亦可見一二。
都是李隆基在逃遁時，席捲帶來的唐軍精銳，都安排在這裡保證他的安全。
若有人想要正面殺進去，立刻就會被近百名十都禁衛包圍，那可真是插翅難飛，更別說辦事查人了。
張天任這一路上，將一切佈置看在眼底，心中想著就算自己用‘借道黃泉’潛入進來，也難免會被類似周妙晴那種能察覺氣息的高手，給發現了。
有人說。
李隆基要是早死幾年，還能算是一代明君。
而眼下。
張天任便是直直走到大殿裡，微不可察地打量著龍椅上那一位老年後與青年時期行為差異很大的太上皇。
【您已探索到了關鍵地點——成都府·皇宮】
【引導：這座古老的宮殿開啟之時，便也意味著皇權旁落、苟且求存的開始，這裡似乎隱藏著見不得人的詭異密辛】
“草民，見過聖上。”
張天任瞧了一眼資訊，便將注意力放在當下。
這李隆基似乎很喜歡稱自己為‘聖人’。
以此彰顯功績。
“我聽陳將軍說，你提及皇宮裡有妖魔潛入？”
龍椅上，李隆基的語氣十分平靜，直接漠然詢問起來，老邁卻鏗鏘的聲音，在空蕩的大殿內迴響起來。
“……”
見狀，張天任眯眼停頓了一瞬。
隨後，他朗聲道：“回聖上，確有此事。”
“那妖魔自長安的安祿山寢殿所在，一路直撲成都府皇宮，怕是已然隱入宮內了。”
李隆基沒有急於去問詳情，反而沉聲問道：“那麼遠的距離，你是怎麼確定妖魔來了成都府？”
張天任略一沉吟，取出一顆被箭矢串著的眼球，同時他忽然抬頭道：
“聖上，此物正是草民射穿那妖魔的面門所獲，不知可有能人異士能分辨同類氣息的所在。”
“呈上來。”
那李隆基當即吩咐隨身掌印太監，去將眼球取過來，卻是不去看，只是扔在那裡。
與一方黃燦燦的印璽，放在一起。
“可還有證據？”
李隆基問道。
“陳玄禮將軍也可以作證。”
張天任答道。
“宣！”
隨著李隆基漫不經心的聲音，很快便有太監帶著陳玄禮趕來。
而張天任趁著這段時間，看清楚了大殿內的情景，李隆基身旁的兩名大太監，居然都是‘十都巔峰’水準的。
其本人更是‘九耀’級別的實力！
“參見聖上！”
陳玄禮來到大殿，躬身一禮。
李隆基沒有看他，平靜道：“人，我見過了，言之無物，你將其打入大牢，明日問斬吧！”
這仿若家常般的語氣，卻是令下面二人，心頭都是一怔。
“聖上，這……”
陳玄禮趕忙焦急上前一步，便是要替張天任求情。
先前自己諫言雖被駁斥，他卻是沒想到自家這位聖上居然對逆耳忠言，厭惡到了這種程度！
反觀張天任這個要被問斬的人，倒是出人意料的面無表情。
“讓你秘密集結的軍隊，都排程好了嗎？”
李隆基似乎沒有心思去管下方的張天任，只是冷冷盯著幾名甲士禁衛向前，準備將其緝拿。
“聖上！”
陳玄禮聞言‘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當即聲淚俱下道：
“時局動盪，太子是逼不得已才登基稱帝，若是此時徵兵討伐，豈不是要讓燕軍趁虛而入了？”
“請聖上三思啊！”
而李隆基此言一出，不止是陳玄禮，就連大殿裡的其他人等，都是震驚萬分。
幾名禁衛更是有些瞠目結舌，腳步都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軍隊跟隨皇帝逃到蜀地，卻想到居然還要再打回去，還不是長安，而是靈武？！
“違令者皆斬！”
李隆基穩坐在龍椅上，他的神情依舊十分平靜，彷彿仍是那個對天下萬民生殺予奪的大唐皇帝！
這一道喝聲。
直接將禁衛驚醒，他們齊齊去抓張天任的胳膊，便要將其扭送出大牢。
“你真的是李隆基嗎？”
忽然，張天任眼神漠然，在大殿上丟擲了一個石破驚天的問題，大大震驚了在場的眾人。
“大膽！你竟然直呼聖上名諱，還不速速拿下！”
那掌印太監雖然同樣驚詫，但他深知龍威難測，若是不在第一時間怒喊出聲來，無論其他事情結果如何，他的位子是定然先保不住了。
幾名十都級別的禁衛，聞言也是迅速反應過來，急步向前，就要拿下張天任。
“砰砰砰！”
可惜，下一刻卻被張天任幾招左家彈腿，給直接踢吐血，飛出了大殿。
“你……你！”
那掌印太監氣急，便是要呼喊殿外禁軍過來。
倒是。
龍椅上的李隆基絲毫不為所動，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
那些責罵新皇的勤王詔書，已經下發各地了。
蜀地軍隊的集結，也做了多手準備，哪怕陳玄禮不願意，他也可以立馬換掉這位主將，提拔急切立功的年輕將領上位。
無論他是不是李隆基……
眼前的這個小子，都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朕要知道，你為何這般說！”
龍椅上這位倒是起了幾分興趣，他伸手打斷了掌印太監的言語，直勾勾盯著下方的張天任，語氣冰冷，神態俯視道。
他只要一招手，殿外就會有大批禁衛殺進來，自然無所顧忌。
而周遭眾人卻是大氣都不敢喘。
“是神情。”
“真的李隆基此時不該這麼平靜。”
“也不配這麼平靜！”
張天任倒也不急，他同樣有些事情十分想要確認，以增加對這次異常根源的探究。
“他親手締造了這個生靈塗炭的亂世，而起因僅僅是他的自大，放任唐太宗的遏制策略旁落，多次愚蠢錯誤的聽信近臣和遠端指揮，並最終無恥地逃到了蜀地。”
“而且，半路還被躁動的軍隊，逼殺了國丈，還有自己最喜愛的貴妃。”
張天任語氣沉穩，不急不緩。
他的眼眸一直緊盯著李隆基的面龐，以‘強視’不錯過任何一個表情細節。
“你從未見過大唐皇帝，如何敢斷言朕的心性？！”
李隆基語氣愈發冰冷，他儼然不再遮掩自己的殺意，只待得到這傢伙的回答，便要當場將其誅殺。
“……”
但這也讓張天任初步斷定，這個傢伙大機率是不知道‘行走’的存在。
那釋出詭異育魔任務的，另有他物。
這次須彌異常，並非是最差的局面，還有轉圜求生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