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熔漿聚寶湖
山路。
張天任等人默然跟在老鏢頭的後面。
卻發現路越走越偏,並非是繞山過道的路,反而是徑直上山的方向。
“總鏢頭,路不太對……”
孫鏢頭低頭與張天任私語幾句,後者卻只是努了努嘴,示意大家跟上去。
眾人便繼續走。
越至山頂,越無林木,有如壘土之臺。
而張天任嘴角微微上揚,他的‘強視’目力早已看到了山頂處,正有幾波人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相互搏殺!
不消片刻。
昌隆鏢局一行人便抵達了山頂。
會友、成興、廣盛三家鏢局的人,早已齊聚於此,分列東南西三方,隱隱呈現二包一的不平等局面,濃烈氣氛很是劍拔弩張。
而且每家還都帶了兩三百名鏢師,加在一起烏泱泱的,粗略看去得有七八百人。
這可不是山上的賊匪,而是個個有武藝傍身、持刀佩劍的武人鏢師,若是放在郡城裡,怕是都要驚動官府出面調停了!
“……”
張天任‘幽鬼磷瞳’一掃,大量幽藍與慘綠足跡顯現出來。
他眉頭不由得一動,無論哪邊鏢隊裡也有著七八名‘十都’級別的鏢頭,尋常走鏢怎麼可能會需要這麼好手?
他們昌隆鏢局押送貢品‘七禽圖’,方才會全員出動至此。
如此看來,這四家鏢局裡面,怕是隻有他們昌隆是真押鏢路過,其餘三家應當都是佯裝押鏢,其實早有兇險準備!
“嘖,那老頭,你不守住山腳,怎麼還把人往這裡帶?!”
會友鏢局一人早已見到有大隊人馬上山,待人走近,當即語氣極為不滿地質問道。
老鏢頭卻是不理那人,直接朝著一人拱手道:
“少總鏢頭,山下遇到了蘇州昌隆鏢局的朋友,他們欲要走鏢過山,我正帶著他們趟過山路呢。”
聞言。
一名劍目鳳眼的青年,眉頭微挑,好似未出鞘的利刃,他見自家鏢頭此時帶人上來,哪裡不清楚這是給自己找援手?
戴良棟墨色瞳仁沉澱著超越年紀的沉靜,轉瞬抬眼時迸出一絲理智鋒芒,當即接話笑道:
“原來如此,我爺與昌隆鏢局的左總鏢頭同為華北三傑,他的鏢隊要走鏢,自然可以過去……”
“不光如此,若是昌隆的朋友想摻一手太行山神祭的大機緣,我廣盛鏢局也是舉雙手贊同啊!”
此言一出。
對面兩家鏢局的領頭人,面色都是一黑,暗道姓戴的不地道,先一步開口就是攀關係,破壞定好的規矩,試圖拉攏聯盟。
卻也是引得昌隆鏢局的眾人,齊齊順著那青年的手指方向,看向山頂凹處的一處熔漿湖。
張天任心中瞭然,也是打量起來,隨即他眼角含笑,並越來越明顯。
只見。
那是一處由山峰口的一道道丈許寬的山體裂隙,所溢流出來的大量熔漿,而形成的偌大熾熱熔漿河!
在這熔漿河的中心處。
有一處被填滿的坑洞,好似盛滿熔漿的湖泊。
看樣子,竟是有人提前挖掘好了土坡坑洞,儘可能引導熔漿的流動,這才形成了此等奇異景色。
而讓張天任心緒愉悅的是——
那熔漿湖泊裡面,竟是沉浮著諸多琳琅滿目的各類寶物,並且‘凡品’是無法長時間存在於熔漿裡的,那也就是說,裡面的寶物至少也是‘稀物’品質的,甚至是有著不少‘法寶’存在的!
‘著實是高啊’
張天任暗自點頭,瞧著那湖中金燦燦的大堆寶物,心想對方應是研究了很久,早已定好了詳細計劃。
他打眼一瞧,就瞥見了兩三件法寶!
發家了……
而昌隆鏢局等人跟其餘幾家的人,是一樣的激動心境,目光中都露出難言的震驚之色!
“姓戴的,你不講規矩!”對面一人大聲怒氣斥責。
“呵呵,我戴家籌謀多年,卻被你們重金收買的家賊透露了訊息,引來兩家聯手搶奪我家機緣,阻我戴家更上一層樓……”
戴良棟冷笑一聲,面色極為冷漠地大聲喊道:“到底是哪家的混賬不講江湖規矩?!”
“你……”
那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另一邊卻是有人打岔,笑盈盈拱手試探道:
“在下成興鏢局少總鏢頭李鳳崗,還不知昌隆的弟兄們,來此地是……”
張天任抬頭望向那人。
那說話之人是一副三十幾歲的豪傑樣子,玄青皮革護腕裹著結實小臂,襟口暗紅錦緞被滾燙熱氣熨出卷邊,卻仍能辨出衣襬處銀線繡的東南西北上下的六合紋路。
“那人是李冠銘的侄子,同為六合門傳人,一身大開大合的六合錦繡刀,在江湖上劈砍出了赫赫威名,算是成興鏢局的領頭人物了。”
老菸袋眯起眼睛,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裡帶著一絲冷意,對著張天任輕聲說道:
“他們家一名性子兇戾的陳鏢頭,曾因客棧留宿的事情,打斷了咱家幾名鏢師弟兄的雙腿!”
“恩,我知道了。”
張天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清了清嗓子,拱手朗聲道:
“先前有山匪大當家曹豹欲要劫鏢,我昌隆此番是走得威武鏢,尋仇來了,不久前剛將其宰殺了,這不正掛在頭輛鏢車上,一路祭奠死去的鏢師弟兄們吶!”
一聽這話,眾人臉上登時精彩了起來。
“什麼?”
“曹豹……是那個佔據太行一方、橫行霸道的可怖半妖?!”
“嘶,那屍身看起來好像還真是曹豹那頭半妖,昌隆的人居然打上了賊匪山寨?!”
三家的人齊齊瞧向昌隆的鏢車,原本注意力都在這一支突兀出現的鏢師隊伍上,眼下去仔細看那枯槁妖屍,卻真看出來幾分異樣,身長斑點,後生長尾,端的是一具豹妖屍身啊!
再看昌隆鏢局眾人隱隱的得意神情,當即都是信了大半,又聽張天任雲淡風輕的言語,頓時就沒幾個人懷疑了:
“若是各位誰家也有仇怨,我昌隆倒是不介意大家過來鞭屍洩憤,告慰亡靈!”
“近前就不必了,只是還不知,這位說話的青年才俊是……”又一人不由開口,其驚詫之餘,也是不得不正視這位年輕人。
待看了一眼。
那人只覺得張天任有點面熟,卻是想不起來,倒是對面會友鏢局裡似乎有些人認出了張天任,相互訝然地竊竊私語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