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如何成長為一名男人
眼皮如鉛,羅夏掙扎著睜開。
昏暗的車廂裡,鐵鏽味混著血腥,耳旁迴盪著的全是愛爾蘭兄弟倆莫名其妙的爭辯對話,這一切都在告訴著他——還活著。
“這絕對不是因為我們走運,是神蹟,ok?”
“你的意思說是上帝下凡,替我們擋住了子彈?”
“沒錯,是神明為我們擋下了子彈,上帝再次給我們降下了旨意。”
“也就是說,上帝那個媽惹法克先告訴你,讓你娶一個媽惹法克的妓女,然後又媽惹法克的神明下凡,給你擋下了十五顆媽惹法克的子彈?!”
“嘿?你說話放尊重點,兄弟,如果沒有他降下神蹟,我們現在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那你告訴我”
墨菲實在是受不了自己這個迷信老哥的離奇言論了,他指著康納問道:“為什麼上帝這麼鍾愛我們,嗯哼?還為我們擋子彈?”
康納一臉嚴肅地說道:“因為我們是祂的處刑人!我們替上帝清除人間的罪惡!“
“.謝特,真的,要不是因為你是我親哥哥,我真的.”
墨菲的咒罵卡在喉嚨裡,只能深呼吸平復心情。
好在沒多久,一聲壓抑的呻吟打斷了這場神學辯論。
羅夏試著動了動,繃帶下的傷口立刻傳來尖銳的抗議。
他低頭看見自己纏滿繃帶的上身,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直衝鼻腔。
雖然全身像被卡車碾過,但至少血止住了。
“頭兒?感覺怎麼樣?”
墨菲湊過來關切地問道:“條件簡陋了點,不過子彈已經取出來了。老天,你的骨頭真夠硬的,彈頭都撞彎了。“
羅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旁邊的鐵盒裡躺著兩枚變形的子彈。
“我們現在在哪?”他輕聲問。
“就在吹牛老爹莊園外面。”墨菲解釋道,“你昏迷前讓我們從地窖的裡撤到後門。一出來我們就給你做了緊急處理,幸虧我提前準備了急救箱。要不然只能像電影裡一樣,去唐人街找一個專門為殺手提供急救服務的老中醫了。”
羅夏勉強扯了扯嘴角。
這兄弟倆居然在車廂裡完成了取彈手術,還成功止住了血。
這他媽也算是個醫學奇蹟了。
“老大你簡直就是個怪物,我們在地窖裡看過了,就一個字——吊!”
康納滿口的難以置信,“那裡面屍體都快塞不下了,走兩步就是個腦袋中槍的守衛。更誇張的是,你中了兩槍還能撐這麼久,恢復得這麼快,這絕對是神蹟!”
神蹟?
羅夏倒不這麼認為。
這不過是【審判之眼】強化了身體素質罷了。
而且據他所知,曾經有一個黑佬中了九槍還能活潑亂跳的呢。
羅夏撐著車身緩緩坐起,目光看向窗外。
羅夏撐著車身慢慢坐起來,望向窗外。
他們的車停在距離莊園後門幾百米的地方,莊園里正冒著滾滾濃煙。
“失火了?”
“肯定是人為的。“墨菲不屑地哼了一聲,“八成是想銷燬證據,政客的老把戲。“
羅夏微微點頭,別墅內除了屍體外,現在最多的估計就是d品和迷女幹藥,這把火不過是最後的遮羞布罷了。
畢竟真正記錄著權貴們罪證的錄影備份早就被他帶出來了。
他環顧四周,突然愣住了——自己的衣服去哪了?
墨菲似乎察覺到他的想法,從座位底下摸出一迭光碟晃了晃:“你在找這個?這裡面錄著的該不會是?”
“別問。“羅夏打斷道,“知道得越少對你們越安全。“
他清點著手中的光碟,十三張,一張不少。
坦白說,他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東西。
這些燒錄著華盛頓權貴醜聞的光碟此刻就像捧著一團火,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特勤保羅的出現已經證明,那些大人物知道備份的存在。
為了銷燬證據,他們絕對會不擇手段。
更麻煩的是,他在別墅露過臉,那二十多個孩子都見過他。
羅夏可不會幻想著孩子們的嘴會有多嚴,哪怕他們不願說,也會被一些專業人士想方設法的套出來。
這些光碟在他手裡根本發揮不了多大作用,最多用來談判換點利益。
不,更可能的是對方查到他的第一時間就會派殺手滅口。
到時候他要面對的可不是什麼d販黑幫,而是這個國家最精銳的殺手特工。
思索了一會後,羅夏揉了揉太陽穴。
從他踏入地窖那一刻起,就已經深陷這個漩渦。
救出那些孩子,目睹權貴的罪惡,無論拿不拿這些光碟,他都註定要面對報復。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他攥緊光碟,眼神逐漸堅定。
甩開煩人的思緒,羅夏向康納要了支菸。
兄弟倆還在爭論神蹟的事,問他有沒有見過類似的神奇現象。
“以前倒是見過一個自稱上帝三兒子的傢伙。”羅夏吐著菸圈說,“號稱擁有不死之身。”
“謝特,真的假的?”康納震驚問道。
“應該是真的吧,畢竟他的理由是,他在過去的三十幾年裡一次沒死過。”
“那後來呢?”
“被送到精神病院了,還是我親自開的車。”
“.”
看著沉默的兄弟倆,羅夏嘴角微揚。
這對愛爾蘭兄弟挺有意思——槍法比普通混混強,懂基本急救,最重要的是都守著底線,和他挺對脾氣。
但緊跟著,他笑不出來了。
“沃特法克?!這是什麼東西?”
羅夏指著車廂角落堆成小山的現金和珠寶。
“就那個吹牛老爹保險箱裡的啊。”康納理直氣壯,“那傢伙死都死了,總不能便宜他家人吧?”
“我們分好了,”墨菲咧嘴笑道,“老大你拿四百萬,我們兄弟拿一百萬就行。畢竟我們就開了幾槍,沒出什麼力。”
“.操。”
羅夏無言以對,原本一件不求回報的事,突然就多了幾百萬美金的報酬。
不過拿都拿了,也沒啥可說的。
這時,車廂門突然被敲響。
愛爾蘭兄弟立刻按住腰間的手槍,警覺地盯向車門。
很快外面傳來了卡爾的聲音。
羅夏朝他們擺了擺手,是他安排卡爾在接受完採訪後偷偷溜出來的。
接下來幾天,這些孩子免不了要被各路媒體反覆採訪。
雖然安全無虞,但每提起一次被囚禁侵犯的經歷,都是對心靈的又一次傷害。
羅夏沒法照顧到所有孩子,只能優先保護離家最近的卡爾。
這小子一上車就活蹦亂跳,興奮地嚷嚷這是他經歷過最刺激的一晚。
這沒心沒肺的模樣,頗有幾分其父弗蘭克的蟑螂心態——只要能活著,其餘的都不算事!
羅夏拍了拍他的腦袋,讓愛爾蘭兄弟去前面開車。
人齊了,該啟程回芝加哥了。
車廂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卡爾還在喋喋不休地描述羅夏今晚有多神勇,怎麼一槍一個壞人,製作炸彈的過程有多酷。
但說著說著,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羅夏?”
卡爾抬起頭,眼神突然變得認真,“如果今晚你沒來救我們,我和其他孩子是不是.最後都會死在地窖裡?”
羅夏愣了一下。
沉默片刻後,他注視著男孩的眼睛反問:“卡爾,你知道一個男孩,從什麼時候開始才能真正成長為男人嗎?”
卡爾搖搖頭。
羅夏摁著他的肩膀認真道:“當一個男孩在逆境中意識到沒有人可以拯救他,唯有自己時,那麼在此刻他就已經變成了男人。”
卡爾似懂非懂地撓了撓腦袋,“所以想當男子漢就必須得學會自救?”
“理解得很快嘛。”羅夏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奇怪,我看你挺聰明的,怎麼菲奧娜總說你是家裡最笨的?”
“那是因為她不識貨!你等著瞧吧羅夏,我未來會也會當一名和你一樣厲害的警察!不,要比你還要厲害!”
“哈哈,我拭目以待。”
火光下,硝煙中,汽車緩緩開向芝加哥的方向。
與來時不同的是,此刻車上多了一個正在成長的小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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