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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其實任拓的反應是在韓非意料之中的。

首先,已知陸思源留存了許多非法行為的影片影像資料,肯定是偷偷留的,被偷拍的那些人應該大部分都並不知情,就算是知道,當時陸思源肯定也透過某些辦法糊弄過去,例如騙他們說刪了之類的,那幫人鐵定不可能讓陸思源留著這些把柄,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其次,已知任拓很可能就是那些非法聚會的組織者之一,大機率負責海外部分,勢力龐大,連趙明濤都忌憚,而陸思源更是碰都碰不到他那個層次。

如今韓非將陸思源留有那些影片的事情說出來,任拓必然驚怒。

陸思源看樣子連任拓的身份都不清楚,怎麼可能是任拓指使他留存影片的?一個組織者,他弄出來的聚會里被人拍下了那些照片,這事兒一旦傳出去,對任拓在業內的聲譽簡直是毀滅性打擊。

叔可忍嬸不可忍啊!

韓非見攛掇他們狗咬狗的目的達到,心裡安了一半。

但他琢磨琢磨,滿臉的欲言又止,想說點什麼吧,又沒好說出口。

見狀,任拓皺眉問: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支支吾吾的幹什麼?”

韓非像是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心一樣,沉痛道:

“任拓啊,我知道你肯定有點精神方面的問題,我也有過,咱們這樣的人,雖然跟我之前說的一樣,殺人確實是不犯法,可是你也不能拿這個當免死金牌吧?我當著陸思源說這個,主要是嚇唬嚇唬他的,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我呢,之所以非要找證據出來,就是想等找到他那些影片之後直接報警,你剛剛也說了,他只要碰了違禁藥物,再留個檔,以後只要遇到要使用身份證的場景都得被拉去做檢測,明星基本也是當不下去了。”

“但你這麼一說……你不會真的想像之前對舒怡那樣,直接對他動手吧?這真的不合適。”

任拓聽得直想笑。

他還以為韓非打算問他,為什麼動不動就想殺人滅口,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他連腹稿都打好了,沒想到韓非直接用精神病這玩意兒給他合理化了。

不過,用這說法,倒是也沒啥大錯。

他嗤笑著,一邊搖頭一邊說:

“我怎麼之前沒看出來你這麼聖父?婦人之仁!”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斬草要除根,殺人要滅門,你給他留條後路,以後等他緩過氣,說不定倒黴的就是你了。”

“這滿節目組有誰看不出來,不管陸思源惹了誰導致他倒黴,他最後都會把賬記在你頭上,就這麼個小人,你還想留他條命呢?你不也有病嗎,他死了才能永絕後患啊。”

說實話,要不是雙方立場相悖,韓非還真想給任拓鼓鼓掌,呱唧呱唧一下子。

這人的行為準繩,完完全全遵循叢林法則,弱肉強食,什麼人類社會的道德標準,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只在乎對自己有沒有利,為此,他不惜犯法。

陸思源蹦躂得那麼歡,怕是也沒想過自己會招惹上這種窮兇極惡之輩吧?

韓非憋了好久才把自己的嘴角壓下去。

他竭力控制住表情,繼續沉痛道:

“可是你……唉,這怎麼說呢,我覺得吧,他犯法了就交給法律審判嘛,而且他東窗事發之後,身上的代言、廣告、片約都會一起爆雷,以後他要賠的錢可是得按八位數九位數算的,那是現金流!”

“都說明星掙錢,但明星賺到錢之後,大半的錢都拿去置業轉化成不動產了,然後用錢生錢。”

“他一時半會拿不出來這麼多的,這年頭大環境不好,房子難賣,他鐵定要變老賴。你想啊,被封殺沒了經濟來源,房子賣不出去,人說不準也要進去蹲幾年,一出來就有一堆債主等著他,他活著不比死了痛苦?”

“你就算看他不爽,也不必非得要他死啊,我這麼恨他,都覺得讓他活著受難更解氣,何苦搭上自己呢?弄死他,你要說不被查出來,這可能性太低;查出來的話,哪怕有免死金牌,你也得去精神病院裡蹲很多年,沒必要啊!”

任拓驚了。

臥槽,他還以為韓非是什麼頭頂有神光普照的聖父角色,沒想到這廝比自己還狠吶!

讓陸思源進去蹲幾年,被封殺,欠下他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務,這樣活著,對陸思源而言還特麼不如死了呢。

但是韓非可以這麼做,他任拓卻不能這樣幹啊!

任拓想弄死陸思源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對方手裡留了不該有的東西,再加上有m毒這個事嚴重影響了他這個組織者的聲譽。

如果無雙能保住陸思源,那還好,可要是沒能保下,一旦事發,他可不信陸思源進去之後能有那麼硬氣,一點都不招。

如今最佳選項,就是先滅口,再找機會把陸思源留存的那些東西翻出來銷燬掉,死無對證之下,不管影響再惡劣,出於“人死為大”這個傳統精神,外界大概也就不會再怎麼追究了,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剛才,任拓之所以要故意對韓非說想弄死陸思源,其實就是想把韓非也拉下水,畢竟韓非和陸思源互為眼中釘肉中刺,韓非不僅有強烈動機,還知道很多事,把他拉下水的話,以後也不用擔心他把這些事抖摟出去了。

只可惜算盤打得精,算來算去,卻沒算到韓非居然如此惡毒,只想讓陸思源好好活著被社死凌遲,也不肯讓他痛快點去死。

任拓一時間有點沒想好要怎麼說。

半晌,他才一咬牙,怒道:

“反正我就是看不慣陸思源那個傻逼,他還以為我沒看出來,他對文瑾也有敵意!”

“但凡是跟你好好說話的人,他都看不慣。”

“等明天他報告出來再解決那就晚了,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會找機會讓他意外死亡的,你要識相點就別管那麼多,我解決了他,也算是替你解決了個麻煩,你口口聲聲說要讓他坐牢,可你不也沒找到那些證據嗎?怎麼讓他坐牢?”

“要我說,還是儘快解決比較好!”

韓非也被他給說懵逼了。

怎麼,聶文瑾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是吧?你小子殺人癮上來了想弄死舒怡,是因為舒怡對聶文瑾有敵意,這也就算了,舒怡確實隱隱約約有針對聶文瑾的意思。

可是陸思源哪裡就對聶文瑾有敵意了?陸思源從頭到尾看不慣的人也就是韓非而已吧,他哪怕是踹人罵人,也就衝著祁清漪去,啥時候針對聶文瑾了?

哥們你這找人背鍋也找得太牽強了一點啊!

然而,任拓並沒有給韓非反駁的機會,撂下這段話轉身就走,悶頭走到了房車的pd身邊。等韓非追過來想說什麼時,發現一個攝像頭明晃晃地對著自己,也沒法再說什麼了。

沒過多久,聶文瑾就從房車裡出來,頭髮顯然洗過,吹得有七成幹,很隨意地披散下來,臉上全無妝容,素著一張臉,也不懼鏡頭拍攝,完全沒有女明星的包袱。

她下車時任拓連忙去幫著扶輪椅,那殷勤勁兒,可以想見如果不是有隻手骨折的話,恐怕任拓恨不得直接把她連人帶輪椅都給搬下來。

“誒,剛剛李導不是說裡面有人幫你洗嗎,怎麼那人沒有幫你下車?”

任拓一邊幫忙一邊問,看起來有些好奇,還探頭想往房車裡看。

聶文瑾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

“我行動不便,剛才弄得車裡到處都是水還有頭髮,人家在裡面打掃衛生呢,外面既然有人,何必耽擱人家做事,我只是骨折,又不是癱了。”

“對了,你這手處理這麼快嗎,比我還早結束?”

任拓何止是比她早結束,這都已經跟韓非掰扯過一輪了。

不過一想到韓非,他就忍不住回頭看,結果就見韓非在邊上滿臉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任拓心裡登時提高警惕。

——這貨可千萬別想著再提剛才的事情啊!

雖然這裡有鏡頭,想來對方應該也不會那麼蠢,可是路上還有那麼段距離,誰知道韓非會不會故意支開pd,找機會再說?到了那時候,就不僅要面對韓非的嗶嗶,還要面臨讓聶文瑾知道那些事的風險。

這可萬萬使不得。

一念至此,任拓果斷放棄了觀察房車內部的想法,當即忙活起來,一手扶著輪椅,還一邊跟pd和李文生說著要打算回庇護所的事,一點空閒都沒有留給韓非。

從這時候開始,一直到回庇護所的路上,韓非都沒能找到機會再跟任拓說兩句話。

林間小路中。

韓非看著前邊一行人的背影,見任拓跟背後有鬼似的腳步極快,遠遠把自己甩在身後,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耳機裡傳來祝成標的疑惑聲:

“算了,既然你現在沒在鏡頭裡,應該比較方便說話。”

“剛才你跟任拓講的那些,我都已經錄音了,如果他真的用陰招殺了陸思源,這就是證據。”

“不過退一萬步說,就算陸思源真的違法犯罪,我們也不可能幹看著他去死,他該不該死,得由法庭審判,而不是任拓。”

韓非看了看距離自己有十幾二十米的前方隊伍,低聲說:

“我笑陸思源少智,笑那任拓無謀。”

祝成標:???

韓非講了個爛梗,也沒繼續為難祝局這位網速較慢的中老年人。

他換成正經點的語氣,道:

“沒事祝局,我講冷笑話呢。說正事啊,您是打算,事後在陸思源身邊安排人保護他,還是直接請他去喝茶,把這段錄音放給他聽?”

“別看他跟著劉雙城幹那麼多壞事,可就他這種人才是最貪生怕死的。”

“一旦讓陸思源知道任拓打算殺人滅口,他大機率會直接滑跪,恨不能在牢裡也住單間,免得別人買兇進監獄弄死他。”

祝成標也不再琢磨這貨剛講的是什麼東西了。

他沉吟道:

“你說得也有一定道理。等陸思源結束錄製,我會考慮策反他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覺得任拓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等回了長山再動手嗎?”

韓非愣了愣,立即反應過來:

“您的意思是,任拓會選擇在島上動手?是了……沒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只要沒有鏡頭,就是最適合製造意外死亡的時機!”

從目前知道的情況看,任拓是個法外狂徒,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個莽夫。

正相反,任拓太聰明也太熟悉官方辦案的手段了。

先前韓非信誓旦旦地告訴他,說什麼舒怡要是在節目裡出事,官方哪怕是掘地三尺大海撈針都會把她的屍體找出來做屍檢。可事實上,那都是扯淡的。

任拓選擇的地點相當巧妙,正好在剛剛抵達深海區的位置,本來就很難捕撈,如果再來個洋流把人捲走,那不管下多大力氣都很難再找到人,除非他點背,屍體被洋流帶回岸邊或者帶到捕撈人員的船邊,但那機率實在是太小。

而且,當時任拓還有意識地規避了攝像頭,沒有被錄到任何不該有的舉動,這就更沒道理說他殺人未遂。

由此可見,他非但不是個法盲,甚至還很熟悉辦案手段,剛才沒有反駁韓非的話,只不過是因為韓非說得太過信誓旦旦,小詞一套一套的,搞得連任拓都有點不自信了而已。

要是他將這種心思用來對付陸思源……

呃,舒怡還算是有點腦子的,所以任拓還費了些手段。可如果下手物件換成陸思源,尤其現在陸思源已經知道任拓的身份不簡單,很可能上趕著抱大腿,此類情況下,任拓簡直不要太好動手!

“我今天晚上不睡覺了。”

韓非當機立斷:

“等會兒我找機會跟祁清漪說一聲,今晚我熬個通宵,明天人多的時候找機會休息,那時候再讓她幫我盯著點。”

荒島,深夜,動手物件已是眾矢之的,無人聲援。

多麼完美的作案條件。

韓非要是犯罪分子,也會選在今晚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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