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再見了，恩師
木塵一敗，通魔之路，何去何從？
而且，方才夏凡已經知道他們的藏身之地，這個時候，他們即便想走，恐怕都走不掉了。
“莫非，真的是大道要亡我魔族麼？”
觀月魔頭看著那並未打通的通魔之路，顫聲開口。
在這數百年間，他們二人在這夜以繼日在這大地之下開鑿通魔之路，如今得到的，竟然是這個結果？
觀月和佛魔二人如何，夏凡暫且不理會。
他傲立在宇宙中，靜靜地看著聲嘶力竭的木塵。
他明白，此時木塵崩潰，並非因為身上的傷，而是在於無數年月以來，奮鬥到最後的結果，卻還是不能夠勝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宙中的哀嚎聲逐漸平靜下來。
木塵兩眼暗淡，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他沒有理會身上的傷，而是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夏凡。
此時，他放下了心中的仇怨，徹底接受了自己失敗的事實。
苦澀一笑，他悠悠開口：“師尊，可否告訴我，我敗在了哪裡？”
奮鬥無數歲月，換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即便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讓他親口說出來，卻還是十分艱難。
“你敗給了你自己！”
揹負雙手，夏凡亦平靜地看著木塵。
歷經數千年，他的仇，終於報了。
原本他以為，在大仇得報之時，會快意恩仇。
但是，看著往日高徒渾身傷痕地站在自己面前，夏凡心中卻有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沒有仇恨，沒有歡喜。
此時的他，只覺得這一場因果，在歷經數千年以後，終於了卻了。
“修道者，當有大見識，大胸懷，你一生只想超越我，已成為魔障，又怎能成就大道？”
頓了頓，夏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木塵聞言，苦澀一笑。
他又問：“倘若連您都超越不了，我又如何超脫大道？在我眼中，你就是大道！”
聞言，夏凡沒有再開口。
木塵魔障已成，即便如今他敗了，也依然未能從魔障中抽身。
如此，他即便說得再多，也是枉然。
他，太固執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在星辰運轉之時，對面而立。
或許過了幾日，又或許過了幾年，夏凡再度開口：“你走吧，日後，莫要出現在七界！”
如今木塵，元氣大傷，想要恢復巔峰之境，沒有萬八千年，是不可能的。
也正因為如此，夏凡才沒有取他性命。
那木塵聞言，先是一愣。
但是隨後，卻是苦笑一聲。
他在背後，算計夏凡，有做過諸多忤逆之事，到最後，夏凡卻依然沒有殺他。
這等仁慈，讓木塵心中有愧。
夏凡待他如親子，他卻視父如猛虎。
他不配做夏凡的徒兒啊！
“不走了！”
木塵搖了搖頭，輕聲道了一句。
聲音很輕，但是卻帶著坦然和輕鬆。
這無數年月來，他為了超越夏凡，夜不能寐，耗盡心機。
甚至為了突破到祖神之境，接受了魔帝饋贈，投入魔門，又東躲XZ。
這些年，他真的累了。
今日敗在夏凡手下，他心服口服，他這一生的心願，也算是了卻了。
“感謝師尊千千萬年來的栽培，是木塵愧對師尊，若有輪迴，木塵下輩子願為師尊做牛做馬！”
整理好衣衫，木塵跪倒在虛空之中，鏗鏘說道。
話音落下，木塵的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
而夏凡，點了點頭，或是諒解，又或是應允。
總之，兩人的恩怨，在這一言之間，煙消雲散。
“再見了，恩師！”
輕喃一聲，木塵眼眸中落下一滴淚。
轟隆——
話音落下，宇宙之間，降下一道混沌神雷。
霎時之間，木塵被籠罩在其中，瞬間灰飛煙滅。
這一道神雷，乃是聖帝劫雷，其中蘊含的力量，囊括九天十地，宇宙虛空。
初初成就祖神之境的木塵，又怎麼可能在這劫雷中存活？
劫雷一閃而過，帶走了木塵的軀體和神魂。
而他所剩下的道法，純粹而又幹淨，不見點滴魔氣。
就彷彿，是那一道聖帝劫雷洗滌了其中暴戾一般。
看著星光點點，猶如星辰的道法，夏凡輕聲呢喃：“在最後的時候，你終於想通了是麼？”
鈴鈴鈴！
這些金色道法，彷彿聽懂了夏凡的話一般，在夏凡話音落下以後，發出如同風鈴一般清脆的聲音。
隨後，這些金色的光在宇宙中四散，落入周圍暗淡的星辰中。
或是化作風，或是化作雲，或是化作一花，或是化作一木……
木塵死了，但是他留下的道法，卻在三千宇宙中，得以長生。
看著花開花落，雲舒雲卷，夏凡略微有幾分失落的心情，也逐漸舒展開來。
或許，這就是木塵的宿命吧。
“木塵死了！”
然而，在那幽暗角落中，觀月魔頭和佛魔得知木塵身死道消以後，心頭卻是慌張不已。
若是與他們無關，那死了就死了，可是這傢伙，偏偏在死之前，暴露了他們的據點！
“觀月，我們跑吧！”
佛魔顫抖著聲，如是說道。
數百年前，他被觀月救下，如今不過區區數百年，他都沒有親眼看到魔帝統領天地，又怎麼捨得死？
當然，魔帝成就大道與否，其實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最重要的，是佛魔不想死！
啪！
話音落下，觀月魔頭便一巴掌打在了佛魔那光禿禿的頭顱上。
繼而破口大罵：“你他麼是不是被夏凡給嚇傻了？如今他有著比祖神境界的實力，七界之下，都是他的地盤，我們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裡？”
在夏凡顯露出混沌境界實力之前，這二魔還有藏拙之地。
但是，如今他們出現在夏凡面前，還想要走？
這怎麼可能！
“那該如何是好啊！”
佛魔帶著哭腔，慌張到不能自已。
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傢伙，在數百年前，還是一個身穿袈裟，一臉平靜溫和的慈悲佛主。
那觀月魔頭看著眼前並未打通的通魔之路，眼眸中閃過一絲猙獰，冷聲道：“既然我們跑不了，那便只能用我們的性命，來成全魔帝大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