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報復
深夜，東京內一處古舊神社中。
名居聖子一身天藍色衣裙，跪坐於神龕面前，手中木瓢不斷而又緩慢的在其上澆水。
然而腳步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在數人的簇擁中，一個穿著隨意，像是剛從居酒屋鑽出來的男人來到名居聖子背後。
“名居小姐，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你的清淨，但是沒有辦法，家裡的老頭老太太們發了很大脾氣。”
男人隨意的盤腿坐在地上，揮揮手讓後面的手下全部退了出去。
“不介意我吸菸吧？”先是掏出一盒乾癟的煙盒，然後抽出點燃，深吸了一口後，男人才繼續說道。
“我的名字是鷹司雅人，名居小姐可能對我的名字毫不在意，但我的來意名居小姐應該很清楚。”
男人彈了彈菸灰，直起了腰，眼神認真了起來。
“我弟弟鷹司誠，他的死，名居小姐又究竟知道多少呢？”
名居聖子放下手中的木瓢，轉過身子，神情不復平時的淺笑。
“那鷹司先生覺得我該知道什麼呢？你不是心中已有答案嗎？”
“是我明知故問了，經我現在蒐集的種種無不表明，這一切都跟那個名為神宮的神秘神明有關。”
鷹司雅人一口將菸頭吸盡，這一切太過於簡單明瞭，只不過半天時間，基本上就可以肯定神宮就是殺害鷹司誠的兇手。
從鷹司誠對蘇我愛的糾纏，到蘇我愛這幾天的舉動，以及關於神宮的目擊報告。
除了他在名居聖子這裡之外，也安排了人分別去花山院春和久我光那裡詢問。
至於為什麼......
“我只想知道，名居小姐對於神宮的評價如何，又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情報。”
鷹司雅人坦然道，涉及到家族之事，不得不慎重，在知道鷹司誠是鷹司家四子之後，依舊敢於下殺手。
若無倚仗絕不可能如此。
“那真是抱歉，我跟神宮也僅僅只見過兩面，可能還沒有現在的你瞭解他。”
“是嗎？那名居小姐對他有何看法或者評價嗎？”對於這個訊息鷹司雅人似乎並不意外。
“看法嗎？”名居聖子楞了一下，旋即便答道：“應該是有趣吧？比你們這些傢伙要有趣的多。”
“不過，如果你要報復的話，我倒是有些建議。”
“哦？願聞其詳？”
“建議就是不要報復。”
名居聖子乾脆利落的一句話讓鷹司雅人有些訝異，他沉思了一下，問道。
“名居小姐的意思是你打算保下他嗎？”
“並不，這只是個真誠的建議而已。”名居聖子微笑道。
“雖然並不清楚他的倚仗是什麼，但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尤其是你是個男人的情況下。”
鷹司雅人表情有些錯愕，但很快就恢復正常，站起身向名居聖子躬首道。
“非常感謝你的建議，那麼在下就不打擾了。”
目送著男人離開神社，名居聖子拿起木瓢，繼續著重複無數遍的事情。
剛剛上車，鷹司雅人的下屬便詢問著下一步的計劃。
“少爺，我們現在去哪？”
鷹司雅人沒有回答，彷彿是在思考剛才的對話，下屬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候著。
“你知道我來之前見到誰了嗎？”良久，鷹司雅人才發出聲。
“我見到了阿誠，不，應該說是阿誠的亡魂。”
“他雖然不堪大用，心計一般，自幼便喜歡結黨營私，對我這個大哥十分不滿。”
“但死後似乎才幡然醒悟，他不求我為他報仇，只求我能想想辦法，想辦法讓他做個妖鬼之流便心滿意足。”
下屬們聽到此，已是大氣都不敢出，紛紛低下頭。
鷹司雅人彷彿察覺不到一樣，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阿誠能這樣想，我會很欣慰，他終於能擺脫貪慾和嫉妒，哪怕我平日裡很不喜歡他的作風，他依舊是我的弟弟。”
“去準備錢，然後明天去見見殺了我弟的兇手吧。”
說罷，便仰頭睡去，車子緩慢的啟動，沒入霓虹的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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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天氣啊。”
今天的神社依舊冷冷清清，倒不如說在新年之外的時間，小神社都是這樣冷清。
畢竟沒有名氣，也不辦什麼祭典之類的，平日裡自然鮮少有人問津。
今日蘇我愛並沒有上學，所以神宮也難得看見蘇我愛換下制服和黑絲，換上了巫女裝。
寬鬆的緋袴遮掩了少女的身材，但白色的巫女服與蘇我愛一貫深色系的穿搭形成反差，倒也別有一番感覺。
昨天插在頭上的花枝被埋進院中，或許不久後神社就會多出一顆櫻花樹。
蘇我愛在打掃著神社，雛也有樣學樣的揮動著掃把，只是配上小小的體型顯得可愛又有趣。
神宮看著少女玲瓏的身段，只覺身心舒暢，一時間連出門的動力都沒有了。
說到底他為什麼要出門來著？
但很明顯今天是不能悠閒的躺一天了。
鷹司雅人帶著兩個下屬，踏上石階，順著參道來到神宮面前。
來者不善的氣息瀰漫在神社中，蘇我愛和雛放下了掃把，玉藻前則是在房中豎起了耳朵。
“你好，神宮先生，或者說神明大人，在下名為鷹司雅人，鷹司誠乃在下不成器的弟弟。”
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卻依舊保持著心平氣和的心態。
身上套著花花綠綠的沙灘襯衫和短褲，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讓人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鷹司家會利用權勢搞些手段，結果竟然是直接正面找上門來。”
神宮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明明比起他們要矮上一籌的身高，此時卻有著說不出的威勢。
天色逐漸陰了下來，似乎還起風了，街邊的主婦們一邊抱怨一邊收起了衣服，畢竟說不準等會就要下雨了。
“這麼說來，神宮閣下是承認是你殺害了我弟弟嗎？”
鷹司雅人不動聲色，也不知道是有什麼倚仗。
“算是吧，畢竟他是受不了我的玩弄最後選擇跳樓自盡的。”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鷹司雅人竟然拍手鼓掌道：“說得好，玩弄，弱者就會被強者所玩弄。”
“阿誠他就是太弱了，弱到會被隨意玩弄，而不自知自己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