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氣昏
“哦？你又不能容忍什麼了？”
突然出現在室內的神宮，身著玄衣，似笑非笑的盯著鷹司誠。
像是被什麼猛獸盯上一樣，鷹司誠只感覺渾身冰冷，身體僵硬無法動彈，甚至連呼吸都像要停滯住了一樣。
這個少年，究竟是什麼東西？
神宮的瞳孔顏色很淺，所以其實很多人都沒有發現，看似正常的瞳仁中，還有著一重未能完全張開的豎瞳。
這是生命本能上的恐懼，即使這位龍君未曾顯露本相，但晴空下的滾滾雷聲已證明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鷹司誠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感覺連吸進一絲空氣都難，窒息與死亡的錯覺縈繞在他的腦海。
“神宮大人，這種事情愛自己就能處理，你根本不用過來的。”
蘇我愛嬌嗔道，但眉宇間卻是難掩的喜色。
在鷹司誠的眼中，蘇我愛的神情恰似春雪消融，破冰化水。
驚、喜、羞、愛、戀...種種他從未見過的表情，在這一瞬間湧上蘇我愛的眉梢，就好像石像化成了人，嬌豔動人的少女神情從未如此美麗。
但在這之後便是濃濃的嫉妒，彷佛要將他的心火燒盡，從他的五臟六腑中燃起的嫉妒之火。
憑什麼？為什麼？
這不是愛，也不是佔有慾，他對這個女人的肉體感興趣但並沒有上升到愛的程度，更沒有到達非她不可的程度，他抱著貪慾而接近她，此刻卻引火燒身。
妒火讓他睚眥欲裂，他的自尊，他的驕傲與付出，他過往的一切都在蘇我愛這一個神情中被徹底否認，被踐踏！
鷹司誠認為一切都該有緣由，認為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上，都是絕對的人中龍鳳，如果蘇我愛不對任何人假以辭色，他會接受自己的失敗。
但當他發現蘇我愛也是活著的，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會喜怒哀樂，也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上一個人，眉眼中也會寫著情意綿綿，會只照著一個人的時候。
他徹底的破防了，對鷹司誠而言最大的羞辱莫過於此。
但這對蘇我愛而言根本毫無關係，對於蘇我愛而言有些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況當神宮出現後她的眼裡就已經沒有其他人的餘地了。
“我...”妒火焚心下，鷹司誠勉強開口，但此刻神宮和蘇我愛都沒有注意他。
神宮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和柔軟的笑容，撫上蘇我愛的臉，輕聲說道；
“巫女就要有巫女的樣子，我做什麼愛你只需要無條件的支援就好了。”
“嗯...”蘇我愛摸上神宮的手，怔怔的說道。
被兩人親密互動而忽視的鷹司誠，再也控制不住上湧的氣血，頭一仰直接暈了過去。
倒地的聲音才終於吸引到兩人的注意，神宮微微有些無語，他還沒發力怎麼對方就倒了？那他準備的打臉恐嚇乃至到最後直接挫骨揚灰的一系列套裝豈不是用不了了？
本來還有些小怒氣也徑直消散了而去，天空中還未匯聚成形的雷雲也隨之散去。
“我們回去吧神宮大人。”蘇我愛放開了神宮的手。
“嗯，行吧。”
神宮也放棄了還要對鷹司誠做點什麼的想法，如果他識趣以後不再跳出來也就算了，如果要再跳出來的話，那就只能生死由天了。
雖然一直不喜歡麻煩，但神宮也有絕對的自信無畏腳下這片島國的一切，這就是開掛的自信。
兩人離開後，只留下躺在地上暈厥過去的鷹司誠，讓人惋惜不已。
好好的青年，怎麼能過不了自己這道坎直接氣暈過去呢？
蘇我愛和神宮也沒有回教室，而是直接翹課，離開了學校。
一路上蘇我愛沒有說話，而神宮也沒有主動開口，兩人的關係某種意義上也很古怪。
明明互相好像都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卻相識只有短短一天，明明已經好像心意互相都瞭解了，卻其實連單獨相處都是第一次。
沒有坐地鐵，就這樣漫步在繁華的東京城中，少女的裙襬在眼前飄動，裙下被褲襪包裹的長腿微微透出點點肉色。
說到底神宮自己又是怎麼看待蘇我愛的呢？奇怪的性格，突兀的行為，他自己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無端而來的感情嗎？
即使有久我光的話，對蘇我愛有了一個基礎的認識，但蘇我愛究竟在想些什麼呢？又是什麼時候，在哪裡對自己擁有這份感情的呢？
看著身邊的倩影，神宮伸出手去勾少女空出的掌心，反而卻是少女的指尖如同靈活的蛇一樣纏繞了上來，緊緊的捏著神宮的手不放。
少女的手溫熱而又柔軟，神宮頓時又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清出了腦海，那些疑問已經沒有關係了。
而蘇我愛帶他去哪這個問題也很快得到了答案。
兩人駐足在一處公寓樓前，蘇我愛愣愣的抬頭看著。
“怎麼了愛？”
這還是兩人離開學校後所說的第一句話，而蘇我愛只是搖了搖頭。
“走太急包忘在教室了，沒有鑰匙。”
神宮啞然失笑，拉著蘇我愛往前走道：“小問題，我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在房門前，神宮輕輕虛推一下，門就直接開啟了，房間很小，跟西片太太那種大公寓不同，這種獨身公寓的空間就是剛剛好一人入住。
基本可以說是進門的瞬間整個房間就已經一覽無遺。
並沒有想象中溫馨亦或者簡約典雅的樣子，蘇我愛的房間普普通通到可以說是簡陋，唯一的裝飾品是花瓶中的花朵，上面還有久我光留下的便籤。
已經收掉被褥光禿禿的木板床，簡單的小衣櫃，一張桌子和老舊的沙發，還好有單獨的廚房和衛生間。
光是看就能想象到名為蘇我愛的少女是如何度過每一天的生活，所謂的娛樂大概就床前的幾本書。
至於什麼內衣亂扔什麼的更是不存在，最起碼神宮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蘇我愛拉開衣櫃，將衣服一件件收檢整齊的疊放起來，然後側過頭朝神宮說道。
“神宮大人，能幫我把這些東西都帶走嗎？”
“嗯，這是要準備把所有東西都搬去神社嗎？”
一些小東西，對於神宮來說自然是小問題。
面對神宮的話，蘇我愛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嗯，你在哪裡，愛就會跟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