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取代人生
“哎呀哎呀，虧我還精心準備了一份眷戀家庭而不肯離去的痴心男子人設啊。”
黑影無奈的遞出了自己的證件，來向神宮證明自己的立場。
“無聊，即使是這樣又如何，難道你還想一直纏著這母女倆不成？”
神宮看了看，這黑影是個“影鬼”，是喜歡取代他人人生的一種妖魔，也就是所謂的“二重身”，對人類可以說是充滿惡意，但它卻能證明自己不傷人性命。
是因為取代的都是已死之人嗎？
“難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大人？”影鬼侃侃而談道：
“妻子失去丈夫，女兒失去父親，如果死去之人的亡魂化作陪伴在她們身邊，想必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妻子不會再以淚洗面，孩子不會缺乏父親的陪伴。”
“而你也不會缺乏滿足感，偽裝一個死去的人，取巧的同時，也很快樂對吧？”
神宮打斷了影鬼的話，它透過偽裝成已死之人而避開了殺人，寄生在這個家庭之中，汲取這對母女來生長。
“大人未免把我想的太壞了，雖然欺騙與扮演是我這種妖怪的天性，但此舉乃是互惠共生，妖與人各取所需，乃是好事啊。”
“你說話的樣子很討厭。”神宮厭惡的皺了皺眉，無論它說的有多麼好聽，出發點一定是為了滿足自己欺騙的本能。
“君子論跡不論心不是嗎？”
這影鬼看來還看過不少書，坦率的承認了自己的出發點並不好。
“所以大人您怎麼看？”影鬼從黑暗中現身，就像站起的影子。
“只要您願意，等會配合我演上一場，她們就會對我的身份深信不疑，我也不需要再去裝神弄鬼了。”
“當然，大人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也可以現在就離開。”
是了，按照蘇我愛她們所說的人妖共識，神宮是沒有理由去將這個它除去的。
它沒有傷害到任何人的性命，甚至它的做法可以稱得上是妖中楷模，如果真按它設想中的情況，人類不會擔驚受怕，而它也能取得自己生存的食糧。
這可以說是在這種詭異人妖平衡下，所能取得的最優解。
至於真假與否，那個死去的西片先生又是否關心自己被取代，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生者的心靈會受到寬慰，這就足夠了。
神宮看了一眼昏倒的母女，孩子本能的靠在了母親的懷裡，而西片太太哪怕是在昏睡中，也依舊眉頭緊縮。
想必丈夫死後，她也遭遇了不少苦難，如果能有影鬼的欺騙，她可能會輕鬆不少。
可這跟神宮有什麼關係？
在影鬼愕然的神情中，神宮淡漠的將手收回。
“為什麼？你這......”
“你太讓我討厭了，我忍著噁心跟你說這麼久，只是想看看你想做什麼而已，但沒想到會這麼噁心。”
神宮並不關心它做的事情究竟正確與否，又是否符合所謂的共識，所謂的規則。
如果神宮只是個陰陽師，他會認為這合情合理；如果神宮還是穿越前的普通人，他會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情況。
但現如今的神宮是神，是【龍君】，他所遵守的只是自己的喜好與原則，至於共識？
與他無關。
或許這隻影鬼為生存而卑微的剋制天性很可憐，或許西片母女在未來的人生會困難重重。
但那都無所謂，對於神宮而言，只有喜歡與否，沒有正確與錯誤。
他不喜歡這種欺騙的行為，更覺得這種戲碼非常噁心，想象到女孩喊一個偽裝的怪物為爸爸，就噁心的想要吐出來了。
所以即使這是所謂對所有人都好的選擇，神宮也不會去這樣做。
揮手驅散陰霾，整個公寓的燈光都明亮了許多，至於這個影鬼被他殺了以後會有什麼後果，都不如神宮現在的心情重要。
再說了，之前說不準就破過這種規矩了，現在他還在意什麼。
伸手撫平小女孩臉上的恐懼，神宮將西片太太扶正身子，伸手在對方額頭上彈了一下。
“嘶~好疼。”
西片太太猛的驚醒，胸口一陣波濤洶湧，讓神宮暗暗點了個贊，影鬼的死因還要再加一條，長得太醜，跟西片太太的顏值反差太大。
“這是...神明大人，剛才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們被妖怪弄昏了過去，然後我就直接把它除掉了。”神宮隨便解釋了一下，省略了不少細節。
“真的嗎？”事情發生的太快，西片太太還有點沒轉過來。
“當然是真的，你沒感覺整個室內都沒有那麼陰溼沉悶了嗎？”
神宮有些懶得解釋，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人，西片太太誤以為神宮有些生氣，連忙拉住他。
“不好意思，我不是懷疑神明大人，只是一切發生的太快我還有點混亂。”
“沒關係的，酬勞的話...”神宮想了想，說道：“麻煩你買一些日常的食材幫我送去神社，這就行了。”
說罷，在西片太太眼前，直接變化成一隻小云雀，振翅從窗戶飛出。
屋裡的西片太太，則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對她而言，今天從各種意義上都是夢幻的一天。
神話中神明的千變萬化與喜怒無常，她今天才是真正的體會到。
而化作雲雀飛走的神宮，停在了樓頂的房簷上。
不找西片太太索要報酬是他的仁慈，雖然這種做法只能說是偽善，但神宮樂意這樣做。
時間還早，既然已經出門了，肯定不會再回神社躺屍，不如去看看自家巫女的學校好了。
剛好，神宮對於瀛洲的高中非常的充滿興趣與好奇，當然不是指對穿著制服和黑絲的女高中生們感興趣，只是好奇她們的高中生活是否真的有那麼快樂而已。
嗯，沒錯，他要去近距離的觀察一下瀛洲的高中生活，如果真的很快樂的話回頭他就想辦法也混進去玩。
神生啊，就是這麼無聊。
將自己還要打響名聲的正事拋之腦後，神宮循著跟自家巫女的聯絡，以雲雀之身飛去。
而此時的蘇我愛，正在接受一場慘烈的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