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厚臉皮
賀素被陳尹給瞪了一眼，便心知自己說錯了話，他嘆了口氣，道：“好好好，就算陳公子你帶過來的的確不是舉人，可——”
“可什麼可！”陳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鬥不過司瑤，難道還鬥不過司羽這個小屁孩嗎？
他陰惻惻的看了看人群身後的司瑤，心道：我讓這些舉人當著你的面羞辱司羽，我就不信報不了仇！
司瑤則很快就明白了陳尹的意思，她神色冷淡，冷冰冰的盯著陳尹。
可司瑤越是冷淡，陳尹的心中便越是高興：“行了！既然是比試，那就快些開始吧。”
撂下這句話之後，陳尹也不管賀素和司瑤的反應，自顧自的轉過頭去，隨手點了一個舉人，道：“你，過去比。”
這舉人本來就是迫於陳家的威嚴，因此才不情不願的過來比試，此時一看，便發現自己竟然是要跟一個小孩子比試，登時便有些不願意了。
“陳公子，這、這是個孩子啊！”這位舉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孩子怎麼了？你們還是學堂新生呢！”陳尹最看不得的便是這群讀書人畏畏縮縮的模樣，他怒道：“去不去！”
這舉人還沒有說話呢，一旁的司瑤倒是開口了：“陳尹，你還要不要點臉？”
陳尹沒料到司瑤竟然會當眾給自己難看，他神色一變，道：“你說什麼？”
“怎的，莫非還要我重新再罵你一邊嗎？”司瑤冷聲道。
陳尹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時，兩旁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你帶來的人都多大年紀了，還跟人家小娃娃比！”
“對啊！這不就是欺負小孩兒嗎！就這？讀書人？”
嘲諷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些個被陳尹強行找過來的舉人們面面相覷，臉色漲紅。
陳尹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遭到這些人的反對，他試著想要狡辯，結果卻被眾人的口水給噴的說不出話來。
他哪裡知道，自己如今臭名昭著，本就讓許多人看不慣，這一次更是毫無下限！
那幾個舉人們也受不了這般的侮辱，紛紛離去，只剩下陳尹孤身一人。
“陳公子，你找來的那些人可都落荒而逃了啊。”司瑤站在人群最前方，雙手環胸，冷淡的望著他。
陳尹咬牙：“司瑤，你給我等著！”
司瑤冷哼一聲，繼而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他了。
“好了好了，既然沒有人繼續比試的話，那麼，我宣佈——”
賀素清了清嗓子，道：“司羽正式加入我們學堂，謠言已清，還請諸位不要再提此事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群便自發的鼓起了掌來。
在這連綿的掌聲當中，司羽顯得十分緊張，僵硬的從桌椅前站了起來之後，便一下子撲到了司瑤的懷中。
司瑤輕輕地拍打著司羽因為激動緊張而顫抖的背，聲音柔軟：“阿羽真棒。”
懷中的孩子卻只是更緊的抱住了司瑤，淚水悄悄地流了下來。
賀素見狀，便笑著走上前來，道：“司瑤姑娘，這下子，誤會總算是解除了啊。”
“嗯，多謝您願意幫忙。”司瑤淡聲道。
賀素展扇一笑：“話說回來，你弟弟的才能也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學堂的幾位先生想要單獨見見他，不置可否行個方便？”
司羽此時也反映了過來，他滿臉通紅，覺得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阿姐撒嬌，實在是有些丟人。
“這就要問司羽了，他樂意去的話，我自然不會阻攔。”司瑤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司羽凌亂的鬢髮。
司羽猶豫片刻，揚起小臉輕輕點頭：“我想要過去。”
賀素鬆了口氣，之後便牽著司羽走進了學堂裡面，司瑤也並未遠離，只是靜靜地在學堂外面等候。
此時學堂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而在學堂正對面的茶樓二層，一位黑衣男人靜坐於此。
半塊面具將他的真實面容遮掩，一雙深邃的眸卻將方才的情景盡收眼中。
“主人，您讓屬下做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十分不起眼的男人，帶著一個黑色的長兜裡，腰間懸把長劍，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勢。
秦夜聞言輕輕點頭，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方才那學堂的比試，你看了嗎？”
男人沒料到秦夜竟會突然問這個，他猶豫了一下，緩緩搖頭：“主子不讓看的，屬下不看。”
“呵……”秦夜深感無趣，勾唇一笑：“小小年紀便出口成章，且是在那般的環境下……司瑤，你跟你的弟弟，可真是給我帶來了無限驚喜。”
司羽在比試上大展文采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柳鎮，所有人都在津津樂道。
而李文才自然也得知了這件事情，他眼珠一轉，很快便計上心來。
一連幾日，藥鋪裡的生意都比較慘淡，司瑤也不在意，依舊是認認真真的經營著自己的鋪子。
下午的時候來了個急診，司瑤拿起藥箱便跟了出去，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方巖，我回來了。先前讓你準備的草豆蔻，都準備好了嗎？”司瑤略有些疲憊，從藥鋪外走進來之後，便輕嘆口氣。
但是方巖卻一反往常的沒有馬上過來迎接司瑤。
她動作一頓，微微抬眸，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佝僂著腰坐在藥鋪的木椅上，笑眯眯的看著司瑤。
“李文才？”她臉上的倦意在瞬間便消失不見。“你怎麼來了？”
“怎麼說話呢，我是你爹！”李文才道：“回來了？累不累啊？”
司瑤並沒有回答李文才的話，只是抬起頭來看了眼方巖。
方巖在櫃檯後面十分無奈的朝著司瑤搖了搖頭：我也沒辦法啊，他來了之後就賴著不走了！
“你過來幹什麼。”司瑤對待李文才的態度十分冷淡。
“我自然是過來看看我的好兒子！”李文才見狀，連忙將自己先前買來的東西取了出來。
一個個熱乎乎的油紙包幾乎快要堆成小山，裡面都是各色的雞鴨魚肉，甚至於還有柳鎮上比較流行的梅子茶。
司瑤看著，眉目依舊冷淡：“先前將他打成那副模樣的，難道不是你？”
見司瑤提起舊事，李文才嘆了口氣：“爹也不是故意的啊！這玉不琢不成器！”
司瑤冷笑，只覺得這幾日李文才定然是去修煉了臉皮，才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等話來。
“阿姐，我回來了！”藥鋪門口傳來了司羽的聲音，他臉上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可當司羽看到了李文才之後，腳步便猛地頓住，笑容也戛然而止。
李文才看到司羽，卻像是見到了什麼金銀財寶似的，眼睛都亮了。
“哎喲，我的好兒子，過來給爹看看！”
李文才笑著走上前去，眼看著就要去抓司羽的手，司羽卻渾身一抖，連忙避開了他。
“阿姐，阿姐！”司羽臉色都被嚇白了，他連忙跑向司瑤。
司瑤伸手拉住司羽，擋在他的身前，道：“看到司羽這幅模樣，你都不覺得羞愧嗎？”
“這有什麼好羞愧的。”李文才挑了挑眉毛：“我可是他親爹！就算他再不認我，還不得給我養老送終？”
司瑤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而李文才則直接忽略了司瑤，貪婪地目光落在了司羽的身上。
在他眼中，這司瑤已經是個沒人要的破鞋，李月又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唯一能夠指望的，便是他這個便宜兒子了。
先前，李文才便聽人說，司羽才華橫溢，文思敏捷，以後定然是能做大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