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巫月臨中原揚州落魔爪第三節
歐陽達在睡夢中被外面的呼救聲驚醒，立刻從床頭處拔出劍來，他的夫人則嚇得賴在床上不敢動，歐陽達當先闖出房來，只見遍地屍骸，盡是本門弟子。他的兩個兒子正被數名彪形大漢圍毆，身中數刀，歐陽達馬上揮劍殺進重圍，把數名大漢剁在地上，可是兩個兒子早已奄奄一息。歐陽達正欲救二人，卻有一股掌風迎面吹來，歐陽達忙回身刺出一劍，對方竟憑空手把長劍奪在掌中，運勁一扭，登時把利劍折斷。歐陽達大驚，急忙施放暗器，將對方擋住。只見一名中年大漢昂首而立，此人正是顧萬光。顧萬光道：“歐陽達，你的死期到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下此毒手？”
“我也不向你隱瞞了，我們是巫月教，今天要把龍王門在江湖上永遠除名。”
“什麼？巫月教？你們竟然背信毀約？”
“哈哈哈！強者為王，是自古的定律，只怪你們中原十九派有眼無珠吧。”
歐陽達驚怒交集之下，厲聲呼喝：“妖人休想得逞，我今天拼命也要誅魔滅邪。”歐陽達撒出一把一把的袖箭、鋼鏢，雖在漆黑中，但他目光十分銳利，暗器所到之處，皆是人身上的致命地方，但顧萬光措藝也不低於歐陽達，雙掌迅速連環擊出，把打來的暗器一一擊落。但是歐陽達的暗器功夫十分精湛，練成以來從未失手，上一回強如千手羅剎也被他打中，顧萬光又豈能堅持得久，果然一枚袖箭貼面飛來，顧萬光急忙催掌把袖箭擊下，不料在袖箭之後還有一口鋼鏢接踵而來，真是始料不及，顧萬光的左肩立時中招，搖搖欲墜，倘若現在再加一鏢，顧萬光性命難留。誰知道歐陽達身上的暗器已然用盡，他雙手在身上遍尋不獲，顧萬光這時已經穩下來，趁勢一掌打來，歐陽達遂不及防，被打得口吐鮮血，身似敗葉般被擊飛進房，嚇得房中的歐陽夫人尖聲呼叫起來。歐陽達尚未站起身來，顧萬光已闖了進來，又是一掌把歐陽達擊倒在床邊。
歐陽達連中兩記重手，早已內臟俱裂，僅存一口真氣，他說：“妖人莫毀我數十年基業。”
顧萬光冷笑道：“中原武林十九派全是窩囊廢物，不出三年都會敗在我巫月教的手上。”歐陽達“哇”地大叫一聲，氣絕身亡。顧萬光再加一掌，把夫人也殺掉，同時顧萬明趕到，見兄長負傷，便帶他出去療傷。
經過半夜的殺戮，龍王門上下百餘口有如“瓷中之鱉”，被人殺得乾乾淨淨。接著，巫月教的人更把百多具屍體搬出龍王門宅院，送到了市集的街道上停放。諸葛劍智隨即傳令全教教眾搬進龍王門內，佔有了所有龍王門的財產，還將龍王門的匾額拆掉，換上了巫月教的牌匾。
次日，市集上百餘具屍首震驚全城，官府也立刻派人來收殮屍體。太守急召一眾下屬來商議。師爺道：“大人，那諸葛員外不簡單，現在弄出這許多人命，不能置諸不理。”
太守道：“對，如果讓訊息傳到京裡，我這官位還保得住嗎！”遂命師爺去請諸葛劍智來。師爺派人查探了多時才得知諸葛劍智已搬進龍王門，便使差役去請諸葛劍智。
至申排時分，諸葛劍智帶著童子到來，立刻有下人帶他往內堂。待到達內堂之時，太守發現諸葛劍智與數天前大不相同，感到他多一份囂張的氣焰和威嚴。太守不由覺得心內很不舒服，他迎上去道：“諸葛員外，你終於來了。”
諸葛劍智問道：“太守大人傳召草民有何要事？”
太守道：“諸葛員外，昨晚龍王門慘遭滅門，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了？”
諸葛劍智道：“大人，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事兒無須你多費心了。”
太守道：“可是現在出了這麼多人命，我怎麼向朝廷交待？”
諸葛劍智道：“龍王門是江湖幫派，他們被殺也是屬於江湖仇殺，既是江湖仇殺，官府也管不來，大人只需如實上報，朝廷也無法怪罪你的。”
太守又問：“諸葛員外可否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諸葛劍智道：“我也是江湖中人，以後會在揚州紮根，只要有我們一天，大人可以安心，保證你的烏紗帽戴得穩穩當當。”
太守舒一口氣道：“希望員外以後不要再做出一些令我為難的事就好了。”
諸葛劍智只是一笑置之，便拜別太守，與童子離去。太守和師爺二人也不知道日後揚州會變成如何境地。
諸葛劍智回到大宅門前，只見顧萬明正在等候，諸葛劍智便問：“怎麼了？”
顧萬明道：“教主已經到達，在裡面相候。”諸葛劍智聞言，趕緊與顧萬明入內。
果然，古秋月、古彥風、宋璣、悲生大師及四大堂主均已在堂上安坐，唯有巴辛負責坐鎮總教沒有前來。諸葛劍智進來之後，先向古秋月參拜見禮，古秋月讓他起來說話，諸葛劍智道：“屬下不知道教主今天到來，請教主恕罪。”
古秋月笑道：“總護法何罪之有，你的功勞莫大啊！如今我們已在揚州坐穩陣腳，量其餘十八派也奈何不了我們。”
諸葛劍智道：“教主，現在應該把我們進駐中原的訊息公諸天下，試探一下中原各門派的反應。”
古秋月道：“總護法言之有理，此事由你全權負責吧。”諸葛劍智領命。因為巫月教眾甚多，古秋月又傳令在城內大肆興建房舍，好讓巫月教的眾兄弟有落腳的地方。
訊息傳得很快，各派掌門紛紛送上書貼，向少林詢問應對之策，無為大師決定到揚州一趟，與古秋月交涉。
這天，古秋月與諸葛劍智尚在睡夢中，忽有古綠山在外輕聲喚道：“教主，無為大師在外求見。”古秋月朦朦朧朧地問：“哪一位無為大師？”古綠山道：“是少林方丈無為大師。”古秋月一怔，從床上霍地而起，諸葛劍智也爬起床來道：“那禿驢到來，一定是為了龍王門之事。”
古秋月問：“我們怎生應對？”
諸葛劍智道：“簡單得很，只需要用說話哄住他就是。相信他們還沒有對付我們的方法，必要時，教主可以大顯神功嚇唬他們一下。”古秋月連稱有理，於是二人起身梳洗一番，換過一套衣服，便出廳前相見。原來無為大師帶了無生、無惡兩位大師同來，古秋月二人甫一抵達，三位大師遂離座而起，合什道：“古教主，歡迎光臨！”
古秋月一怔，只是抱拳回禮，雙方坐定之後，古彥風等人也在廳中，他搶先道：“大師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應該知道禮儀，因何剛才見禮胡亂說話？”
無為大師道：“我並沒有胡亂說話。”
古彥風道：“這裡明明是本教的地方，大師怎會說成是歡迎我們光臨？”
無為大師笑道：“哈哈哈！古大俠言之差矣！揚州乃中原之地，貴教是外族，當然我們是主，爾等是客。”
古彥風一時對答不上，古秋月則笑道：“大師辭鋒犀利，晚輩自愧不如。”
無為大師接著道：“我想請問古教主一句，我們是否在玉門關訂立了互不相侵的和約？”古秋月點點頭，大師便道：“既是訂立了和約，貴教不該再犯中原之地，今天爾等的行為等同毀約，難道不怕貽笑四方？”
諸葛劍智此時冷笑一聲，說道：“大師，我來問你，所謂訂立和約，可有憑據？”
無為大師道：“當時乃是口頭訂立，何來憑據？”
諸葛劍智道：“那就對了，口頭訂立豈能作準，況且武林本應大同，怎能有種族之分，我等也是為了造福武林而來。”
無為大師道：“造福武林？分明是絞辯。若是造福武林，為何要把龍王門百多人殺盡？”
諸葛劍智道：“龍王門的人不識時務，妄想阻攔本教落戶揚州，唯有出此下策。大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怎麼能把罪責歸咎於我們？”
無為大師臉容一肅道：“好，我不跟你爭辯此事。可是人無信不立，你們毀約而來，只會遭人唾棄。”
古秋月道：“自古以來，勝者為王，只要你能成就大業，無論用任何手法，最終你也能名留青史，什麼信義皆是空話。”
無為大師聽言，也知無法說服巫月教離開了，便道：“貴教究竟留在中原有何目的？”
古秋月遂也開門見山地道：“你們十九派昔日害我親孃葬身瓦礫中，我要討回一個公道。”
無為大師道：“令壽堂做出損害中原武林之事，令民生不安，我們也是為民除害。”
古秋月惱道：“哼，我以為大師是得道高僧，有好生之德，沒想到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
無為大師道：“看來古教主戾氣太重，一時也難以消除，此番定不會罷休了。好吧，我跟你打個賭，如果你能接得老衲十招，老衲便不再幹預你們留在中原，反之請你們馬上離開。”古秋月一聽，正中下懷，遂道：“好，我答應這條件，但請大師千萬不要賴帳。”
無為大師正色道：“老衲當然不會賴帳。”
於時二人走出廳中央，古秋月道：“我與大師比武打賭，所以拳腳無眼，待會兒我們無論誰有傷亡，皆不能追究後果。”巫月教的人齊聲應是。
無為大師道：“古教主言重了，比試武功，何需傷人性命，點到即止就是。”
古秋月道：“大師說得對，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