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發酸和喜歡
辦公室裡的氣氛一時無比和諧，就連夏一寧的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首歌很好，你唱的也很好。”
她緩緩起身，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摸向陳希...懷裡的吉他。
眼眸低垂，手指緩緩撫過琴身，好似懷念著某位故人。
“合作繼續，但歌我也不白要，你開個價吧。”
“......”
陳希沒吱聲，轉頭望向莫總監。
莫總監只是微笑：“陳老師自己做主就好。”
陳希沉吟片刻，搖頭笑道：“那就和先前談好的那樣，不要錢了吧。”
“但這首歌...”夏一寧有些遲疑。
這首歌有點太好了。
無論作為單曲釋出，還是專輯首打歌曲，它都毫無疑問的具備拿獎潛質。
甚至對於很多沒有創作能力的歌手來說，這首歌就足夠吃一輩子。
若按先前談好的合作計劃，兩首歌的版權都將免費送給小天后，但她沒那麼厚的臉皮。
“我可以再送夏小姐第三首歌，不比剛才這首質量差。”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陳希拿出手機和夏一寧交換了飛鴿好友，想了想，順手又把岑姐的好友加上了。
岑姐像中了一千萬彩票似的，滿臉紅光，欲拒還迎的哈哈大笑：“陳老師這就太客氣了，我們哪好意思再要您的歌。”
話音剛落，她又抹了把臉，神色肅穆：“以後您有事直接找小寧就好，約飯、約電影、約...我都不會管！”
“......”夏一寧皺眉瞥了自家經紀人一眼，總覺得她像極了收到彩禮的壞心眼後媽。
“其實我也有事想要拜託夏小姐。”
陳希給兩人備註好姓名，這才不好意思的解釋：“我有個演員朋友，以後若她新劇有需要，還煩請夏小姐能幫忙唱首主題曲。”
“好。”夏一寧很痛快的點頭。
大概是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她又許諾道：“兩首！”
岑姐一直笑吟吟的沒插嘴，顯然也覺得自家藝人佔了大便宜。
若不是承光對她實在不錯，她都想慫恿自家藝人一起轉投小熊貓旗下了。
有陳希這樣的妖孽坐鎮，屆時各種大獎必然拿到手軟。
或許...讓陳老師跳槽過來也行？
“時間不早，我們就先回去了。”
見岑姐眼神不善，一副想撬自家寶貝疙瘩的模樣，莫總監便主動提出告辭。
夏一寧和岑姐將他們一路送到電梯口，趁著電梯還沒來，陳希問出了心中疑惑。
“夏小姐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
“驚訝什麼？”
“我可以這樣寫歌。”
“因為我曾遇過像您這樣的人。”
“啊？”
“不過她唱歌沒您好聽。”
“【電梯門開了】”，智慧電子音適時響起。
陳希只好按捺住好奇，和小天后微笑告別。
等“【電梯門關了】”的電子音再次響起，夏一寧唇角的弧度也慢慢收斂。
她沒在意岑姐關切的目光，也沒管公司其他藝人好奇的打量，徑直走到落地窗前，眺望遠方。
遠方的天，遠方的雲，一眼萬年，恆古不變。
但她望不到更遠的風景。
她的山，她的海，還有那一顆早已逝去的星辰。
......
“下雨了啊，要清明瞭。”
望著樓外不知何時飄起的綿綿細雨，老楊莫名發出一聲感嘆。
莫總監和陳希都未搭腔。
前者拿著手機噼裡啪啦一陣輸出，嘴角含笑，目露精光，顯然是在分享剛才的好事。
陳希則抬頭望天，慘絕人寰的帥臉寫滿了惆悵。
見他這幅模樣，楊峰不由愣住，也依稀想起曾有人和自己提過陳希的身世。
“陳老師...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詢問，並醞釀好了安慰說辭。
“唉...”
陳希果然嘆了口氣，可憐兮兮的回望過來：“我沒帶雨披。”
老楊呆了呆：“...您不然坐我們的車走吧？”
“不行，我上個月剛換的電瓶。”
“......”
陳希拒絕的很堅決，老楊自然也不會再勉強，等莫總監彙報完戰果，兩人便先一步衝向了停車場。
“陳老師注意安全！夏一寧新歌的事就交給我們了，不用擔心！”
莫總監都走老遠了，還不忘回頭大聲叮囑。
倒也不是真的關心。
主要此處人多，好讓陳老師人前顯聖。
果然，隨著這一聲落下，大門處不少在等車躲雨的人便下意識望來，也漸漸響起一些竊竊私語。
陳希面不改色，嘴角微微上翹又迅速被壓了回去，最後還是頂不住那些探究的目光，很怕怕地逃進雨幕裡。
濛濛春細雨，只淋打工人。
雨水聲和汽車鳴笛交織成天地間的唯一旋律。
陳希一心尋著被他停在犄角旮旯的電瓶車，對周圍嘈雜充耳不聞。
所以，他沒發現人群裡一縷驚訝的目光，也沒聽見那一道飽含驚喜的呼喚。
“希希...”
女孩剛剛出聲，就發現自己的聲音被淹沒在春雨之中。
她下意識跟著那道背影往前走去，卻被身旁的助理拽住胳膊。
“顧老師您怎麼啦？”小助理低聲詢問，同時不斷對著女孩擠眉弄眼。
女孩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周圍已有不少目光打量而來，只好束緊口罩，將小臉藏進衣領之中。
但她的目光卻仍在追尋，神色漸漸從期待又變回失落。
“王叔說路上車子多，他還要幾分鐘才能到。”
小助理幫女孩撣去落在肩頭的髮絲，隨後感嘆道：“剛才那個小哥哥真帥呀，也不知是不是我們公司的藝人。”
女孩回頭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哇，顧老師你的眼神好可怕！”
“......”
“你不會對人家一見鍾情了吧？”
“...就你話多。”
女孩沒好氣地伸手捏了捏小助理的圓臉，隨後摸出手機，遲疑片刻便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沒多久電話就被接通，女孩的聲音也平添幾分熱切。
“岑姐呀...我是尋尋~”
“哪裡的話，沒事就不能問候您啦？”
“嗯...我聽說一寧準備和小熊貓合作新歌？”
“我可不敢有什麼想法，只不過剛才在樓下遇到一個朋友，來不及打招呼他就走了。”
“所以嘛，就想問問他是不是小熊貓娛樂的人。”
“對，他叫陳希...”
“......”
電話很快結束，女孩再抬起頭時，眼眸裡已落滿喜悅。
岑姐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小心謹慎的很，客客氣氣了半天，對於夏一寧和新歌一事卻隻字未提。
不過這也足夠了。
至少她確定了那個多年未見的人，將在不久之後註定重逢。
只是不知為何，岑姐在知道自己認識陳希之後，態度忽然熱情了很多。
是錯覺嗎？
“咦，那個小哥哥還沒走？”
小助理的呼喚讓女孩恍然回神，她順著對方目光望去，卻只能看見一個騎著電瓶車的背影。
不能防水的衝鋒衣，牛仔褲上的破洞彷彿能灌入一片江河。
他抖抖索索地慢慢騎著，顯得孤單而落寞。
明明雨勢越來越大，可他卻在一個小小的快餐攤前停下。
黃底紅字，“10元一份”的招牌格外刺眼。
女孩就這樣一直默默望著。
看著他和老闆使勁比劃，看著他小心翼翼呵護著那一份餐盒，看著他背影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消失。
彷彿感受到了他的落魄潦倒，她的眼睛也忽然也有點發酸。
於是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雨偏偏，風漸漸，兩人距離越來越遠。
“希希...”
......
“希希~”
眸彎彎，笑甜甜，驚喜迸發在她心尖。
苦苦等來了他的千里投食，安纖楚對著炒麵嗷嗷叫喚喜歡。
所以口水慢慢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