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蕾拉的繼任者(感謝派蒙,古月,lrelia大佬們的月票)
翌日清晨,天矇矇亮。
初生的太陽為世界帶來一絲久違的溫暖。
晨曦照射在艾伯特男爵身上,讓他的疲憊感有所減輕。
駕駛了一夜地龍車,終於按照徐扉的要求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邊境村莊,斯塔森。
來到村口附近,艾伯特放緩車速狐疑的打量起四周。
清徹的河流兩岸被一座木板橋連線,穿過山坳能看到破舊的茅草房以及廢棄的農田。
山村的大門已經垮塌,圍欄東倒西歪破敗不堪,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住過人了。
這裡難道就是殺手組織的臨時窩點?
因為暗殺王族這種事不可能一個人獨自完成。
像是情報蒐集,破壞通訊,封鎖地域這些行為都需要人手,所以殺人魔一定還有同伴。
常理而言,艾伯特男爵的推斷沒有問題。
只是徐扉在試煉之地被折磨了太久遠的歲月,掌握了諸多在現今看起來不合常理的手段。
所以艾伯特註定是想多了。
進入村落,來到只有百十來平的小廣場上。
艾伯特男爵走下地龍車,心懷忐忑的開啟車駕木門。
生怕對方臨時變卦一劍砍死他。
好在有驚無險,殺人魔沒有對他做什麼,只是粗暴得將僅剩下一口氣的史諾夫王子拖來下,艾伯特見狀欲言又止。
艾伯特懼怕對方的同時又有滿肚子疑惑想要詢問。
昨晚幾次準備開口,都忍了下來。
他不知道對方帶著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個殺手的大陸通用語非常標準,但就因為太過標準所以不像是艾里拉特公國本地出身。
既然不是本地人,這種刀口舔血的傢伙為什麼幫忙救下小鎮百姓?
如果說是臨時泛起惻隱之心,艾伯特公爵是斷然不相信的。
一定有所圖謀。
可是現在的自己已經一無所有,過段時間還會成為整個公國的通緝犯,他又能圖自己什麼呢。
就在艾伯特胡思亂想的時候,徐扉則進入村莊嚷嚷起來。
“蕾拉!”
“蕾拉~~~”
“小蕾拉,你在不在?”
幾番尋找發現依然沒人回應之後,徐扉果斷放棄了。
上次埋葬村民的時候就沒發現那個小傢伙。
看樣子作為自律型農耕罪人魔偶的她已經意識迴歸了。
想想也對,蕾拉的刑期早就結束了,留下來大概是對長久以來照顧的村民們放心不下。
如今村子不復存在,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絲理由也沒有了。
走回廣場,隨手撿起一根樹枝。
然後徐扉麻利的史諾夫身上桶了幾個血窟窿。
這手段看得艾伯特男爵暗自腹誹,都已經摺磨成這樣了還不打算放過史諾夫嗎……反正人生已經徹底完蛋要不我也去桶兩下解解恨……
史諾夫的鮮血沒有流到地面,反而向上飄起彙集到樹枝尖端。
揮舞樹枝,徐扉很快在史諾夫周身畫好了一個暗紅色的魔法陣。
看著眼前的血色法陣和詭異符文,艾伯特突然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那是五年前,他回到王都述職的時候。
一片純白的廣場上。
在數位白衣神官冷漠的目光下,一個個窮兇極惡的犯人被剝離靈魂變成了只會機械行動的人偶。
罪人魔偶,是艾里拉特公國對待窮兇極惡犯人的一種特殊懲罰手段。
在這個曾經信仰秩序之神的國度裡。
如果犯人的罪行已經高到不足以用生命來償還時,那麼公國便會聘請神庭祭祀出手抽取犯人的靈魂並將其封印至魔法人偶當中。
被封印的靈魂由於處在迴歸本我的途中,意識會變得渾渾噩噩很好操縱。
所以他們會在以後的日子作為魔法人偶忠實的完成著人類給予的命令,直至刑滿釋放(封印解除)或是自我意識潰散……
回想片刻之後,艾伯特男爵不由得震驚出聲:“罪血禁魂咒?!您、您是王都派來的神庭使者嗎?”
“……”
將最後一個血色符文烙印在大地上,徐扉撇向艾伯特露出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
心想,缺心眼嗎,誰家王都會派使者殺自家的王子。
為了防止艾伯特繼續胡亂猜測,徐扉還是開口解釋道:
“只是箇中階靈魂封禁之術,會這玩意的人可不止神庭。還有,別亂想,我和那群垃圾沒關係。”
“……”
聽到徐扉的回答,這次換艾伯特沉默了,他是完全不敢接話。
那可是大陸諸國都奉為上賓的‘神庭’,麾下信徒何止千萬。
惹惱了王族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招惹了神庭可能連死後都不得安寧……
這輩子頭一次聽到有人誰敢說這尊龐然大物是垃圾的,果然是個猛人……
折騰好魔法陣和祭品(史諾夫),徐扉開始在村落裡溜達起來蒐集材料。
沒多久,他就找來了兩根筆直的木棍和一捧乾枯的稻草。
隨後一屁股坐在魔法陣前開始做起手工。
看著徐扉手中逐漸成形的稻草人,艾伯特男爵額頭上浮現起細密的汗珠。
雖然早就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但這件事要是讓艾里拉特王室知道,絞刑都將成為奢侈,以後要是被抓到一定會將他們兩人抽筋扒皮。
半個小時後,史諾夫徹底失去了生機。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做工簡陋的稻草人正在迷茫的注視著徐扉。
從腰間掏出幾枚淡藍色的魔晶石鑲嵌在稻草人體內。
徐扉簡單的刻畫了聚靈陣和幾座強化法陣後蹲下身子。
他拍了拍稻草人的肩膀,冷淡說道:“往事已矣,過去的事情已經煙消雲散不可挽回。但你的罪孽還需要償還。”
“史諾夫,曾經殘忍而懦弱的你從今天開始名字叫做懦夫。保護這座村莊,直到這裡的後人重新迴歸的時候便是你贖罪的時候。”
接受到命令,稻草人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蹦跳著跑到一間民房中開始了驅逐蟲鼠的工作。
看到一切都已經結束,艾伯特男爵小心翼翼走到徐扉身邊問道:“大人,今後……我該做什麼。”
徐扉轉頭看向艾伯特,眼眸中的冰冷讓對方心神顫抖。
彷彿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會搬家。
不過下一刻,徐扉周身的寒意便收斂起來。
他正了正破頭盔,指向史諾夫腰間的佩劍笑道:“你當然還是做你的貴族,只不過這次變成了西古爾德的貴族。”
“而我則是你麾下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