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贖罪
她雖然鬆口了。
但是也說除了她的條件，去她父親的墓前下跪。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能看見她顫抖的身子，還有握緊的手心。
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那語氣裡的恨，我能感受的到。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林伯父對我猶如自己的親生父親。
沒嫌棄我的出身，也沒有嫌棄我一無所有，甚至還幫助我。
可是我卻在他重病住院的時候，沒有去看他一眼，甚至在這個時候離開了林婉。
她這麼恨我是應該的。
我攥了攥手心看向她，她始終背對著我。
“好，我去。”
“如果能消除你中的恨話，那可以跪到你滿意為止！”
林婉突然冷笑了一聲，隨即便是她哽咽的聲音。
“我滿意為止？你傷害的僅僅只是我嗎？”
“我爸當時對你有多好，你不記得了嗎？他都準備好讓你接管林家了。”
“可是你呢，你卻在他病重的時候，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了！”
林婉緊緊攥著手心，提起父親是她心底的痛。
正因為她有多痛，所以現在的她才會有恨。
出事的那幾天，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林婉以為我是在忙，所以還抱有希望等我。
可是我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訊息，電話，資訊什麼都沒有。
無論她給我打電話，發資訊也罷，全部都是沒有回應的。
別人告訴她，也許是因為看到林家出了事情，我怕連累自己，然後跑了。
畢竟，這種時候但凡跟林家有關係的人都急於撇清關係，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別說剛好處於事業上升期的我，怎麼會攤上他們家的爛攤子。
別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林婉不信，她不信我會是這樣的人。
“他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他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
林婉不顧所有人的猜疑都選擇相信我，可是在一個星期後的晚上。
她收到了我發給她的決絕簡訊，字字誅心，句句絕情。
好似一把無情的利劍直插林婉的胸膛。
即便是如此，她還是不信，不想相信。
林婉不信，她想要打過去確認，可是，我已經將她拉黑了。
電話，資訊，所有能聯絡的方式，全部拉黑了林婉。
甚至連彼此共同的朋友，同學，沒有一個人能聯絡的上我。
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裡，也沒有人我為什麼會突然消失，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直到這個時候，林婉才明白。
那些人說是真的，我真的棄她而去了！
我在這個時候，居然會丟下她，放棄了她，放棄所有的一切消失了。
而就在此時，醫院傳了不好訊息，她來不及從接受我消失的事實中抽離。
又馬不停蹄的趕往醫院裡，一邊守著父親，一邊處理公司的事務。
一個人獨自熬過最苦，最難，最無助的日子......
“你傷害的，辜負的，是我爸爸對你的用心！”
“你先去看他原不原諒你！”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我心痛的沒有辦法呼吸，一陣陣剜心的痛。
可我，卻沒有辦法上前告訴她一切。
如果，她知道這一切，要怎麼接受？
巨大的反差，讓她如何接受，信仰的崩塌。
如果真的知道了真相，她的餘生要怎麼面對。
如果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那寧願什麼都不說。
反正我已經時日不多，就把這一切帶進墳墓中吧。
我緊緊的捏著身側的拳頭，極力的剋制著內心的難受。
“是我對不對叔叔，我願意去跪求他的原諒。”
“不管他原不原諒我，這也是我必須要去他老人機的墓前贖罪。”
林婉別過去臉，冷冷的說道，“那你就去啊！”
“跪一天一夜，還能站在我的跟前，我就買下你這個條賤命！”
林婉說完憤怒的離開了，我趕緊跟上她，來到了外面。
此時的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始，傾盆大雨籠罩了整個城市。
她站在門口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趙衡，“過來接我！”
我跟上她，再次詢問，“剛剛說的話，能否算數？”
她收起手機看向我，一步步的靠近我，我一步步的後退，直接退到了雨中。
大雨很快淋溼了我的全身，臉上的水如流水般流下。
我們就這樣站在雨中看著彼此，她漆黑的眸子看向我，我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緒。
只是在半晌後，她開口說道，“既然你為了錢，連命都不要。”
“行！那我就成全你！剛剛的話，算數！你去跪倒明天晚上！”
我站在大雨中看著她，儘管雨水模糊了視線，可是還是看清楚她眼中的狠戾。
“好。”
“希望林總說話算話。”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走了進雨中，直接去了林婉父親的墓地。
儘管此時已經是晚上，大雨還不停的在下，但是我還是跪在了墓前。
如果當時沒有被顧建華所騙，沒有愚蠢聽他的話，事情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我痛恨自己當時的愚蠢！
大雨不停的落下，打溼了我的全身的衣服，雨水順著髮絲如流水般流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一個人跪在漆黑的墓地，拿出手機給林婉發去影片。
“我按你的要求，跪在了這裡，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隨後我便將手機放進了裡面的口袋，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裡靜靜的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我以為自己能熬過去，畢竟，當年，我剛做完手術被人追殺，都沒死。
那麼這次，請老天爺再成全我一次。
這次過後，不管是什麼結局，我的命都拿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雨水漸漸打溼了我的衣服後，全身覺得有些冰冷了。
身體的氣溫快速降了下去，我開始覺得有些了一絲絲的涼意，微風一吹，我又有些寒意。
而這時，胃也開始疼了起來，我摸了摸口袋的止痛藥。
好在隨身帶著，只好吃了幾粒來緩解疼痛，可儘管如此。
慢慢我的膝蓋跪在堅硬的石頭上，開始出現痠痛，腳也開始麻木了。
整個人慢慢進入了難受的狀態，隨著寒意，睏意，疼痛的交集，我開始有點恍惚。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掐醒，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掐的自己滿手都是深深的指痕，可是抵不過時間的煎熬。
我突然一陣眩暈，整個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一頭磕在了前方的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