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殺泥巴
“嗚哈嗚哈….”
叢林裡，林燼左手拿著電棍，右手拿著一個斷樹枝，一邊狂奔一邊發出鬼哭狼嚎的怪叫，驅趕著一群變異大猩猩。
終於，猩猩首領被追得急了，它龐大的身軀猛然轉身，一聲暴躁的怒吼，粗壯的手臂肌肉暴起，裹挾著風雷之勢朝林燼狠狠砸來。
林燼看到猩猩首領回頭攻擊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他迅速丟掉樹枝，同時右手開始散發出一道妖異的紅色光芒。
沒有絲毫遲疑，手掌徑直拍向自己的胸口。
剎那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胸口處爆發開來，如同潮水般湧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從未有過的強。
面對即將降臨的猩猩重拳，林燼不閃不避，獰笑著抬起右臂，直直迎了上去！
“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叢林間炸響，地面似乎都顫動了一下。
猩猩首領龐大的身軀踉蹌後退，捂著變形的右手發出淒厲的慘叫。
而林燼卻穩穩地站在原地，右臂雖有微微顫抖，但整體毫髮無損。
他甩了甩髮麻的手臂，嘴角咧開一抹暢快的笑意。
那道暗紅色的光芒，正是他剛摸索出的異能。
雖然不明白為何需要如此發動，但只要有異能就行。
因為有異能，才意味著他是真正的覺醒，真正地踏入超凡。
在人類注射覺醒針後，確實存在一類人，他們的身體素質會顯著增強，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超自然的能力。
專家將這種情況稱為“偽覺醒”。
這類人窮盡一生努力，最多也只能肌肉發達，力量稍強點，實力撐死超凡一級水平。
而擁有異能，才算真正的覺醒者，才有資格踏上更高的階梯，突破二級、三級，四級……那是一片更為廣闊的天地。
林燼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目光掃過更加驚恐奔逃的猩猩族群。
搬山倒海，殺魔屠妖，已不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
有朝一日，那些如祁團長、廖省長，王參謀、丁院長，乃至葉盟主、蘇龍王、陸幫主般大人物所能做到的一切，他也終將能做到！
…..
“嗡嗡….”
脖子上的紅色線圈傳來一陣細微震動，這是陳小安在呼叫他歸隊集合的訊號。
方才還沉浸在未來憧憬中的林燼驟然一頓，短暫靜默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呼……”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夕陽開始西下，橘紅色的光芒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
剛才戰鬥時的力量和興奮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
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收拾收拾心情，然後邁開步伐往集合點的方向趕去。
兩分鐘後，林燼腳步輕快地回到了集聚地點。
陳小安和葉籽已經回來了，兩人正蹲在地上，從各自的揹包裡拿出一些瓶瓶罐罐的藥物在處理傷口。
陳小安的左臂上有幾道明顯的抓痕，鮮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痂。
而葉籽的右腿也有些擦傷，正在變綠，明顯中了某種魔物的毒。
“這麼有難度嗎？”陳小安抬起頭，目光掃過林燼身上破損的衣服，眉頭微微皺起，“衣服怎麼有血？受傷了？”
“沒有難度，”林燼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說道，“殺了幾隻趕不走的豬牛，受傷是意外。”
“還不錯。”陳小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繼續努力。”
林燼默默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在陳小安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看她們治療傷勢。
與此同時，葉籽咬住下唇，拉開了左臂的袖子，露出潔白的肌膚，並顫抖著將手臂伸到陳小安面前。
陳小安穩穩捏著針筒，另一隻手拿起藥瓶，銀亮的針頭便精準地沒入藥劑瓶中。
確認吸取足夠的藥量後，陳小安食指抵住針尾，輕輕彈了兩下針筒底部，去除可能存在的氣泡。
葉籽原本略微放鬆的肩膀在看見那明晃晃的針頭時驟然繃緊，整個人像被電擊般瑟縮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併攏雙腿，大大的眼睛飄忽不定，不停地左右張望，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林燼時，像是找到了情緒的宣洩口，猛地轉頭瞪向他，“你為什麼不跑？！”
林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微微一愣，隨即理所當然回道：“我為什麼要跑？”
他身體有病又不是腦子有病，小老鼠能監視魔物與野獸，又不是不能監視自己。
再說了他契約之後就沒想過跑。
葉籽被他這理所當然的模樣激怒了，故作兇狠地揚起下巴：“呵！給你機會你竟然不跑，你等著，要是這針打不死我，我就錘死你！”
林燼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總算體會到什麼是你呼吸都是錯，什麼叫做躺著也中槍。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陳小安身後，試圖將自己隱藏起來。
葉籽見他“臨陣脫逃”，頓時更氣了，大聲嚷道：“你跑什麼跑？！啊，你….嘶——”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陳小安已經將針頭扎進了她顫抖的手臂。
一陣刺痛感讓葉籽倒吸一口涼氣，她死死咬住下唇。
好不容易熬過那令人煎熬的幾秒，刺痛消失，頓時鬆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陳小安，卻發現對方正一臉無辜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針筒幾乎還是滿的。
“咦？小安你打了嗎？”葉籽疑惑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幾乎沒減少的藥水上，“怎麼針管裡那麼多藥水？”
陳小安垂眸看了一眼針筒，神色略帶幾分尷尬：“哦~”
她慢吞吞地把藥水重新推回藥瓶，“忘了這款解藥是口服的…”
“啊？？”葉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扎出一個紅點的左臂，一股委屈直衝頭頂，“那我不是白挨這一針了？！”
她猛地轉頭，目光精準地鎖定了躲在陳小安身後的林燼，“魔魔二號你過來！”
林燼頓時想罵娘，聲音悶悶的：“不要！”
“你敢不要！”葉籽氣得差點跳起來，“你給我…..”
“吱吱！”
就在這時，一隻體型碩大的變異鼠突然從草叢裡竄了出來。
它站在葉籽前面雙爪在空中慌亂地比畫著，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害怕。
林燼見狀，心中暗歎：好老鼠！
葉籽愣了一下，注意力暫時被轉移，蹲下身皺著眉頭聽老鼠“吱吱喳喳”地叫了一陣。
變異鼠一邊比畫一邊指向遠處的水潭方向，最後猛地揮動前爪，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
葉籽聽完老鼠的描述，臉色逐漸變得凝重，“有隻它覺得比我們感覺起來更危險的魔物，滑進了前面水潭裡！”
野獸沒有科技裝置的輔助，也不懂複雜的魔物種族劃分，但它們憑藉與生俱來的危險感知能力，能夠精準地判斷目標的強弱。
就像現在這樣，它們只會用簡單的等級對比來傳達資訊，比如“比你強，比你弱，跟你一樣”，這就足夠讓葉籽做出初步判斷了。
“比我們危險….滑進….是蛇類嗎？”陳小安沉吟片刻，目光轉向葉籽，“去馴服一隻水鳥，然後用你的能力進水潭看看，能殺就別留過夜，不行就通知南宮烈他們過來一起處理！”
“好！”
葉籽答應一聲，快步走到旁邊一塊相對空曠的地方，深吸一口氣，然後微微仰起頭，發出一聲“吱~唧唧唧唧…”的清脆悅耳鳥叫聲。
這聲音聽起來並不響亮，但卻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律和頻率，在空氣中輕柔地盪漾開來，傳得很遠很遠。大約過了十來秒，不遠處的樹梢上傳來了細微的沙沙聲。
緊接著，一道翠綠色的身影自枝葉間掠出，姿態輕盈地朝葉籽的方向飛來。
那是一隻體型不大的翠鳥，羽毛色澤鮮亮，尾羽略長。
翠鳥穩穩地落在了葉籽伸出的手掌上，尖尖的小腦袋好奇地歪著，烏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與葉籽對視。
葉籽溫柔地撫摸著小翠鳥的羽毛，從口袋裡掏出一條事先準備好的小魚乾，小心翼翼地餵給它。
小翠鳥歡快地啄食著，發出滿足的輕鳴聲。
趁著這個時機，葉籽閉上眼睛，開始與它建立精神連線。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這個過程需要相當的專注和消耗。
大概過了三十秒，她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她轉頭看向陳小安和林燼，“可以了，幫我護法哈！”
“嗯！”小安認真地對她點點頭，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
葉籽深呼吸一次，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她手上的小翠鳥立刻像是接收到了某種東西般，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
小鳥在空中有些不穩地轉了幾圈，似乎在適應，隨後便朝著老鼠指示的水潭方向飛去。
“她這是….附身在鳥上了嗎？”林燼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看好她別被其他因素影響到就行了，其他事你別問！”陳小安壓低聲音回道。
林燼聽話地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什麼。
幾分鐘後，葉籽突然睜開眼睛，臉上已經出了不少汗水，額頭和鼻尖都掛著晶瑩的汗珠，呼吸也比之前急促了一些。
看來使用這個附身類技能確實讓她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和體力。
“怎麼樣？”陳小安立刻關切地問道，同時遞過一塊乾淨的手帕。
葉籽緩了口氣，說道，“是泥巴怪！灰色的！”
聽到這話，陳小安略微沉吟，隨即快速分析道：“不是紅色那就不超過三級，能力是分裂，行動不快，我去嘗試殺它！”
“好！”
….
幾人貓著腰，壓低腳步，謹慎地靠近水潭。
“它的攻擊手段不多，除了會像彈簧一樣發動一個蓄力攻擊，就是會分裂無數小軟泥射出來，要被碰到了，它們會透過你們的嘴巴鼻子眼睛等等洞鑽進身體裡殺死你們，所以萬分小心，”
臨進水潭的時候陳小安再次叮囑道，“一會我嘗試殺死它，殺不死就回基地，帶個高爆燃燒彈來炸死它！”
“要不我現在回去給你們背過來？”聽著又鑽鼻子又鑽耳朵，林燼感覺有點怕怕的，臉上露出明顯的不安表情。
葉籽轉身，伸出食指戳著他的腦袋說道，“在你們那邊我們不知道怎樣，在這裡，槍支火藥優先留給普通士兵，能用超能力殺手就用超能力解決，以後別問這種懶人問題明白不！”
“是！主人！”林燼立刻挺直腰板，小聲回應。
水潭不大，大約只有十幾平方米，一眼就能望到頭，水面上漂浮著一些枯枝敗葉，還有幾片腐爛的樹葉在緩緩轉動。
“電棍子給我！”陳小安向林燼伸手。
“哦~”林燼趕緊掏出那根黑色的電棍，雙手遞給陳小安。
只見她接過電棍，然後把功率調到最大，電棍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接著毫不猶豫地往水潭邊邊一扔。
“啪！”一聲巨響，電光四射，藍白色的電弧在水面上跳躍著，整個水潭瞬間被強烈的電流覆蓋。
這種軍用的電棍威力真不小的，一瞬間小水潭的魚蝦全浮了起來，白花花的魚肚皮翻向天空，還有幾隻小蝦米在水面上抽搐著。
幾人屏住呼吸，耐心等了一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面。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水潭依然平靜如初，沒有任何動靜。
“沒反應？”陳小安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難道它已經離開了？”
“沒有！”葉籽指了指水潭不遠處，一隻毛茸茸的土撥鼠正藏在一棵老樹的樹根底下，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像個哨兵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水潭，表情十分認真，“它一直在監視著。”
話音剛落，原本平靜的潭水突然開始冒泡，咕嘟咕嘟的。
緊接著，一個灰色的，像一坨巨大鼻涕蟲的玩意兒，從水裡浮了上來，它大概有三米五高，渾身黏糊糊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泥腥味。
人與魔見面，你死我活，泥巴怪也不管電棍直接往他們撲來。
“來了，你們走開！”陳小安清喝一聲，指尖驟然凝聚出一根璀璨的光矛，直直朝泥巴怪扎去。
葉籽和林燼兩人默契地迅速向後掠去，將戰場讓給了陳小安。
那泥巴怪看似笨重，反應卻異常敏銳。
光矛襲來的剎那，它龐大的身軀竟在原地猛地彈起，彷彿一塊巨大的果凍，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避開了這一擊。
它沒有絲毫停頓，藉著反彈的力道，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陳小安的方向勁射而來。
陳小安眸光一凝，身形輕盈地側身閃過這記突襲。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指尖迸發出數道細小的光矛，如同暴雨般密集地射向泥巴怪。
“轟——”
光矛精準命中，帶著些淨化之力，灼燒著泥巴怪。
泥巴怪發出一聲嘶吼，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表面不斷冒起氣泡，彷彿沸騰的開水。
緊接著，它那如同巨型鼻涕蟲般的身體開始急速蠕動，無數細小的泥巴從主軀上剝離，如同天女散花般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密密麻麻的。
陳小安早有防備，玉手向前一揮，一道耀眼的光圈憑空浮現，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飛射而來的泥巴撞擊在光圈上，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隨即被淨化之力湮滅，沒有一滴能夠突破防護。
泥巴怪最可怕的便是其“無孔不入”的能力。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泥巴，一旦接觸到目標，便會如同鼻涕蟲一般，透過目標的鼻孔、口腔甚至皮膚毛孔鑽進體內，一路侵蝕血肉骨骼，最終控制宿主的身體，奪人性命。
即使實力遠超泥巴魔怪，如果沒有有效的防禦手段，也難逃一劫。
然而，面對開啟了防護的陳小安，泥巴怪的這招殺手鐧卻失去了效果。
“呲——”
一把鋒利的光刀不知何時出現在陳小安手中，刀刃閃爍著寒光，帶著破空之聲狠狠劈向泥巴怪。
這一刀勢大力沉，直接將泥巴怪劈開了一道猙獰的缺口。
“吼！！！”
泥巴怪發出淒厲的慘叫，它拼命地扭動著身體，試圖將被劈開的缺口重新粘合併恢復完整。
陳小安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
她撐著防護光圈，手中光刀揮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斬擊都精準地落在泥巴怪身上，留下道道深長的傷口。
泥巴怪整個身體突然在變，形成一張大網，把陳小安的光圈全部籠罩在裡面，然後整個泥身還是扭轉，想以此擊破她的光圈。
“她沒事吧？！”林燼看著已經消失的光圈擔心道。
“放心吧，她的圈沒那麼容易破，”葉籽很放心道，“而且光元素對它有淨化功能，它現在就像掉進一塊滾燙的鐵板上，很快它就頂不住了！”
果不其然，那張大網僅僅堅持了數秒，便開始出現道道裂痕，最終轟然破碎，小泥巴掉了一地。
陳小安的身影再次顯露出來，她依舊被耀眼的光圈包裹，毫髮無傷。
只是，手中的光刀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把光刀。
她瞄準泥巴怪的主體，刀光劍影，令人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她的動作。
泥巴怪所有手段盡出卻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它瘋狂地扭動著身體瘋狂後退，試圖躲避追擊。
陳小安只憑著二級的實力，卻壓著三級的泥巴怪砍，光異能的強大之處，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想要徹底解決泥巴怪並非易事。
它的唯一弱點是藏於體內深處的一枚小小晶核，只有找到並擊碎這枚晶核，才能真正殺死它。
否則，即便將它砍成碎片，它也能重新聚合復原。
泥巴怪主體被砍得越來越小塊，意識到了繼續纏鬥下去，被找到核心只是時間問題。
它意念一動，地面上散落的泥巴以及它主體的殘餘部分，竟然全部開始壓縮凝聚，隨後猛地彈射而起，朝著四面八方勁射出去，威力之大，直接把沿途的樹木都射了個穿透。
葉籽和林燼原本在一旁觀戰，此刻見居然有幾坨泥巴朝自己這邊射來，嚇得臉色煞白，連忙狼狽地躲閃開來。
“小心！”陳小安見狀，操控光矛，精準地將射向葉籽的幾坨泥巴釘在了地上。
林燼的反應也不慢，奈何三級泥巴怪的速度對他來說實在太快。
儘管他已經竭盡全力閃躲，但還是慢了一步，被其中一團泥巴正中他的大腿，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而更神奇的是，泥巴擦覺自己碰到活物之後，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主動往活物身上撲。
“女俠救命！！！”
林燼只感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那團泥巴爬上了他的胸口，迅速軟化分裂，化作無數細小的鼻涕蟲狀的小泥巴，扭動著身體，拼命地往他的七竅鑽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根電棍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精準地砸在林燼身上，連同他身上一堆蠕動的泥巴一起電翻在地。
小泥巴怪們被電得噼啪作響，然後迅速軟化成泥水從林燼身上流淌而下。
是陳小安出手了。
她幾步奔至林燼身旁，先是警惕地確認了他身上的泥巴已經完全失去活力，這才彎腰拿開他身上的電棍，轉身遞給葉籽，語氣急促：“它竟然會知道逃跑？！是特殊變異種！”
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興奮，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當機立斷地道：“阿葉，你去追左邊那塊大的，我去右邊！！”
“好！沒問題！！”
話音未落，兩人已分頭行動，身影快速消失在林間。
隨著陳小安和葉籽的離去，周圍重新恢復了安靜，只剩下空氣中淡淡的焦糊味，以及林燼那痛苦的呻吟聲。
躺在地上的林燼，只覺得渾身麻痺，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被電流侵蝕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艱難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恢復了一點知覺。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左腿因為之前泥巴怪的射擊而隱隱作痛。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回想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仍然感到一陣後怕。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他就要被那些噁心的東西鑽進身體裡！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菊花一緊。
環顧四周，陳小安和葉籽的身影早已不見，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孃的，得趕緊離開這兒，誰知道還會冒出什麼東西來……”林燼低聲咒罵了一句，一瘸一拐地朝著遠處的馬路邊挪去。
剛走出沒多遠，身後忽然傳來細微的“咕嚕”聲，像是某種粘稠液體在蠕動。
林燼猛地頓住腳步，轉身——
就在他身後的池塘邊緣，一團足球大的泥巴正緩慢地爬出來。
這才是真正的本體！
那團泥巴似乎感知到了林燼的目光，模糊的臉上竟隱約浮現出一種擬人的猙獰表情。
“咕咕……你好香，吃你！”難聽的咕嚕聲中夾雜著類似人聲的含糊音節，那團泥巴猛地彈射而起，像彈簧般朝林燼撲來，“她不在了……沒人保護你了！”
“保護我？”林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閉上眼睛，放鬆了身體。
泥巴怪兩個起落便躍至他面前，身軀迅速拉伸膨脹，化作一張巨大的泥網，當頭罩下。
就在泥網即將觸及面門的瞬間，林燼動了。
他右手的三根手指猛然併攏成爪，指尖寒光一閃——
“噗嗤！”
泥巴怪的動作戛然而止，三根手指如同鋼釺般穿透其主體，精準地夾出了一個彈珠大小的灰色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