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百年秘辛
因懼於方天畫的威懾,地獄道十數人救起閻滕山後,連話也沒多說,隨即就離開了山門,或許是有些不甘,連傷了數十名天道弟子後疾馳而去,惹的天道一眾惱怒不已。
這之後,天道一方感謝了方天畫的相助,長風道人也讓溪風、流火四人接待好方天畫兩個,眾人忙著收拾善後。
當夜,方天畫和溪風攀談起,從他的口中才得知到地獄道前來尋事的原因。
原來,這起事件的源頭乃是起於一場百年前的一樁比鬥,當年,神州上僅有的幾個修煉到頂峰的至強者,因為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齊約共赴神州第一高峰墜神峰決一勝負。
其中,分別幾人是,天道道主玄天一,地獄道上代道主閻天君,天刀峰上代峰主皇無極,修羅道上代道主逆天童,人道道主李太白,五人修為相當,都已入登峰造極之境,他們一戰,不想便是百日。
這百日裡,墜神峰上雷鳴不絕,劈山斷流的刀芒四處濺射,四季顛倒,彷如末日一般,神州上有名的高手都前來觀戰,但卻沒有一人膽敢上前,所有人都在峰底等候。
直到最後,走下墜神峰的,竟只有天道道主玄天一以及人道道主李太白二人,而那閻天君、皇無極、逆天童三人卻是不見蹤影,誰也不知道他們生死如何,也沒有誰知道這之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戰鬥。
玄天一、李太白二人對此皆是緘口不言,而此戰的結果,經李太白明言,玄天一實力通玄,是以一人之力戰勝了他們四人,由此,玄天一獲得了天下第一的名號,一直保留到現在,從未改變過。
而參與這場曠世決戰的閻天君、皇無極和逆天童三人,外界一致斷言都已在這場戰鬥中身死道消。
於是沒過多久,他們各自的宗門便各自推選出了新的領袖,而隨著這個變故,也令神州的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刀峰沒了皇無極,從此一蹶不振,雖然聲望依舊,但是終究是敗落了。
青蓮劍仙李太白退隱修煉界,從此不問世事,一心修煉,如今百年過去,除了眾人知道他還在以外,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修羅道眾在逆天童領導時曾風頭一時無兩,沒了他的存在,也自此選擇了蟄伏,除了在血冥海域活動外,極少再在神州興風作浪。
而至於地獄道,新任道主閻無破因為懷疑這場戰鬥是由玄天一和李太白從中作梗,聯合殺死了他道中前輩,因此一直在試圖籠絡其他勢力挑戰人道和天道兩派,但始終未能得逞,最後無奈也就退居了海外,這一盤踞也是百年。
但因為一直心存憤恨,不相信上代道主會敗給玄天一,閻無破近百年來一直都在向玄天一滋事挑戰,但始終未能勝過一次,經過了大大小小的上百場挑戰,起初玄天一還能平心靜氣的應戰,但後來有些煩不勝煩,便開始選擇避而不戰了。
還放下話來,說是若想挑戰他,便先打敗他天道門中的人,而且還不能閻無破出手,必須是由地獄道和天道兩方的末輩弟子來進行比試,若是地獄道勝了,那麼玄天一就答應閻無破的一次挑戰。
但若是敗了,則要等到下一次挑戰的時間才能再次前來,而雙方弟子比試的期限,規定是每三年一次。
這個不成文的約定,兩派之間已經維持了也有二十多年,比試結果基本上都是由天道勝出,地獄道很少贏過,而今年,則是恰好又到了比試的時間。
溪風數月前之所有匆匆忙忙的離開皇城,也是因為收到了這個訊息,方才慌忙趕回以閉關應戰的,只是沒想到,此次地獄道派出的人都極為厲害,倘若不是方天畫的阻攔,他們就輸定了。
輸了都是小事,但是溪風師尊因為某種關係已閉關許久,極難抽身,若是此次輸了給地獄道,致使閻無破攻上山門,屆時恐怕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所以,因為這個關係,天道里面由上到下的人都對方天畫感激不已,也就沒有人因為他正被大唐通緝的罪犯身份而排斥,反而是對他很寬鬆,天道任何地方都可以由他隨意遍遊。
而因為這,溪風得以帶他四處觀賞,不僅看了天道的各處修築地,還帶他去了溪風師尊以前的修煉室,在這裡,方天畫看到了一幅字帖,是由溪風師尊親手題的。
字帖上寫了十三個大字: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
筆鋒飄渺出塵,蒼勁有力,收筆處自有一股說不出的遺憾之意,讓人觀看後有些心堵的感覺,方天畫看的不太明白,但大致能夠知道這字帖的意思,是在表示修煉者未能達到此道巔峰,說很遺憾的意思。
第三天夜裡。
方天畫在臥房靜修,突然感覺到懷中的六道輪迴盤殘片猛然的震動起來,一下子就飛出了窗外向著外界竄去,他一發現,驚得急忙追趕了出去。
六道輪迴盤殘片在前面飛的極快,他在後面拼命的追趕,這東西對他來說極為重要,是絕不容丟失的,他在後面看得清楚,這殘片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一樣,只是認準著一個方向狂飆。
快的都快沒了影,好在最後,終究是他的速度技高一籌,將這活脫的小東西給擒拿了住。
不過,拿住了還不好使,這六道輪迴盤殘片還是蹦躂個不停,緊握在他手中還將他往一個方向使勁拖著過去,連拖帶摔的,讓方天畫好不狼狽。
沒一會兒的功夫,殘片就將他帶到了一處寶塔下,到了這裡,這小東西方才似乎有意的消停下來,沒有再作怪。
方天畫於是擦著滿頭汗水打量著面前的寶塔,他認出來,這裡是天道後山的沖天塔,在白天的時候曾聽溪風提起過,不過卻沒有帶他來過這裡,反倒是有意的避開,似乎這裡有他們不好外露的秘密似得。
方天畫沒有多想,說要進去看看,轉身就要走,但是就是這個時候,沖天塔內突然傳來一股詭異的波動,在他手中的六道輪迴盤殘片又詭異動了起來,冷不防的一下就帶他撞破塔門闖了進去。
塔內出乎意料地一片破敗,裡面的地面更有一個大豁口,向外散發著詭異的紅光,方天畫一時不查,被六道輪迴盤殘片這麼一帶頓時掉落了進去。
差不多落了十幾息的時間,方天畫才落到底,還容不得他罵咧,他就看到,他身處的地方是一個空闊無比的詭異石殿,石殿地面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印文,印文布成了一個龐大的陣法。
而這陣法,則在時刻不停的揮散著強大的氣息,僅僅是感受到一絲,就令方天畫渾身氣息緒亂不已了,他有個錯覺,眼前的這個陣法,彷彿能夠輕易間將他粉碎掉一樣。
這令方天畫大吃一驚,要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就是洞虛境初期的超級高手,也不可能說一擊就將他殺死,但是他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陣法可以辦到,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陣法,竟然會有如此強大。
但這些,都還不是最令方天畫感到震驚的,真正讓他震驚的是,在這陣法的最中心上三尺處,一塊向陣法不斷傳輸著光華的物件,極為的眼熟,除了小一些,與他手中握著的六道輪迴盤碎片簡直一般無二。
這竟然又讓他發現了一塊六道輪迴盤!
方天畫還在驚歎,突然的,他手裡的那塊融合過的六道輪迴盤殘片猛的一下子產生了無比的力量向前湧去,但被他早早提防給死死握住了,但是對面陣法中心的那一塊卻是沒有任何阻礙。
似乎是兩者之間有一股莫大的吸力,方天畫手中的這塊被攔下了,對面那塊當即就脫離了陣心飛撲了過來。
只聽鏗的一聲清脆響,兩塊同屬一源的六道輪迴盤殘片登時便合二為一,龐大的七彩光華怦然乍現,投射出去數十里依然清晰可見,沖天塔上方無盡的天空黑夜,忽然間風雲大作,雷聲陣陣。
整個沖天塔陡然間也劇烈的抖動起來,積累的灰塵濺落不停,石殿上的陣法失去了六道輪迴盤殘片的支援,赫然失去了光華,一條條裂紋猛的迸射開來,蔓延至塔身,不斷的向上覆蓋,碎石滾滾,沖天塔面臨崩塌。
方天畫臉色蒼白,他完全沒有料想到這樣的情況,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都是這該死的六道輪迴盤殘片作怪,竟然自己就找到分身融合了,他本來是看到了也沒起心思要奪走的,畢竟這裡是溪風的宗門,人家把他當上賓,他就算心動也不會動手的,這是原則問題。
但是現在,完全就出乎了他的掌控,六道輪迴盤殘片都融成了一體,這讓他怎麼分開,若是被發現,簡直就是百口莫辯啊!
而且看這石殿的情況,陣法下面似乎是有封印了什麼東西一樣,此刻隨著陣法的崩裂,一聲聲怒吼不斷的從裡面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方天畫光是聽著,就被震的直欲吐血了。
未免被發現,加上眼前不容樂觀的現象,兩相考慮下,方天畫想都不想便轉身飛快逃出了石殿,奪門離開了沖天塔,回到臥房內,將還在熟睡的綠魈抱起,連給溪風打聲招呼都不,就一刻不停的向著山下逃竄。
這不是廢話嘛!
現在的這種情況,他怎麼還敢和溪風打招呼,豈不是自尋死路?
這個時候,他已經聽到天道各處都響起了人們的喧鬧聲了,好多人都看到了沖天塔的異常趕了過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奔至山腰,方天畫回頭看去,就見那沖天塔位置所在的天空上方,映照著鮮血一般的殷紅,刺眼的讓人恐怖,一聲聲震天動地的吼叫也在傳來,就是他之前聽到那種叫聲,讓他難受的不行。
放不下溪風的安危,他正想是不是回去看看情況,突然就在這時,從那沖天塔的位置猛的又出現了一股正氣浩然的氣息,比之那吼叫聲還要強大,瞬間將那聲音的威勢壓下了三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原本石殿牆壁上的一副人物壁畫中,憑空浮現出一道身影來,是名白髮出塵的持劍老者,正是這天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領袖,神州至強的玄天一,他是被陣法下的吼叫聲驚動的,一出關便發現了眼下情況,頓時打出一掌壓住了破碎不堪的陣法。
玄天一在震驚之餘,也當即發現,懸掛在陣法之上的六道輪迴盤殘片不見了,霎時間心頭一震,暗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石殿下的存在,他也壓制不了多久,馬上就要破封出關了。
山下,方天畫鬆了一口氣,以為應該不會有事,懷著忐忑的心情終究還是離開了琅嬛山。
而就在他離去不久,那處石殿下封印的存在終於是破封出來了。
吼——
震古爍今的一聲巨吼,仿似來自遠古,僅這一聲吼叫,就以沖天塔為中心將方圓數里的地面破壞殆盡。
在天道眾人的目光中,就瞧見一道猩紅的血影和一道幽藍的光影從漫天的塵煙中直衝上天際,一番糾纏,最後猩紅血影被幽藍光影一擊打入了地面,光影瞬間幻化出影像來,成為一個高約數百丈的投影,是玄天一的樣子。
眾人當即齊齊跪拜在地叫道道主,玄天一沒有時間理會,操使著彷如大山般的手掌,一掌便印在了那團猩紅血影的所在處,驚天的一聲炸裂,在一聲慘叫中,那處地面當即深陷數十丈。
從那處深坑中,響起了一道無比桀驁的男子聲音:“嚯嚯嘎嘎,小毛頭,你擋不住本尊的,本尊現在已經脫困了,誰也攔不住的,憑你這般能耐,能夠困住本尊幾時呢?嚯嚯嘎嘎!!!!”
玄天一凝重的哼出一聲,再施威能,將血影重重的壓制住,短時間,血影絕難逃出,但事實卻如這血影所說無誤,待到‘它’恢復了昔日手段,憑藉自己的手段,是怎麼也攔不住的了。
神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