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尋找線索
一望無際的天空中，狂風呼嘯，夾雜著冬日的餘溫，一路上的青草都長出了嫩芽，生機勃勃。只可惜，這支隊伍走在這片嫩綠的草原上，似乎並沒有保護好這片土地的意識，反而像是在“踏青”。一人兩匹馬，近百人，在這片新長出來的青草上，盡情的蹂躪著。
這一隊人，赫然是雲離的部族騎兵，他們不緊不慢地向禿尾巴河走去，想要和西姆可探險隊會合。在行軍的過程中，每一支十人的隊伍都井然有序，隊形散亂卻不失森嚴，儼然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
最重要的是，在行進的過程中，除了風聲、馬蹄聲和傳令兵的喊聲之外，軍隊裡的一切都很安靜。要知道，即便是大部族的宮帳軍，在戰鬥的時候也不可能保持隊形不亂，更不要說在路上了。
一名騎兵翻過山坡，向雲離所在的營地衝了過來，在距離他還有十多步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韁繩，放慢了速度。戰馬在距離雲離還有四五步時停了下來，向他報告道：“頭兒，禿尾巴河就在前面，距離這裡只有三公里，我們沒有發現馬賊，只有四個斥候，西姆可和烏木達都沒有。探子報告說，他們已經率領其他的探子向西走了。距離應該不會太遠。”雲離回憶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說道：“谷卑希，你做得很好，回去吧。”來人正是谷卑希，他剛剛成為首領的護衛隊長，跟隨雲離度過了一個血腥的夜晚，他對雲離的救命之恩充滿了感激。
“駕”雲離一腳踹在馬背上，鞭子一揮，帶著眾人向禿尾巴河的方向狂奔而去。禿尾巴河，春天的時候，一條小溪從河面上流淌下來，水流中夾雜著一些細小的冰屑，在水流的沖刷下，漸漸的融合在了一起。這條河，冰冷刺骨，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如果不是春天，這條河的水位還不到成年人的腳踝，就算是戰馬，也不會輕易的透過。水是部落的命脈，尤其是一個部落，更是一個部落的生死存亡，大旱的時候，更是關係到一個部落的牲畜、馬匹、甚至是部落的生死存亡。水源和牧場永遠是造成草原失血的主要因素，只要有水源和牧場，任何一個部族都能快速發展。
雲離策馬在河邊慢悠悠地走著，打量著周圍的地形，心中有些惋惜，忍不住感慨：“這裡真是好地方，要不是這條河的水量太少，季節也會斷流，倒是一個不錯的落腳點！”一勒韁繩，勒馬止馬，對周圍的情況瞭如指掌，雲離傳命：“所有人在這裡稍作休整，等候探子的到來。哥達，你帶著十個騎兵，在附近巡邏，不要掉以輕心。”哥達十騎長一聲令下，立刻帶著十個騎兵小隊，和隊伍分開，給士兵們講解了一下巡邏的細節，這才四散而去。
在他的身後，所有的騎兵都下馬休息，十騎長則是讓自己的騎兵休息、進食，讓他們的戰馬恢復體力。至於雲離的行囊、食物、馬匹，都是由護衛們來安排的，並不需要他這個族長來操心。他現在擔心的是那些斥候，還有這次任務的安排，有沒有漏網之魚。
日中時分，陽光穿透厚重的烏雲，灑下一片溫暖的陽光，將這一冬天隔絕在外，讓草原上的牧民們感覺到了一絲暖意，不再那麼冷。西姆並沒有心情欣賞禿尾巴河以西的馬賊，他撫摸著馬蹄留下的痕跡，估算著馬兒離開的時間，看著馬蹄上的深淺，判斷著馬賊們的數量，估算著馬賊們的數量。
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馬蹄印後，西姆可十騎長就伸出了一隻手，摸到了一堆黑色的糞便，湊到了他的面前，仔細地聽著。西姆對此並不感到羞愧，他的技術非常的熟練。在打獵的過程中，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夠吃到足夠的食物，他可是幹了不少活的，甚至比“重”的活都幹過！
西姆可轉開臉，用兩隻手抓了一把乾草，用力地擦了擦手。他將手中的枯草一丟，吩咐一名騎士道：“你去追烏木達十騎，不要再往南找了，直接往妥兒川草原走，路上小心那些山賊，如果沒有，我們就在妥兒川草原上匯合。”西姆可也帶著自己的騎士們翻身上馬，根據自己的推測，開始尋找馬賊的蹤跡。
在西姆可探馬隊二十多公里之外的一片平原上，一支由十幾輛馬車組成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為首的一名趕車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一道刀疤，仔細一看，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血跡，顯然是剛剛受了傷，而且剛剛受了傷，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喝水，只要他的表情變化，都會讓傷口變得滾燙。
一大群人正在大草原上艱難地穿行，他們身上的貨物和行李箱都很重，就連腳下的泥土都無法阻擋他們的步伐。一名男子忽然摔倒在地，包裹掉在了地上，他一臉驚恐，似乎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但就在他的手碰到包裹的一瞬間，背後傳來一股勁風，“啪”的一聲，他身上的衣服再次出現了一道血痕。那人又一次摔在了泥地裡，臉上髒兮兮的，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一個騎士走了過來，指著地上的人，高聲喝道：“你們是奴隸，記住，你們是奴隸，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否則，我不會讓鞭子落下。如果還出什麼，那就不是鞭子了，而是一把劍，一把弓。”從天空中俯瞰下去，可以看到一隊隊騎士在馬車周圍遊蕩，他們的眼睛一直盯著商隊，不讓商隊裡的人逃走。
強盜頭子雙眼放光地盯著這支隊伍，心中暗喜，這可是一頭大肥肉，抵得上他們兩三個月的收入了。“如果我每天都有一頭這樣的肥羊，用不了幾年，我就會成為這片草原上的一方霸主，就連各大部落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把女人、牛羊、糧食都給我。”強盜頭子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憧憬，就像是一條通往人生巔峰的道路，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之中。回頭一看，幾十輛馬車，三百多個奴隸，還有他們的戰利品，這幾天簡直就是他們的福氣，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正午過後，太陽緩緩地向西移動，沒有因為任何人而停下腳步，而是堅定地向著自己的歸宿而去。在光尾河畔休息的雲離等人，也收到了西姆可傳來的訊息，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一聲令下，所有的鐵騎紛紛翻身上馬，直奔妥兒川草原而去。
就在雲離等人抵達妥兒川南部的時候，三匹戰馬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定睛一看，赫然是西姆可。
西姆可跑到雲離跟前，向他彙報道：“馬賊有四十多輛馬車，車伕和他身邊的貨物，應該是被偷襲的商隊俘虜。200多名馬賊，一邊騎馬，一邊警惕著四周，防禦並不森嚴，也沒有派出太多的斥候，搜尋了一里地。我們的斥候潛入了一公里之內，他們都沒有發現，或許他們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雲離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得到的訊息，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這才抬起頭來，“還有多少距離？”
“馬賊距離這裡大概有五里地，探子們隔著兩裡地監視，以免被馬賊發現。”
“是啊！西姆可，這一次你做的很好，等這次任務結束，我會好好獎賞你。”
“這是你的僕人職責所在，不配得到大人的嘉獎。”西姆可低下頭，一副老樣子。
雲離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西邊，太陽已經快要到了草原的另一端了。
“按照現在的速度，最多一個小時，他們就會停止進食，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行動了！”“西姆可，你密切關注馬賊的動靜，一旦他們停下休息，或者是在營地裡安營紮寨，我們會在第一時間發起進攻。對了，那邊是烏木達嗎？”雲離想起了一支探馬隊，忍不住問道，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太過大意，忘記了烏木達的十騎軍。這是他第一次帶兵，既有些激動，也有些擔心，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再加上即將面對的是一場真正的戰鬥，難免會有一些失誤！
“烏木達他們已經到了，就在東面，大約四里外，和馬匪保持著兩裡的距離。”西姆可飛快地彙報著，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被頭目誤會，認為他是在拖延時間，還是在執行任務，而烏木達的探險隊已經到了。
他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以為十騎隊出了什麼事，一顆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很好，兩位都很好，等馬賊紮營後，你們就立即想辦法，將方圓一里內的馬賊全部清理掉，記得要迅速，不要被其他馬賊察覺。清理完了，馬上向我報告。我們會用我們的彎刀和弓箭，為我們的族人提供大量的食物和食鹽，如果我們計程車兵被發現，沒有辦法清理乾淨，那麼，我們就會發動進攻。”雲離說著，一臉的堅定，營地中還有數百名老老小的孩子，這些山賊的不義之財，就讓他們來做點什麼吧，至少能救數百條人命！
雲離一聲令下，三匹探馬獸再次啟程，繼續執行他們的任務。
“哥達，你帶著五十個人，慢慢往妥兒川的西北方向走，你看到了麼？你的人躲在兩公里開外的一個小山坡上，隨時關注我們的動靜，如果我們發起進攻，你可以從左側繞過去。明白麼？”雲離轉過身來，向這位在泰格手下敗將的十騎長下達了命令，看樣子，雲離是打算用這種新的騎射戰術來鍛鍊自己的軍隊了。
哥達的臉色漲得通紅，他很興奮，這說明了他對自己的信任，泰格雖然訓練得很好，但從來沒有這麼努力過，一定要讓老大失望。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激動地說得渾身：“族長，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如果我輸了，哥達也沒臉再去見你了，我會為你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說著，哥達的目光從雲離身上移開，落在了泰格的身上，一臉的挑釁。
泰格勉強地笑了笑：“哥達兄弟，祝你一路順風……”哥達說到這裡，忽然扭過頭去，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泰格一樣。泰格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他也知道，這畢竟是自己的小舅子，必須要客客氣氣的，不然回去的話，肯定會被這隻小老虎說成是他的弟弟。
夜幕降臨，草原上一片寂靜，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雲離讓五十多個士兵喝了點冰鎮的乾酪，他們可不想捱餓，馬上就要做苦力了。
在這寂靜的黃昏裡，把你的耳朵豎起來，仔細傾聽。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過雲離等人的反應並不大，只有那些守衛還在全神貫注的盯著，其他計程車兵也都知道，這支騎兵只有一匹，威脅不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姆可十騎長，他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拿著一柄匕首，匕首上還帶著點點血跡，顯然剛剛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西姆可氣喘吁吁地說道：“頭兒，已經幹掉了七個斥候，他們都是用弓箭射死的，而且還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將他們的屍體清理乾淨。”
“很好!”陳小北點了點頭。雲離淡淡一笑，翻身上馬，抽出一張弓箭，所有人都跟著他上馬，開始準備戰鬥。同時，他對著遠處的哥達摩人打了個手勢，對方也跟著動了。
雲離微微催動坐騎，緩緩向兩公里外的馬匪營地走去，他的速度並不快，谷卑希和侍衛策馬，將雲離護在身後。又走了三里路，烏木達十騎士和十多個斥候也加入了隊伍，一場突襲馬上就要開始了。
而在西北方向兩公里處，這一小隊人也在緩緩前進。突然，一個身材矮小，面容英俊的騎士走出了自己的十名騎士，其中一名騎士走到了哥達的身邊，懇求道：“哥達先生，我要求弓箭手繞路，然後讓我的十名騎士先衝入敵陣，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們絕對不會輸給泰格，用我們的彎刀和弓箭來證明，他們的訓練比我們好，但他們的殺傷力並不比我們強！”
哥達望著信誓旦旦的卡多，心裡暗自嘆息一聲，對著新卡多說道：“沒能好好訓練，讓泰格他們一直壓著你，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哥達的聲音突然一轉，斬釘截鐵地說：“不過，我會先去攻打敵軍的大本營，我已經向團長下達了命令。”看到哥達的表情，新卡多就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當前鋒了，他放慢了速度，轉身回了自己的騎兵小隊，心中暗暗盤算：“等下我騎著馬，多放幾箭，雲離讓我先射騎兵，然後再射軍中的兵器。”
一名滿臉刀疤的青年正圍著篝火，在篝火旁烤著一塊羊肉，嘴角掛著水珠，不斷地擦拭，卻依舊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一拍肚皮，肚子咕嚕嚕的響了起來，他實在是太累了，也太餓了，今天什麼都沒有吃，只有中午休息的時候，喝了點河水，還有一些野草。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神迷離，一個沒站穩，一隻手搭在了燒烤架上，“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一名馬賊見狀，勃然大怒，快步上前，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身上。青年抬起手來，在他的胳膊上和後背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螻蟻一樣的奴隸，也敢阻攔我，我要殺了你......”馬賊見狀，頓時大怒，握著鞭子就要狠狠地抽他一鞭子，以洩心頭之恨。青年呆呆的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能夠想象到，自己會是怎樣的一副悽慘的樣子。
馬賊的鞭子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有些慌亂，睜開眼，卻看到一支箭矢插在了他的脖頸上，半支箭桿插在了他的脖頸上，“汩汩”作響。他下意識地四下張望，想要找出這支箭的來歷，想要知道是誰救了自己這條卑微的性命。遠處，一名穿著皮襖，頭戴皮帽的騎士，正拿著剛剛射出的一箭，正對著這邊。
“啊，敵人來了……”
頓時，馬賊們大亂，有人找彎刀，有人找弓箭，有人找馬，有人找人。
那名被鞭打的青年抬起頭，看到了不少馬賊中箭，從馬上摔了下來。就在他迷迷糊糊地回憶著剛才那一幕的時候，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吉姆，你躺下，別被箭射中了。”
被他一扯的，青年的聽力也恢復了正常，“嗖嗖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馬蹄聲震耳欲聾，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衝了過來！
又是一箭射中了一名想要翻身上馬的馬賊，雲離彎弓搭箭，一支箭矢搭在了一名馬賊的身上。百多名騎兵按照平時訓練的戰術，從四面八方突進，以戰馬的速度將對方團團圍住，不讓他們脫身，同時不斷地向對方開火，將對方團團圍住！這是一種繞圈的騎射戰術，也可以說是包圍獵物，將獵物團團圍住，一點一點地消耗。
“吹響號角，投擲標槍，準備戰刀，衝！”騎兵們組成了一個衝鋒的隊形，拔出了長劍，揮舞著長劍，收割著每一個持槍的生命。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死不休！”所以，他說：“放下你的武器，放棄你的生命！”騎兵們終於大吼一聲，揮動著手中的長劍，震懾住了剩下的山賊，發出了勝利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