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
因是放飯時間,周圍的農役,來來往往。
看到這裡昏厥了倆人,農役們只麻木的掃一眼,便繼續走自己的路,仿若這種情況,早已是稀鬆平常。
劉勖痛心萬分,遙望遠處,嗎個雞,那十幾個看管的役長,竟在吃烤肉!
氣的牙癢癢的劉勖,自己也餓的頭暈眼花。
記憶裡,農役吃完飯就得繼續下地種田,光是回顧原身那短暫僅一天的種地日子,劉勖都腰疼——
哎喲,腰要一直彎著,在地裡鋤,一個人一天要鋤近二十畝地!
牛一天也才能耕地兩三畝!
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一天下來,腰都沒法直起來!
環顧四周,雜草藤蔓已被開路開到了幾十米遠之外,只要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鑽進雜草裡。
影子都看不到。
逃跑的心一旦揚起,便是蠢蠢欲動。
“秀秀?醒醒?爹帶你去吃好吃的。”劉勖心疼的推了推秀秀,秀秀連睜開眼都困難。
急性腎衰竭死不了人,但是不及時治療,那是必死。
雖說捨不得自己在現代的百億身價,劉勖強烈的想回到現代!
但是眼前,兩條人命要他救啊。
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呃……”衛子漪虛弱一聲,掙扎著想站起來。
看到她醒了,劉勖一喜,但只能心疼道:
“子漪,我們必須逃跑,你看遠處,咱們鑽進雜草裡,就能溜掉了。”
“逃跑?被抓到可是要殺頭的……”衛子漪淚流滿面。
“不逃必死,逃了還有一線生機,秀秀再不及時治療,她今天就會死,你考慮考慮秀秀!”
劉勖咬緊牙關,同時眼神警惕的盯著遠處的役長們。
他嗎的,你們吃著肉就算了,竟還有酒喝!
這邊連乾淨的水都沒有!
秀秀是衛子漪活著的唯一支柱,劉勖的話,讓她很惶恐,但是:
“秀秀就是餓壞了而已,要是逃了,這荒蠻之地,哪裡還有吃食?”
“夫君就……”
“別廢話了行嗎!趕緊給我起來!”
劉勖粗魯的一把拽起她,隨後二話不說,背起秀秀就是跑!
“啊……”衛子漪低低驚呼一聲,趕忙也下意識的跟著跑向遠處。
“站住!不準跑!逃農役者!格殺勿論!站住!”
倆人的動靜太大,甚至還沒跑出去幾米,就被役長們看到了!
“快點跑啊!”
劉勖抱著秀秀,一頭扎進了雜草叢,回頭一瞧,衛子漪這個女人,離他少說十幾米遠!
等她,可能會被役長一網打盡,不等,這個女人逃不了!
劉勖狠狠一咬牙!在雜草叢中放下秀秀,便瞪著追來的十幾個役長!
一腳就直接踹翻衛子漪身後那個!
“呃啊!”役長一聲慘嚎,踉蹌捂著肚子摔倒在地!
“竟然抗捕!拔刀!”
劉勖隨手就將裝著黑糊糊食物的陶盆,狠狠砸向後面的人!
衛子漪慌的跑一步摔一跤,眼看力有不逮之際!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都快點跑啊!”
“打死他們!咱們就不是奴隸了!”
“吾等百餘人不止!何怕這區區十幾人!”
劉勖衝著行屍走肉般的農役們連連大吼!一邊吼一邊踹翻三五役長!
突然而來的騷動,叫本就不安於現狀的幾人,愣了足足十秒,這才從一旁抄起鋤頭,滿臉木訥的走過來。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
役長們發現情況不對之際,劉勖趕忙拽起衛子漪,抱起秀秀,就消失於雜草叢中!
抱著癱軟如泥的秀秀,劉勖必須先找到水,給她大量喝水,不然她將併發左心室衰竭而死。
“丫頭?你醒醒?”
“渴了是嗎?爹帶你喝水去,醒醒?”
劉勖緊張的抱著秀秀,時不時晃一下,她已深度昏迷,耽誤一秒都要命!
“前面好像有木頭的建築!”
此時,衛子漪驚喜一聲,劉勖趕忙抬眼!
好啊!果然雖是涯州,但村子還是有的!
劉勖邁著大長腿,朝那村莊飛奔而去!
越過半人高的雜草叢之際,不遠處!就有一口井!
趴到井邊正要以吊桶取水,劉勖的手突然猛的一空。
抬眼,一個眼神尖銳的中年大媽,正獠厲的盯著他:
“私家井眼,一桶一錢!”
劉勖哪裡有錢?開玩笑!
“媼姨,小女快要乾渴而死,先欠著行嗎?”劉勖咬著牙,請求。
衛子漪心裡滿是酸楚,一是秀秀性命危急,二是……
一向冷酷無情的劉勖,竟願為了秀秀,下里巴人的求情。
“哼,你們一看就是逃跑的農役,哪裡給的起錢?”
“若是想喝水,可以,將來三日,來我地裡鋤地,便抵了這債。”老媼並不通情達理,甚至語氣咄咄逼人。
你嗎的,忍你一次!
“行!”
……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秀秀的四肢雖仍癱軟,但灌下大量水之下,在家劉勖一直在幫她按摩。
秀秀撒了幾泡尿,四肢明顯能動了。
見狀,衛子漪喜極而泣。
“嗚嗚……夫君,若是能活下去,奴家再辛勞也無妨,我們就在這好好過日子吧,帶大秀秀,奴家便知足了。”
劉勖苦笑著望向她:
“夫人,定居可以,讓你辛苦可不行。”
說話間,劉勖掃了一眼這村落,稀稀拉拉的茅草房,無規則的排列在空地上。
遠處也談不上有什麼農田,基本上就是,自己開墾的地,就是自己家的。
劉勖還在觀察之時,衛子漪已經忙碌起來——
拿著逃跑時還拎著的鐮刀,在割雜草。
“草曬乾了能當席子,也能當屋頂,咱們先有個寄身之所,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衛子漪看著劉勖,眼神仍惶然,像是說出這番話,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劉勖只能笑著點點頭:
“好,聽你的。”
說罷,佯裝沒看到衛子漪那驚奇的眼神,劉勖便鑽入雜草叢中——
餓死人了要,趕緊找東西吃要緊。
自己餓死沒關係,妻女可不能餓死,自己餓死了,或許就回去了。
但是現在,不就是為了這可憐的倆母女,才留下來的,當然了,劉勖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
折樹枝、摘野果,運氣好,還瞧見了被吃了一半的坡鹿。
聞一聞,勉強算沒腐敗發臭,把腿剁了,帶走。
回到井眼旁的雜草叢,劉勖心頭一驚——
剛才還是荒草從的一片,這個勤勞的女人,竟砍伐出了一大片平整的空地!
衛子漪瞧見劉勖手中的鹿腿,饞的下意識吧唧嘴。
眼神,寫滿了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