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生死搏殺，巔峰之戰
（*地下深淵*）
地下的一切，都是黑的；在這裡，除去頭頂上傾瀉下來的、一抹微弱的微光以外，再也看不見別的光芒。
破碎、混亂的岩層之中，艾爾傑正閉著眼，處於半夢半醒般的‘昏迷’狀態。
‘……我這是……跑到哪裡來了……？’
艾爾傑緩慢睜開雙眼，只見他的四周，被岩石、黃土等物圍繞起來，看不見別的東西。
他被靈能擊中了，艾爾傑心裡清楚，在看向上方、看向不知多少米之外的光明之時，他就明白了這一點。
‘啊……阿斯蒙蒂斯……那個混蛋……！’
‘這個混蛋，倒真夠厲害的，居然只用靈能，就把我從地上打進了地下……和納海瑪一樣的怪物……’
艾爾傑即刻起身，以靈能的震盪，除去身上的塵土，並站了起來，抬頭望向千米之上。
他看著因‘近大遠小’而變形的上方洞口，不由得暗罵一聲。
納海瑪、阿斯蒙蒂斯、亞斯塔祿……這三個帝王級的惡魔，幾乎無一例外地都是‘怪物’，是超越常理限制的怪物。
‘我雖然不清楚，那個魔鬼，究竟用了多少力道，但根據與納海瑪的交手經歷來看，這一擊絕對不算‘全力以赴’。’
‘幸好我有‘聖能’護體，完全抵抗了來自自然的影響，又及時抵消了靈能的大半衝擊，不然的話……’
‘換成其他人，估計現在……早就成了一團肉沫了……’
聖能與靈能協同調動，為艾爾傑擋下了這一重擊，雖然身軀不受控制，遵循著物理規律墜入地層，但並無損傷。
艾爾傑清楚地感受到了，為了抵擋這一道衝擊，他自身的靈魂，現如今變得脆弱無比。
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再度使用‘靈能’了，雖然肉體完好無損，但他的靈魂，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而聖能的祝福，擊潰了四周的‘土地’，又保護了自身的肉體，令其比大地所生出的岩石，還要結實百倍。
在諸多優先條件之下，艾爾傑自覺十分幸運，僥倖地保住了一條性命——耗費了如此多的能量，卻只能保下性命……
艾爾傑握緊拳頭，朝著面前的岩層打了一拳，便令其再度多了一圈痕跡，使裂紋向著四周蔓延。
他的敵人，太強大了；甚至於對於對方來說，一道普通的靈能衝擊，都要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愚蠢、無知的臭蟲，你們居然……將連蚊蟲都拍不死的力量，稱之為‘靈能’，真是可笑……’
‘【這，才配叫做……真正的‘靈能’……】’
在此之前，在向下墜落的過程中，艾爾傑於‘半夢半醒’的昏迷之中，聽見了君主的聲音，他曾如此驕傲的地說道。
擊碎大陸，留下痕跡——這對於尋常之靈來說，幾乎遙不可及的設想，在地獄君主的眼中看來，只是‘舉手之勞’。
他看向頭頂的光點，以雙手抓住石壁，又以雙腿用力一蹬，便一瞬間朝著地表上方，向著上方飛了出去。
‘目測……從這裡到地表，大約有兩千米左右，也就不過眨眼間的事情……’
‘阿斯蒙蒂斯，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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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炮火不要停，如有人倒下，即刻換人！”科本站在最前方，對著四周的將士們實時發令。
自人類方發動反擊以來，這於天地間綻放的七彩煙花，令惡魔們受到重創，至今已有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在這一段時間裡，沒有一個惡魔，能夠靠近至黑海堡壘百米之內，它們都在百米之外，被無盡的炮火所殲滅了。
“混蛋們！都去死吧！！”
“他媽的，兄弟們加油！我看這群鬼東西，再過不久就要死光了！”
“喂！我們來比比賽啊，看看誰殺的惡魔更多！”
“去你媽的！看不見這麼大的煙霧嗎，誰給你查數去，你個王八蛋！”
將士們士氣高漲，猶如有皇帝相伴之時，在大海上對抗群魔的那一刻，所有人集中一切精神，只為消滅惡魔。
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伊琳娜於下方微微一笑，如此想道。
這幫本來脆弱、愚蠢的人類，在此時此刻，透過合理、及時的各種手段，終於學會了奮起反抗。
即便他們的對手，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也再也不會因恐懼而動彈不得——反抗地獄的利器，已被掌握在他們手中。
“【這種鬧劇，持續不了太久的，伊利……你我都很清楚這一點……】”
“【靈能枷鎖……這種東西的時效，並不是永恆的，只要你但凡鬆懈一絲一毫，我就會宰了他們。】”
“【然後！我會把你們這裡，變成我手下的‘養殖場’，讓蛆蟲在你們的身上築巢，吃光你們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哈哈哈哈，你們這群東西，阻止不了我！等待著你們的，只有無可避免的死亡！】”
斯伯諾克猙獰狂笑，破碎大半的面容之後，可見無數只蒼白、肥大的蛆蟲，從他的體內鑽了出來，不停地蠕動著。
‘真該死……這個老混蛋說得對，現在雖然看起來，是我們佔了上風，但這些被解放的惡魔，比起以前來說更加強大。’
‘解放‘地獄本相’的惡魔，會令自身的實力，恢復到身處高維地獄之時，其完全鼎盛時期的實力狀態。’
‘就如同我在不久之前，對艾爾傑所說的那樣——來到人間的所有惡魔，其實力皆是不完全的。’
‘而解放‘地獄本相’這一手段，能在短時間內，令‘不完全’的惡魔恢復原樣，變成‘完全’的狀態。’
‘更何況，這些王八蛋還是‘精英階級’，比尋常的惡魔更要強上十倍……再加上本相的加持……’
伊琳娜勉強地維持著笑容，保持著‘從容不迫’的神色，面對著斯伯諾克的多般恐嚇。
實際上，她心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場戰鬥，人類方的勝率並不算大，甚至於可以說……幾乎為零……
現如今，人類方算是佔了上風，但即便如此，卻並沒有如伊琳娜所預想的那樣，將地獄軍團打的落花流水。
‘地獄本相’的完全解放，令伊琳娜超乎意料；而處於解放‘本相’狀態下的惡魔，比‘非本相’的狀態強出十倍。
因惡魔的出身、地位，以及所吞噬的靈魂總數所致，‘本相解放’所產生的增益，更有所不同。
也就是說，現在的人類們，是真正意義上地，正在與來自地獄的惡魔，進行‘正面’的較量。
名為‘人類’的種族，若想取勝，其最重要的一個先決條件，便是‘天選者’的存在，但是現在……
‘所有有關人類能取勝的設想，幾乎都不脫離一點，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那便是艾爾傑的存在。’
‘但是現在……就連我……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艾爾傑，你究竟去了哪裡……’
‘如果天選者不在場，那這些……所謂的‘努力’，就算能在短時間內持平戰況，卻依舊不能決定勝負。’
‘艾爾傑……你在哪裡，拜託了，快回來……快回來……’
‘只有你……只有你的存在，才能帶領整個世界，走向勝利……求你了，快回來……’
‘撒旦……亞斯塔祿……我……我不知道在你們當中，有誰能聽見我的禱告，但拜託你們，讓他回來……’
‘誰都好……誰都好，求你們了，一定要讓他回來，一定……’
伊琳娜於心間虔誠祈禱，對著無盡的虛無，輕聲呼喚；此時此刻，那個不可或缺的西海聖人，必須歸來。
無論是誰，又無論它們有何意圖，只要能令他迴歸這裡，都無所謂；若無法生存，又何談未來。
“【一幫蠢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卻還沒有擊潰敵方的據點嗎？】”
“【爾等愚昧無用之徒，朕要你們在手邊，又有何用！】”
如一頭龐大的野獸所發出的，沉悶、恐怖的吼聲，自天上的黑雲深處傳來。
一張魔掌——由黑色的濃霧凝聚而成的手掌，從黑雲之中降下，一掌拍在了正對南海的城牆上！
“糟了！快躲開！！”伊琳娜瞬間一驚，對著眾將士們大聲喊道。
然而為時已晚，在那魔掌落地的一剎那，處於黑海海域內的所有沿岸陸地，皆因此而猛烈一震。
伊琳娜亦被餘波擊中，一瞬間被震的倒飛出去，徑直砸在了北方的城牆上，留下了一片深邃的印記。
碎石從身後的牆壁墜下，將她的身軀埋在其中，伊琳娜咬了咬牙，從那由碎石堆成的土堆爬起，看向遠方。
這一刻，來自於她的‘最後保障’，那道強大無比的靈能枷鎖，消失了！
“【嘍囉們！都跟我上，遵循蒙蒂斯大人令旨，殺光所有人，衝啊！！】”
斯伯諾克飛上高空，活動起剛剛解脫的身軀，轉動大劍，朝著天空大聲怒吼。
一時間，所有被解放的惡魔們，不約而同地衝了上來——名為‘末日’的災厄，再度重現。
率先到場的則是‘空軍’——無邊無際的黑霧，籠罩了整座黑海堡壘；
守衛此地的人們，來不及發出臨終慘叫，便四分五裂；有些本領的人們，雖能與惡魔們纏鬥一番，但也只能被迫防守。
“【都別慌！！由攻擊態勢轉成防守，依照曾經的訓練，張開防禦隊形！】”
伊琳娜急忙張口，朝著毫無章法的大軍下令，提醒眾人——在海上遭遇群魔之後，所改進出來的‘全新陣型’。
她看見了，她的將士們聽從了她的建議，每四至六名戰士握緊兵器，圍成一圈，將一兩名法師圍在中心。
法師們紛紛放棄使用手炮，轉而施加魔法祝福，為四周的將士們增添‘庇護’，實時增添元素祝福，協同作戰。
“來吧！混蛋們，讓大爺跟你們交交手！”科本的怒吼聲，與耀眼的血光一同出現，穿透黑暗。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竭盡全力，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決意於無盡的黑暗之中，找尋一絲勝算。
即便沒有皇帝、沒有領袖，作為人類、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仍然決定要奮戰到底——整軍的成果，有了效用。
纏繞著黑霧的大劍從天而降，伊琳娜即刻扇動雙翼，向著一側閃避過去，躲過了魔劍的一道重擊。
“【伊利！！你跑不掉的，無論你跑到哪裡，我都要宰了你！！】”
“【我要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掛在我的旌旗上面，讓這群受你庇護的可憐蟲們，親眼目睹你的死亡！】”
“【你要去哪，我可愛的小惡魔！】”
果不其然，在一連串猖狂、傲慢的言語過後，斯伯諾克再度乘勝追擊，於濃郁的黑霧之中找到了她，再次攻來。
伊琳娜即刻抬手防禦，以一隻手擋下了黑暗大劍，看著面前的魔鬼，伊琳娜只得被迫反擊。
“【喂！混蛋們，伊利菲斯是我的，誰也不許過來搗亂！這是決鬥！】”
“【你們若敢拉偏架，或搞偷襲……我就把你們剁成碎屑，聽見沒有，都滾開！】”
兩者再度交鋒，斯伯諾克卻突然抬頭，威脅起黑暗中的地獄群魔——為了一場公平、公正的決鬥，他不惜消滅麾下的兵卒。
無情的勇夫、高貴的戰士、嗜殺的怪物……對於斯伯諾克的多種描述，伊琳娜皆有所耳聞，卻於今日初次親身體驗。
“【來吧……來吧……親愛的伊利，讓我們盡情的廝殺！】”
“【榮幸至極，將軍。讓我們來看看，今天會掉腦袋的人……究竟是誰……！】”
伊琳娜對此並不意外，只是以對等的‘敬意’回報了他——以更強大的力量，將這名好戰的將軍，徹底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