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高維神明，神力顯世
(*冰海之都——獅鷲城*）
“從這裡開始，終於見到點活人了。”艾爾傑向著四處眺望，如是說道。
此處已然上了岸，進了城區；街道上人來人往，雖不算多，但也算是有了人氣。
‘艾爾傑，小心一點。’伊琳娜運用意念傳聲，輕聲囑咐。
‘伊琳娜，怎麼了嗎？’
‘我感應到，有個人類在追蹤我們。’
惡魔感知敏銳，靈能可以外溢感應諸多事物，對她來講，最大半徑約為一百多米。
人群之中，有著一顆靈魂常駐，它不同於一般路人，一直在這附近遊蕩。
‘伊琳娜……雖然說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你的靈魂感應，真的好厲害啊……’
‘我也沒有感應到，有什麼異樣，你是怎麼察覺到的？’
王子於心中回應，作著誇讚。
‘你心裡有別的事情，自然放不下心，但我不同。’
‘這個傢伙，從上港開始就在跟著我們，現在，就在附近。’
‘雖然不知動機如何，但在我看來，四五個街區的距離過後，還不轉向，這並非巧合。’
數百年來，她以謹慎、細心、警覺聞名，在那群魔之中，也是格外聰慧。
在她看來，過於巧合的事情並不成立，必有因果聯絡，這個男人，也是如此。
‘五個街區……’艾爾傑微微皺起眉頭。
‘都過了五個街區，他還在跟著，卻沒有發動攻擊什麼的……’
‘或許，是因為人多不好下手；又或許，沒有惡意。’
艾爾傑清楚，在西海王國之中，八大公爵掌握諸多權力，國王將那權力分發，賜予權貴。
因此他也清楚，有些時候，高位貴族會派遣眼線，在諸多地方駐紮，憑此收集情報。
‘怎麼辦，要不要找個地方，把他滅掉……’
‘等等，伊琳娜。這傢伙，有可能只是本地貴族的眼線，沒有必要。’
伊琳娜殺意漸起，艾爾傑隨即出言阻止。
‘初來乍到，就把矛盾鬧大也不好。而且，這裡的貴族也必然是懂魔法的，不好處理。’
‘讓他跟著吧，或許……是因為我這身衣服，也不一定……’
艾爾傑低下頭來，看了一眼這身袍子。
自他上岸以來，心中的瑣事翻來覆去，那位船長的肺腑之言，久久不逝。
以至於他失了戒心，對於那陌生的氣息，未能及時察覺。
‘我們才剛找好旅店，現在也只是在四處閒逛。’
‘如果，他真的是貴族眼線，想必過段時間，也就會自己跑回去了。’
對於權貴，艾爾傑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他們的習性、行為、喜好，他都清楚。
‘好吧，我明白了。’伊琳娜聞言，輕聲回應。
二人向著西側走去，上了一條大道，這條大道格外寬敞，左右相距約有十米多寬。
不少的人沿著此路，向那西側聚集過去。
“少見啊，這裡的人倒是蠻多的。”
“艾爾傑，你看他們……那是在做什麼……？”
伊琳娜小跑著貼近了他，在他的耳畔輕語。
艾爾傑眯起雙眼，望向西側——許多路人聚成一團，圍在一起。
有個男人，他身著白袍，比眾人都要高上一截，立於人群之中，彷彿在用力地喊著什麼。
由於距離過遠，順著風聲，即便是他也聽得模糊。
“我用聖能看一下。”艾爾傑調動聖能，令它加持耳目。
他向著那人群眺望過去，然而風聲更大，人聲完全被其掩蓋。
“……聽不清啊，聽覺敏銳了之後，風聲也大了。”
“看來，還是得過去才行。”
“伊琳娜，我們過去看看。”
艾爾傑拉起了她，向著人群慢慢走近。
來到近處，他這才理解這是何人；那白袍男子踩著木箱，手舞足蹈，嘴裡唸誦教廷經文。
‘這傢伙，是個傳教士，應該是教廷那邊來的。’
‘傳教士……啊，真招人討厭……’
‘伊琳娜……不光是你，其實，我也挺討厭這幫人的……’
艾爾傑、伊琳娜，二人如出一轍，自心底厭惡教廷。
‘經文這種東西，對於惡魔來講，只是聽著，就夠噁心的……’
伊琳娜拍了拍額頭，面色煞白，輕聲說道。
對於惡魔，經文會令其反胃、頭痛、煩躁……諸如此類的負面影響，接連不斷。
這等力量來自信仰，教廷信仰聖靈、承接天堂，對她而言便是折磨。
‘看來，雖然我已能進入聖地，但是這經文……還真是免不了啊……’
‘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艾爾傑側過頭來，伊琳娜一時間左右搖晃，整個身軀搖搖欲墜。
她順勢向著側邊一躺，倚靠在王子的左肩之上。
那名牧師，接下來所說的話，令王子心頭一驚，駐足於此：
“眾人！你們要清楚，整個世界，正處於危機之中！”
“恐怖的惡魔，正在一步步地蠶食世界，它們已經來到此地！”
“請各位及時地的遠離惡魔，遠離它們的傑作；選擇信仰，選擇救贖。”
艾爾傑聞言，微微回首瞥了一眼。
“艾爾傑……怎麼了嘛……？”
“這傢伙，說的東西，不正是事實嗎？”
艾爾傑只覺不可思議，他一直以為在這世上，除他之外，無人知曉惡魔存在。
但現在看來，教廷不僅知道、而且知道的並不算少。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回事？”
這一細節，透露出了一種可能，即便這一機率微乎其微：
‘難道，教廷真的可以，與天堂聯絡……？’
‘如果師傅在場，那就好了，就可以問個明白了……’
‘不過，等以後再說吧，先離遠一點。’
二人漸漸遠離人群，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天空之上，那雲層不知不覺地變了模樣，白雲漸漸變得灰朦。
它們化作烏雲，自天邊湧入，聚於高空之上。
“轟——！”晴天霹靂一聲打響，令眾人為之一驚。
滾滾烏雲速度極快，只在那一瞬間，便已遮天蔽日。
雲層之中生成風眼，狂風從天而降，自那海面吹上了岸。
“怎麼回事……？！”艾爾傑出神地盯著天空，望向風眼。
“艾爾傑……我們快走，這……這不是一般的天象……”伊琳娜也是一驚，顫抖地道。
“伊琳娜，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詳細情況，之後我都會說明的……但是現在，我們必須要走！”
伊琳娜毫不遲疑，拉住他那一根手臂，向著東側飛奔起來。
颶風捲動海浪，天空、海洋各生一眼，上下對應，波濤巨浪自海中升起，拍向岸邊。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天地鉅變。
天上電閃雷鳴、海中巨浪滾滾，宛如世界末日之景。
漸漸地，那道風眼變得巨大，它無限伸展、擴大，最終籠罩整個冰海。
“伊琳娜！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快告訴我，我們跑不出去的！”
“這是神戰，在這顆星球之外，有高維神明發生了衝突！”
“你、我二人，全都無法阻擋，只能跑的越遠越好！”
她踩著房屋，飛上高空，儘可能地遠離海岸。
“神……那是神的力量……”
此番景象，出自神明之手；艾爾傑依稀記得，將近一月之前，他曾見識過‘神’的力量。
“加百列……那個時候，也做了同樣的事……”
王子並不清楚，這所謂的‘神明’究竟在哪，在這天地災變之下，第一次，感到軟弱無力。
“艾爾傑，仔細聽好……雖然，我不清楚，這是哪個神明。”
“但我知道，這僅僅是餘波而已；它們真正的戰鬥，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現在，我要你做好準備，我準備加速了……”
伊琳娜再度解放雙翼，她於空中轉了個身，將王子抱在懷裡，振動雙翼，飛向東方。
風眼之中雷光閃爍，閃電成束，自天上降下，打入大地。
‘阿斯蒙蒂斯……這傢伙，難道出手了嗎……’
伊琳娜久居地獄，見識過不少恐怖存在，它們或被稱謂‘神明’、‘魔神’、‘邪神’等等。
但不約而同地，它們有著共同的特點——格外強大，強大到足以毀滅世界。
令這凡世天地顛倒、斗轉星移；
偷星換日、毀天滅地，對他們而言，不過只是一場遊戲。
此番異變，雖不知是何等神明發生衝突，但她知道，不要干涉、不要靠近。
“來了！艾爾傑，注意閃電！”
她急忙轉頭，於空中調轉方向；那閃電自上而下，打向大地。
那個瞬間，那道雷光，與他們僅有數米之遙。
“伊琳娜……是龍捲……龍捲風……！”
五道颶風拔地而起，形成龍捲，自海面上升入高空，於那海上瘋狂肆虐。
“真是瘋了……這幫怪物，這是想毀滅世界嗎？！”
本來定製的入侵計劃，現在看來，彷彿成了笑話一般。
若要毀滅，何談徵服。
這場天災，如若不能及時停止……
不出七日，整個冰海，都將不復存在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