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啟封，天軍之劍
“伊琳娜，你告訴我。”
“究竟，是哪個混蛋，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她雖已然無力，動彈不得；但她依舊說得出話。
仇恨作為一種動力，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她自然清楚，現在的他無法理論、無法阻擋。
“剛才，打出去的那傢伙，就是他。”
“抱歉，艾爾傑……弄得這麼狼狽……”
“我還以為，可以不用將你驚醒，很快地處理完畢……”
伊琳娜輕聲苦笑，向他回應。
起初，她本以為不必將他驚動，自己也可應付，她希望讓他遠離危險、遠離群魔。
現在看來，這種顧慮毫無意義。
“不，伊琳娜，你沒有錯。”他將她抱在懷裡，靠著石柱，放到一旁。
他悉心地將關節轉回原位，就像擺弄人偶一樣，那舉止格外輕柔，生怕傷到了她。
“疼嗎，我……我不知道，會不會疼。”艾爾傑眨了眨眼，試探性地詢問道。
“傻瓜~。我是死人，這是具屍體，不會疼的。”
“你看，心都沒了，我不是依舊好好的嗎？”
伊利菲斯輕聲回應，艾爾傑雙目一怔，這才發覺——她又一次，被某人開膛破肚。
胸膛正中，那道孔洞前後通透，黑色的血液彷彿早已乾涸，僅有血跡留存。
“就是他，那個混蛋……！”
王子怒不可遏，面色泛紅，猛烈的聖能猶如巨龍，自他的口中，傳出龍的低吼。
“艾爾傑，你還記得我說過的知識，對吧？”伊利菲斯歪了歪頭，輕聲問道。
“當然。這一次，就像之前那個混蛋一樣。”
“我會讓他魂飛魄散，用這把劍，將他徹底消滅。”
艾爾傑雙腳一蹬，將那地面震出裂痕，他再次化作一抹白光，衝出皇宮。
他來到皇宮的廣場之上，那惡魔被他打飛出去，地上的印記依舊醒目。
然而，那惡魔卻沒了蹤影，不知究竟去了何處。
“出來！你們這幫噁心的混蛋，不是想要我們的命嗎？！”
“在那裡躲躲藏藏，幾百歲的老怪物，只懂得欺負女人嗎！”
艾爾傑高聲吶喊，聖能借他的口激起震盪，發出近似龍鳴的聲響。
下一瞬間，有著兩團黑光，自東、西兩側飛來，兩道黑影近似人形。
‘什麼東西，分身嗎？’
艾爾傑飽覽群書，有一本書，對一種魔法技藝有過特殊說明——那一整頁，為【分身術】。
他凝神屏息，將那呼吸漸漸放緩，靈魂的感觸逐漸擴散。
他驚異地發覺，這兩道黑影，竟同樣地出自一個靈魂，而且皆是實質存在。
‘果然，如伊琳娜所說，惡魔對靈魂的造詣遠超人類。’
‘恐怕，這是把自身的靈魂拆成兩份，以兩個角度，在對我進攻。’
艾爾傑已有準備，蛇紋大劍立即出鞘。
縱身一躍，在那半空中一個轉身，大劍迴旋斬出一擊，一圈白光化作圓環，向外擴散。
兩道黑影還未接近，便被那白光一分為二，斬成兩半。
“不愧是【覺醒者】啊，不錯。”
莫斯瑞爾再度現身，黑色的液體自地下湧出，變成水池。
惡魔來自那黑水之中，整個身體漸漸浮出水面，他拍手稱絕，連連叫好。
“莫斯瑞爾，就是你了，是吧。”艾爾傑舉起大劍，指向惡魔。
“驚人。居然還知道我的名字，作為人類，你很不錯。”
“雖然說不用想也知道，伊利菲斯，那個賤人跟你說的，對吧？”
莫斯瑞爾侮辱著她，滿口地汙言穢語，這令王子更加憤怒。
“別那麼意外，她本來就是個賤人，哈哈哈！”
又是一道劍波出手，向著惡魔打去。莫斯瑞爾知曉聖能厲害，不敢硬拼，化作黑霧側身躲過。
“我要把你砍成八段，連著你這王八蛋的靈魂，一起消滅。”
“真是傻孩子，那個女人可是惡魔，你以為……她跟著你，是為了什麼……？”
“她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艾爾傑向著惡魔衝去，眼見即將到了面前，他又是一劍砍下。
然而，這一劍下去卻毫無實感，彷彿砍在空氣之上。
“我知道，卡爾巴斯被你消滅了。”
“但若是我，可沒那麼好對付！”
一道念波化作大錘，向著王子背後襲來。
艾爾傑立即轉身，揮動大劍正面對接，純白雷光帶動電弧，自劍鋒上緩緩溢位。
又一用力，那道雷光擊碎念波，化作雷蛇衝向前方。
莫斯瑞爾又一次側身躲過，他張開雙翼飛向高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你們人類，從來都無法飛行。”
“你的劍招，只要無法擊中，就是廢物！”
在這世上，於速度層面上，能與王子比較之物，少之又少。
但對於地獄諸魔來說，這等實力的強者，自然存在。
空對地、地對空，優劣之分一清二楚，王子畢竟不能浮空飛行，他並不是魔法師。
‘聖能轉移，短期滯空後瞬間發力，應該可以打中他。’
‘不……不夠……那只是可能罷了，不行……’
艾爾傑如是想著，一直以來，他面對任何對手之時，都心存憐憫。
那必定致命的絕技，從未真正顯現於世，對他而言，猶如禁忌。
‘【天軍之劍】，是時候啟封了。’
他大步向前，直視著那凌空飛行的惡魔，淡然回應：
“你的意思，是我無法飛行，我的速度又不如你，所以……我打不中……”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惡魔輕蔑地笑著，作出回應。
“好，莫斯瑞爾，非常好。”艾爾傑聞言漸漸調整身形，擺好姿態。
那把大劍靈活轉動，他猛地用力，大劍隨之插入地面。
‘這個惡魔，和伊琳娜一樣，很難對付……’
‘天軍之劍，必須完全解放，為了將他一擊斃命，必須如此。’
艾爾傑雙手置於劍柄，猶如王的身姿，人劍合一，立於大地之上。
聖能透過體表外溢，純白熒光覆蓋全身，順著劍柄，將那劍刃一同覆蓋。
‘早有聽說，這小子會使用聖能進攻，今天看來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招數……不過……！”
莫斯瑞爾清楚一點——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不會給予對方任何機會。
他先行一步，於空中將那靈能凝聚、定形，化作巨大的長槍，向下投去。
“師傅，請寬恕我……”
“今天，這把聖劍，要解封了。”
月光映照著他的身姿，白光護體，近似神明；聖能凝成一對羽翼，自那身後顯現。
“什麼東西，那是什麼？！”莫斯瑞爾為之一驚，向後一閃。
出於未知，他的靈魂感到恐懼；那股恐懼源自未知、源自血脈，十分遙遠。
猶如弱小的野獸，見到自身的天敵一般，那種不可磨滅的恐懼……
“【天軍之劍·啟封】”
一時間，月夜之下響起晴天霹靂，純白的雷光爆射開來，它一圈又一圈，將那磚瓦掀飛，打成碎片。
素白的羽翼輕柔扇動，白羽隨著風而舞動，散落飄零。
那無形的長槍，源自於惡魔的靈能，也在這威能之下灰飛煙滅。
“莫斯瑞爾，今天，你死定了！”
那名天使扇動雙翼，在惡魔的注視之下，飛上高空，他揮動大劍，宣判他之死刑。
“怎麼可能……不可能！你只是人類，你為什麼也能飛行？！”
“誰告訴你，人類就不能飛行的？”
艾爾傑遊刃有餘地回應著，聖劍啟封，對立之人，只有死路一條。
‘艾爾傑，看來……你還是用上了這一招……’
那個聲音，自腦海之中自主響起，雖然許久未曾聽聞過它，但王子依舊熟悉。
‘為師慶幸，有你這麼個徒弟，看來，你已經用好聖能了。’
‘來。艾爾傑，做你該做的事……’
聖光大作，那對羽翼漸漸分出殘影，兩張羽翼分化三對；此為六翼，至高天使。
‘這一次，為師親自助你。’
‘將這個罪孽深重的混蛋，在這世上，抹除地一乾二淨！’
大天使長、天國督軍——米迦勒，再臨人間，他罕見地顯出一絲怒意。
他自那遙遠的原動天上，降臨人間；為了他之所愛，化作明燈，驅散黑暗。
“【天軍之劍】！”
神明與人類，異口同聲，那四個字猶如最後判決。
莫斯瑞爾連忙閃躲，他又一次化作黑霧，向著西方逃走，極為迅速。
那把大劍變得巨大，寬約數米、長約十米有餘，劍鋒之上雷光大作，無匹狂暴。
“【一式·滅魔】！”
大劍揮動，那道劍波照亮天地，無比巨大。
它如山峰那般巨大，又是最為鋒利之物，它割裂天空、劈開大地。
無論你如何躲藏，無論你如何逃避；這道劍波將永不消逝，直到將你消滅殆盡。
它將皇城撕成碎片，將雲層自中央分成兩半，不知它最終飛出多遠。
最終，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叫，隨著那道劍波一同消散。
‘百年以來，行無數惡行，不知悔改。’
‘你將魂飛魄散，數萬年後再化作草木、蛆蟲、菌落等等……’
‘莫斯瑞爾，這便是你的報應。’
大天使米迦勒，藉著凡人之軀，道出他的最終判決。
聖劍啟封，誅殺邪魔，諸邪靈將必死無疑。
人世之中，草木、山石、蛆蟲、鳥獸……諸如此類，生物、非生物之眾。
它們生前，都曾是那些靈的一部分，遭受報應，迴歸自然。
天使緩緩著陸，三對羽翼輕柔舞動，他的師傅誇讚著他，格外自豪。
‘艾爾傑，你學有所成，乾的很好。’
‘天軍之劍，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