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犧牲
幾個小時後。
羅鈦帶著黎瀟安來到了古木星軍事學院所在的那一座城市。
亞德里恩等人正在幫助打掃戰場，很多的救援也來了。
城市外清空了一個等待、救治的區域，有很多的臨時醫院搭起來了。
人頭濟濟，正在忙碌著救治斷胳膊少腿的傭兵，場面還是非常忙碌的。
野村平的老爹和正規軍的軍官交接了一下，就開始負責清點在場還活著的傭兵。
為了找到羅鈦，現場所有人要從單兵裝甲中離開，美其名曰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為了防止暴動。
傭兵們倒也不敢忤逆，只能唉聲嘆氣的從單兵裝甲中離開，擠在狹小的管制區中。
管制區中有專人驗證身份，一條條篩查現場情況，就是要找到羅鈦的蹤跡！
野錦廈倒是穿著普通的單兵裝甲混跡在古木星潰逃的正規軍中，他老謀深算，保護自己的命重要。
江漢力走了過來，他站在另外一個傭兵的身邊，表面上和這個傭兵說話，實際上正在和野錦廈溝通。
“怎麼樣，人找到了沒有？”野錦廈質問道。
“沒有，他似乎不在這一座城市。”江漢力回答。
“不在這座城市？不可能的，坎拉斯出現的時候，他還在城市，他沒有機會能夠逃走的！”
“那麼可能他藏起來了。”江漢力說。
“有這種可能，但無所謂，現在城市已經廢掉，所有補給和能源都在這裡，他還有地方可以跑？”
“那我繼續去等待了。”江漢力說。
“還不快去，這羅鈦要是找不出來，我就要了你的命！”野錦廈不滿的說。
話音剛落，一步沒有走出，一枚滾燙子彈從他的面盔中鑽了進去，打出一個大洞後，引起整個腦袋的爆破！
當場爆頭，連帶著半截身體都被子彈炸飛！
熱氣騰騰血流滿地的跟著倒在了地面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現場正規軍立刻出現了騷動，恐懼中四散潰逃尋找掩體，再去找槍聲的來源。
羅鈦早就從坎拉斯的屍體上離開，地上還有他使用的一把遠端重狙以及一枚燒紅的彈殼。
這把狙是羅鈦從城市中殘存的店鋪中勉強找到修復的，使用的是唯一一顆找到的二類一級子彈！
距離三公里！
幾乎到了古木星正規軍們的觀察極限外，槍聲極小，轉瞬消失無蹤。
“狐狸披著羊皮待在羊群中，想要裝無辜？”
“呵呵，你的氣味依舊是在的，周圍正規軍的膽怯和不自然早就將你供出來了。”
“還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羅鈦早就察覺了城市的異樣了。
觀察後就知道是野村平的爹盯上他了，想要他死。
既然這樣，羅鈦就不好意思了，抓住自己在暗的優勢，主動出擊。
野錦廈被殺，江漢力並不意外。
他蹲在野錦廈的旁邊，低頭檢查，確定野錦廈被爆頭秒掉後，冷笑一聲。
“果然對手的強大不是你能扛得住的，不聽我的話暗中調查，要來這樣的大費周章？”
“當別人都是蠢貨？”
“現在好了吧，無頭屍體！”
“等會老子就把你丟到蟲子堆裡面喂蟲子，讓你平時裝比！”
野錦廈的死造成的騷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時間，亞德里恩聽見這個訊息的時候也非常的震驚！
一個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的市長在這種時候被傭兵暗殺了，兇手還找不到！
這難道就是這個古木星如此衰退的原因嗎？！
張良等人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辦法，只是想要把這件事情完成了後，就算了。
調查是不可能調查出來的，城市都被毀了，又沒有監控，對手又能在三公里外準確的命中野錦廈……
對手實力也很猛，刻意的在擁擠的傭兵中隱藏身份，根本找不到。
江漢力則是接管了野村平的工作，這一對父子被殺掉，群蟲無首，潰不成軍。
為了保證自己不成為第二個被幹掉的人，他撤銷了脫掉單兵裝甲的命令，傭兵不用再被詳細檢查了。
這是明智之舉，羅鈦盯上野錦廈的同時也盯上他了。
不留條路給他走，那麼江漢力必須也得死，而就羅鈦現在實力，無論正面還是暗中，殺掉江漢力就和玩一樣的。
“你去幹嘛的啊？”黎瀟安等了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
“去看看還有沒有好東西。”羅鈦回到黎瀟安的身邊，輕鬆的跨上了摩托，“現在回去吧，送你離開這裡。”
……
羅鈦和黎瀟安回到了傭兵中，簡單的登記了一下身份，事情就算是完了。
他們開始找夏白和方澤，失去空間戒指和單兵裝甲的羅鈦，除了背上的刀之外，一無所有。
直到在角落中看見穿著單兵裝甲的夏白蜷縮在那裡的時候，羅鈦才找到她們。
“夏白小姐。”黎瀟安跑過來打了聲招呼。
夏白迷惘的抬頭，對比了一下聲音，確定是黎瀟安。
“你們回來了……”
“這真的是太好了……”夏白呆滯。
“方澤人去哪裡了？”
“她沒有跟你在一起？”羅鈦疑惑的問。
黎瀟安站在羅鈦的旁邊也是好奇的看著穿著單兵裝甲的夏白。
夏白沉默。
城市廢墟，他們的左後方就是傳聞被聯邦正規軍殺掉的那一隻坎拉斯巨大屍體。
羅鈦看見夏白這樣子，又看了看周圍，繼而恍然大悟。
“方澤死了？”羅鈦詢問。
“啊？”
“不會吧，羅鈦你可不要亂講啊。”黎瀟安連忙說。
“回答我，方澤是不是死了？”羅鈦不理黎瀟安，看著夏白。
“對不起……”
“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
“她……她就不會死了。”夏白被羅鈦毫不夾雜感情的語氣嚇得泣不成聲。
“具體情況說一下。”羅鈦平靜。
夏白的哭聲更大，黎瀟安白了一眼羅鈦後，趕忙過來安慰。
黎瀟安安慰人倒是有一手，花了半個小時時間，夏白總算是不哭了，將這個過程說了出來。
聽完這個過程後，黎瀟安懂了，方澤因為夏白戰死了。
戰死的原因就是正規軍到來，所有傭兵蜂擁而出地下避難所的時候，夏白因為太恐懼黑暗，渴望光明，衝出去的時候莫名其妙引起了旁邊本來心情就很壓抑的傭兵怒火，傭兵抬槍就要殺了夏白，被好不容易追上來的方澤保護住，但對方人多勢眾，似乎是古木星中一股小勢力，方澤殺了對方十多個人，最終也被十多人殺掉，身上中了三十多槍，連說話和夏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的離開了世界。
羅鈦緩緩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背後城市的那一片被毀滅的樣子。
他需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因為坎拉斯的到來，之前在這一座城市浪費的一年多的時間白費了，需要去往另外一個星球。
想到這裡，羅鈦準備把這裡的事情最後處理一下，直接啟程。
“我知道了，你和我走，我把你送上運輸艦離開這裡，你回去你的世界。”羅鈦說。
“可是方澤死了……她因為我死了啊……”夏白低聲囈語道。
“沒事，死了就死了，誰都有那一天。”羅鈦說。
“你怎麼能這樣的冷血啊，她因為我而死，而且好歹是你的隊友啊？”
“她和我說過你們的事情，你之前可是花了全部家當去救她的啊！”
“你怎麼能這樣不管不問，甚至不問我具體的情況？！”
“你們不是朋友嗎？！”夏白突然激動無比，悲傷看著羅鈦。
羅鈦不起波瀾，他懶得和眼前這明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夏白多扯那些大道理。
簡而言之一句話：“活在這個宇宙中，誰都不欠誰的。”
羅鈦救方澤，花了一百萬全身家當，只是因為自己想要救而已，並不是想要讓方澤弄出一輩子的感激。
方澤為了夏白而死，她只是不希望夏白死了之後，導致她和羅鈦兩個人都受到牽連，一個人死亡總比兩個人死亡要好。
在之前任務中她就做出來過這樣的一次決定，這是她的第二次決定。
男朋友被殺後，她是走不出來這種陰影。
她同樣不會想要羅鈦表現出什麼樣子的悲憫和同情，她已經不是正規軍，傭兵之間不需要這些牽掛。
何況這件事情的源頭並不在羅鈦的身上，只是因為夏白的天真，導致的這一切而已。
這對於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孩而言，是個巨大的打擊，但絕對不是人生中最後一個打擊。
星際時代，人情寡淡，學會這一點，能讓自己少流很多血淚。
接下來的事情夏白就不知道了，她只感覺這一次羅鈦說的話，讓她無法接受，夏白也沒有想到過一個傭兵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古木星的兩三天時間的摧殘，夏白的身體和心理上面的雙重垮臺，讓她和羅鈦說話中不知不覺中就昏迷了過去，直到再一次驚醒過來的時候，古木星的殘破樣子已經不見了，周圍燈光明亮，牆壁乾淨整潔，空氣清新，她努力的朝著身邊看了看，發現不知道從哪裡又弄出來一隻貓的黎瀟安坐在她的床邊，黎瀟安摸著貓咪的毛髮，回頭看著一臉彷徨的夏白，道：“你醒了啊，夏白小姐。”
“你是……”夏白一時間記不起來黎瀟安的名字。
“黎瀟安，你可以稱呼我安安。”黎瀟安笑著。
“好的……安安……對了，我們這是在哪裡，羅鈦呢，古木星怎麼樣了？”夏白連續的蹦出了幾個問題。
“這裡是離開古木星的飛船上，那傢伙一個人走了，古木星則是沒一百年是回不過來神咯。”黎瀟安說。
“原來是這樣……”
夏白從床上撐起來，靠在那裡雙眼無神，此時的她不像是熒幕前的那個充滿青春氣息的歌姬了，滿是憔悴。
“喝點水吧，等會飛船到了另外一個星球，我就離開了，之後的路你自己應該熟悉。”黎瀟安道。
“謝謝，我可以的。”
“嗯，現在休息休息，弄個鬧鐘，你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黎瀟安說。
“我不累……我只是不能明白羅鈦說的話，他怎麼會這樣的冷酷？”夏白捂著頭痛苦的說。
“這件事情不能怪他。”黎瀟安說，“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錯，古木星就是這樣的。”
“我知道，這不是他的錯，但是方澤是他的隊友啊，隊友被殺了啊，他竟然一點都不會感覺到傷心？”
“感覺傷心又怎麼樣呢？你難道想要看見那傢伙也和你一樣哭成一團，才足夠證明自己的緬懷嗎？”黎瀟安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他……他太冷酷了。”
“是啊，是挺冷酷的一個人，我有的時候真想要暴打他幾拳，但又怎麼樣呢，他能做的都做了，最後還這樣，不是他的錯，以他看來既然不是自己的錯誤，那麼為什麼要難過，何況傭兵之間就是這樣，拋開長久的親人，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很一般，若是每死掉一個隊員都幾年緩不過神來，他們就會被那種生存環境直接淘汰，所以這件事既然過去了，那就過去了，方澤不會怪你，不會怪任何人的。”黎瀟安安慰的說著，輕輕按下夏白的肩膀，“現在聽我話，好好睡一覺吧，休息幾天，古木星的事情你就可以淡定去看待了。”
夏白艱難的點頭。
閉上雙眼，漸漸入眠，黎瀟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同於夏白無法理解羅鈦所說的那一句殘酷的話，黎瀟安花了一些時間後能夠理解了。
對照古木星的一些事，再想起羅鈦之前的所作所為，記憶中羅鈦留下聯絡方式後，頭也不回、招呼不打的離開，坐在那裡，她毫無緣由的出現一絲心疼。黎瀟安顯然知道羅鈦對別人的可憐毫無興趣，她自己也認為同情羅鈦是對於他的侮辱。歸根結底，真正落實在黎瀟安的頭上，她發現自己並不能如羅鈦一樣做的那樣的乾脆漂亮，也不能做出來平時的那些無厘頭的樂趣，真想起來那些事……
惻隱之心難免出現！
女孩就是感情細膩複雜，小小的一句話，就能想很多的事情。
羅鈦就很簡單了，他摸清楚了誰做的後，連帶著整個傭兵的小勢力全部弄死，這就完事算是給方澤報仇了。
至於方澤的犧牲，沒事的，再去投胎從來便是。
何況這世界對於她來說本就不是友好的，可謂是解脫。並且羅鈦自身的事情則還是需要處理的，空間戒指的丟失，讓他之前的那樣彈藥武器全都沒了，在古木星中找了半天，找了一枚只有原本空間戒指半個內部空間大的替代物，隨便的塞了一些東西進去，毫不留戀的直接啟程。現在的他靠在一艘飛船的貨倉中，倚在角落中一邊看著手中的成人雜誌，一邊整理著自己腦海中的一些複雜的事情，尤其是和坎拉斯有關的那些事情。這花了羅鈦幾天時間，好不容易理清楚，羅鈦總結了幾條對於他自己而言非常有用的訊息。
第一：他的實力分為兩個層次，一個是常規武器，靠的是精神力強度，二個是物質控制，靠的是和液金的契合，兩者相輔相成。
第二：他可以用一些方法摧毀別人的靈魂，佔據別人的身體。
第三：液金在能量的催發下，可以讓他更加輕鬆的控制物質。
第四：現在液金回覆了正常，腦域超強增加，但目前能夠尋常使用的武器裝備，跨越了三級，還在一類九級。
第五：腦域的擴張，讓他能夠更加熟練的控制物質。
羅鈦現在看似捏著書籍，實則手指只是虛握，沒有觸碰到書籍的任何一個角落。靠的是對於書籍周圍空氣的控制，用空氣憑空托起書籍，變魔術一般的玄妙，而這個過程羅鈦現在一次效能夠做到超過十分鐘的時間，遠比之前的他強大數倍，以前羅鈦控制一瓶礦泉水就會讓他力竭疲倦。總結到這，羅鈦看了一下週轉了幾次的艦船現在所處的位置，透過貨倉小小的窗戶朝外一看，不遠處已經能夠看見一顆碧綠色的星球了。這是羅鈦繼垃圾星、天體星、古木星這三顆星球外，作為機械之軀到的第四顆星球……綠寶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