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瘋的是自己！
陸恆聽到這裡差點沒吐出來。
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胃中之物已經來到了喉頭附近。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沒讓自己如此失態。
否則多少會讓羽禪對自己更加失望。
可是......
聽了這樣的事還能保持鎮定的又有幾個人呢？
他是個正常人，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對於太陰的來歷會感到噁心也是在所難免的事。
更何況他還曾經泡在這口鼎裡。
說不定......
說不定之前自己在鼎內摸到的那尖銳之物。
就是那兩姐妹的骨頭也不無可能。
為什麼啊！
明明彼此都是人，為什麼那陰鷙卻想著用人體來造爐鼎？
這世間有著這麼多材料，可他偏偏要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但是話又說回來。
這裡只是他的一場夢。
不管是羽禪還是那死去的陰鷙。
還有被煉成爐鼎的兩姐妹......
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存在。
也就是說並不是羽禪和陰鷙過於瘋癲。
而是自己的潛在人格就是這樣的神經病？
這太陰也是自己的潛意識所化之物。
這長生之法也是自己憑空幻想出來的。
自己......真的已經瘋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兩年的不停試藥導致？
還是說，自己本身就是這樣的一個危險人物......
想到這裡，陸恆的臉色愈加難看，整個人散發的氛圍也是抑鬱到了極致。
羽禪見陸恆遲遲沒有說話，心中也是暗想這孩子肯定是對太陰有所排斥。
這樣下去不利於接下來的試藥。
他甚至有些開始後悔把太陰的來歷說出來。
不過這份後悔只是持續了一陣。
因為他轉念一想就覺得還是自己的教育不到位。
自己看中的弟子居然會因為這種小事就心存芥蒂。
怎麼想都是他陸恆還太過於稚嫩。
但他也不想再去怪罪陸恆，畢竟這小子此前還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已。
哪有做孩子的一開始就讓父母滿意的？
還不是得靠父母教育一下才能出人頭地。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自己這個當家長的以後多加引導就是了。
想清楚之後，羽禪輕輕咳嗽一聲，這也把陸恆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娃啊，我知道你現在對這‘太陰’排斥。”
“可是這都只是過去的事，那兩姐妹的魂兒也已經煙消雲散。”
“你也莫要再去在意這麼多。”
“可是師傅！”
“這太陰是用那兩姐妹的屍體所煉成的啊！”
羽禪聽完則是毫不在意地一笑：“屍體煉鼎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早在幾百年前就有各種人用動物屍體製作各種各樣的東西了。”
“這人嘛，不也是動物的一種。”
陸恆一咬牙，幾乎是吼出來道：“師傅，這人和咱們可是同一族類......”
“徒兒實在是......”
羽禪眯起雙眼看了陸恆好一陣，最後才低頭嘆氣一聲：“娃啊，你還是過於善良了。”
“人活在這世上總得面臨吃人的時候。”
“就像國家與國家之間。”
“為了自己的生存只能犧牲其他國家的人。”
“這就跟那陰鷙一樣。”
“因為有著自己的目的，所以那兩姐妹的屍體就歸於他用。”
“否則那兩人遲早也是曝屍荒野變成黃土。”
聽著羽禪的勸慰陸恆只覺得這簡直就是在偷換概念。
說是強盜邏輯也絲毫不為過。
但他對此卻說不出反對的話來，整個人依舊悶不做聲。
羽禪見陸恆不再說話心想自己所說應該已經讓他有所開竅。
於是便拍了拍他腦袋道：“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先回石殿那邊準備為你的那些師弟師妹清算藥材吧。”
“之後你可以隨意安排時間。”
“不過晚飯之後你必須來我這裡，為師會傳授你一些道法。”
陸恆默默聽完後拱手作揖，隨後便穿上自己的衣服離開了石洞。
看著陸恆離去的身影，羽禪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瞬的不屑。
隨後又嘆氣一聲爬上梯子來到鼎口。
看著那沒有變色的藥浴，他抬手就摸著自己下顎上的瘤子自言自語起來。
“呵呵，我就說吧，人體之中的雜質既然能進入人體就有辦法將其排出。”
“雜根什麼的也絕對是有辦法根除。”
“不過用上了帶有雜根水所畫的水魂淨心符卻並沒有看到什麼效用。”
“難不成這個想法一開始就是錯的？”
思索片刻後，羽禪搖了搖頭。
現在就排除這個想法還是太早了些。
說不定這不過是對陸恆而言已經沒了作用。
但是其他人的身上還沒有試過。
這種事情還是多試幾個人之後再做結論比較好。
想到這裡，羽禪又從自己的袖口裡摸出一個白瓷碗。
隨後將鼎內藥浴舀上滿滿一碗後，這才慢慢將其喝下。
......
一路上陸恆什麼都沒想過。
他幾乎把自己的腦袋給完全放空著朝著山下而去。
直到來到石殿裡，看到一眾揹著籮筐的藥童時。
他才終於拉回思緒，並且收斂了心神。
看著這些天真稚嫩的面龐，他一時咬緊牙關下定決心。
一定要早日學到點真本事，然後將羽禪的抹殺計劃提上日程。
只要羽禪一死，到時候自己再在夢裡自殺。
這可悲的世界肯定就會結束了。
下一次再做夢時，大機率也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悲劇才是。
陸恆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祈願，實際上會不會實現他也不知道。
可這就是他現階段唯一能做的事。
雙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後，陸恆深吸一口氣走入了石殿之中。
看到陸恆走來，三號藥庫的一眾藥童就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甚至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豔羨。
面對這些人投來的目光，陸恆也只能暗歎這些人還是把這裡想得太簡單了。
難道王勝那件事還沒給他們教訓？
就在他慢慢走入室內的時候，一個高大身影則向著他這邊走來。
看清對方的面貌後陸恆趕緊抱拳行禮：“見過管事大人。”
黑衣管事也是默默點頭，隨即向他說道：“不必多禮，先做你該做的事吧。”
陸恆低頭致意，隨後來到眾藥童最前方開始學著王勝之前的樣子一個一個地清點藥材。
之前出於興趣，陸恆對於這各種藥材以及其特性都瞭解得很清楚。
所以即便突然接手這麻煩事也沒覺得有多困難。
除了累點，他做事的效率幾乎已經跟王勝無差。
甚至清算完所有人的藥材後，離藥童們去照顧藥園都還有一段時間。
陸恆卻並沒打算多做停留，向著身旁的黑衣管事說了一聲後就準備離開石室。
只是當他正要跨出大門時，卻看到林柒染正向著他這邊看來。
陸恆不動聲色地向她輕輕點頭後，隨後就徑直離開了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