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四堂一會
蘇默站在轉職大廳外,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手裡那個沉甸甸的黑色箱子,像是一塊滾燙的烙鐵,提醒著他剛剛發生的一切。
二轉,天機師。
體內奔湧的力量與之前截然不同,不再僅僅是靈氣的暴漲,更像是在靈魂深處點亮了一盞燈。世界在他眼中似乎變得更加清晰,許多以前模糊不清的線條和脈絡,此刻都隱隱顯現。彷彿撥開了重重迷霧,得以窺見一絲命運的軌跡。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難以言喻,卻又真實存在。
“感覺怎麼樣?”呂彪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靠在車門上,臉上帶著老狐狸般的微笑,眼神裡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他能感覺到蘇默身上的氣息發生了某種質變,更加內斂,也更加…危險。
“還不錯。”蘇默掂了掂手裡的箱子,入手冰涼,卻彷彿有千斤重。他看向呂彪,“接下來去哪?”
“上車說。”呂彪拉開車門。
依舊是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悍馬。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與周圍的車輛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無人敢輕易靠近。
車內,蘇默開啟了那個黑色的箱子。最上面是一摞厚厚的賬目,字跡清晰,記錄著各種產業的流水,數字龐大到令人咋舌。下面則是一些地契、合同、以及幾塊材質各異、雕刻著不同紋路的令牌,散發著古老或肅殺的氣息。
還有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名冊,上面記錄著一個個名字和對應的勢力範圍、人物關係、性格特點,甚至是一些隱秘的把柄。
這就是雲海市地下世界的掌控權。真實得有些不真實。
“雲海的地下勢力,盤根錯節,主要分為‘四堂一會’。”呂彪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開始為蘇默講解這個龐大網路的構成。
“四堂,指的是青竹堂、烈火堂、黑水堂、金風堂,各自佔據城中東南西北四個區域,掌控著不同的灰色產業,從賭場、夜總會,到情報獲取,不一而足。”
“一會,則是指我們之前所在的蒼龍公會。雖然公會有些沒落,但根基還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能小覷。”
“除了這些擺在明面上的,還有一些隱藏更深的勢力,比如專門做殺手生意的‘影樓’,倒賣禁忌物品的‘鬼市商人’等等,這些人遊離於規則之外,更加危險。”
呂彪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將這個黑暗世界的版圖一點點鋪陳在蘇默面前。
蘇默默默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本名冊粗糙的封面。他一個不久前還在為幾千塊生活費發愁的高中生,現在卻要開始學習如何管理賭場流水,平衡幫派利益,甚至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這跨度,屬實有點離譜。
“四堂的堂主,都是些老江湖人,桀驁不馴。”呂彪繼續道,“我雖然能壓住他們一時,但想要他們真心臣服於你,還需要你自己拿出手段。”
“手段?”蘇默挑了挑眉。
“對。”呂彪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有時候,道理講不通,就得用拳頭說話。不過,你的拳頭,可以有很多種。”
悍馬車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家看起來頗為雅緻的茶樓前。茶樓名為“靜心閣”,門口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氣息彪悍的男子守在門口,見到呂彪的車,立刻恭敬地拉開了門。
走進茶樓,裡面別有洞天。沒有尋常茶樓的喧囂,只有古樸的木質結構,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茶香。寬敞的大廳裡,只擺放著幾張桌子,此刻,四張主要的桌子旁,都坐著人。
東邊一桌,是個穿著唐裝、頭髮花白、手裡盤著兩個核桃的老者,神態倨傲,正是青竹堂堂主,杜遠山。
南邊一桌,是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光頭大漢,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鍊子,不耐煩地敲著桌面,烈火堂堂主,熊剛。
西邊一桌,則是一個穿著黑色旗袍、眼神嫵媚的女人,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嫋嫋青煙模糊了她的面容,黑水堂堂主,沈曼。
北邊一桌,最為低調,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手裡捧著一本書,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金風堂堂主,趙文軒。
這四人,便是如今雲海市地下世界最有權勢的四位大佬。
隨著呂彪和蘇默的進入,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當他們看到呂彪身後那個年輕得過分的少年時,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詫異和…輕視。
尤其是熊剛,他“嗤”笑一聲,粗聲粗氣地道:“老呂,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大人物’?我說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來唬我們?”
沈曼也掩嘴輕笑,聲音帶著幾分魅惑:“呂管家,您這玩笑可開大了。這位弟弟是您家親戚?帶出來見見世面?”
杜遠山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的不屑顯而易見。趙文軒則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表態。
大廳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門口守著的幾個黑西裝,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他們知道,這四位堂主沒一個是善茬,今天這陣仗,怕是要起風浪。
呂彪臉色不變,走到主位坐下,示意蘇默坐在他旁邊的位置。這個舉動,本身就表明了一種態度。
“給各位介紹一下。”呂彪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目光掃過四人,“這位是蘇默。從今天起,雲海市的地下世界,由他說了算。”
這話一出,四位堂主的臉色都變了。
“你說什麼?!”熊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凶神惡煞地瞪著蘇默,“老呂!你他媽瘋了?!把我們哥幾個打下的江山,交給這麼個黃口小兒?!”
“呂管家,這話可不能亂說。”沈曼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眼神變得冰冷,“我們敬你是老前輩,但你也不能把我們當傻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