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子找羅志廣
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動次打次的勁爆音樂尷尬播放。
教訓完洪老闆，王旭眉目間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扔下房間裡石化的眾人，溫柔地將屋外等候的徐子佳攬在懷裡，大步流星離開。
直到走到公交車站，徐子佳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纖細的手指攪動著衣襬：“那個……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又不是你的錯。”
王旭笑著安慰，頓了頓，繼而補充，“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來得太晚。”
徐子佳欲言又止，深深低著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雖然剛才沒看見王旭的舉動，但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奇了怪了，結婚這麼多年，他懦弱無能，怎麼變了性子？
一夜無言，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次日清晨，輾轉反側到深夜的徐子佳尚在安眠中，王旭便已經輕手輕腳地起了床，蒸好饅頭。
難得週末，得讓佳佳好生歇歇。
打理好家中一切，他帶著大包小包趕去老地方做生意——不上班的時候，很多人會帶上自家娃娃出來玩，抓住機會多賣點，能賺不少！
然而，王旭剛把鋪子擺好，還沒來得及吆喝，一輛老式警車便穩穩停在了他面前。
兩三名警官從車上下來，不分青紅皂白在鋪子周圍拉上了警戒線，看樣子打算收繳攤鋪和玩具。
“嗯？那不是謝警官嗎？”
“老王瞧著挺老實本分的啊，這是咋了？”
“根據我的經驗，多半有人給老王潑髒水——才來多久就賺了幾大千，事業發展得太快，搶了同行的蛋糕，他不招人恨誰招人恨？”
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王旭不動聲色地站著，靜靜看著一切，並不打算阻止，亦不打算逃跑。
為首的那名警官不懷好意的盯著他：“你就是王旭吧？”
“對。”
“我叫謝風雷，這是我的證件。市場管理人員稱你無證營業，偷稅漏稅，麻煩你去警局配合做個筆錄。”
謝風雷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但看著王旭的眼神卻分明告訴他——事情不止看上去那般簡單。
無證營業，偷稅漏稅？
換作普通人聽到這兩個詞，恐怕早就嚇得腿都軟了，王旭卻泰然自若的迎著謝風雷的目光望去，答得斯文有禮：“做筆錄沒問題。不過謝警官，根據法律規定，無固定場所的小額零散交易並不需要申請經營證，也不需要單獨納稅，您把我攤子搞得一團糟的這兩條理由是不是有些牽強？”
“……”
謝風雷臉色變了變。
他必須承認，王旭說的很對。
本以為市井小人不會對國家規定掌握得這般詳細確鑿，被他唬兩句就傻兮兮的以為自己真觸了黴頭，誰知道算盤沒打成！
見謝風雷不說話，跟在王旭屁股後頭打下手的葛浩直在心裡默默鼓掌。
不愧是我王哥！
眼看謝風雷因為下不來臺而愈發尷尬，王旭微微一笑，及時給了個臺階：“對了，槍支彈藥算不算非法經營？”
“當然算啊！”
謝風雷眼睛瞪得老大，這什麼白痴問題？
“噢，那你抓我還不如去抓羅志廣，我可以幫忙。作為交換條件，謝警官就別揪著我這小本生意不放了成不？”
一聽到羅志廣的名字，謝風雷背都挺直了幾分——幾年來，整個警局上上下下沒人不知道他的大名，沒人不想把他緝拿歸案！
可惜狐狸太狡猾，獵人也無可奈何！
“你怎麼幫忙？”他狐疑地盯著王旭，眼神裡帶著濃厚的提防之意，卻也蘊著藏不住的興趣。
“一起去附近喝杯茶？”
“行！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耍什麼花樣！”
……
雅間內。
“謝警官，實不相瞞，我以前好賭，賭得傾家蕩產也收不了手，找羅志廣借了幾千塊錢還沒還完。”
“這不，被逼無奈只能出來擺攤還債！”
“如今我已經湊夠了欠款，正打算還。如果謝警官足夠信任我，我可以和謝警官聯手誘出羅志廣，讓他自動掉進咱們提前佈置好的陷阱。”
王旭話音落下，謝風雷卻遲遲不肯開口。
他眉毛皺得簡直能把蒼蠅夾死。
過了足足三分鐘，他才將信將疑的壓低聲音：“幾百警力圍捕都無法繩之以法的老狐狸，你真能騙他自投羅網？”
該不會是誇海口吧？
王旭將茶水送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結果如何，誰也說不準，我只能向謝警官保證我會盡力去做。”
重生之前，就是被羅志廣的花言巧語騙進了賭場，而後墮落得一發不可收拾。
羅廣志不僅害了他，也害了成千上萬和他一樣陷入迷茫和痛苦的家庭。
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王旭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逍遙法外——不僅是為給上輩子的自己一個交代，更是為保證徐子佳和倩倩日後的不受糾纏和威脅。
長達兩小時的交涉結束，兩人在茶館樓下分開。
揮手送別後，王旭重新回到攤位處，謝風雷的手下果然已經全部撤離，而葛浩也已勤快地將各種物件收拾整潔。
清點完收入——剛巧六百八。
王旭想了想，又從自己褲兜裡掏出四百，湊出整數，囑咐葛浩繼續守攤，轉身向車站走去。
半小時後，便到達了目的地。
抬頭望著店面上方“志廣當鋪”四個大字，王旭眼裡湧動著意味不明的情緒，深沉得彷彿大海深處。
三四個懶懶散散的痞子站在前臺，斜睨著大步走近的王旭，不屑笑道：“喲嗬，窩囊廢又來借錢了？”
王旭充耳不聞，架勢比痞子還拽：“羅志廣人呢？老子找他！”
“你挺牛啊？”
其中一名脾氣較為暴躁的頓時摩拳擦掌。
“敢用這態度跟老子說話，還想見羅老闆？”
“趕緊的！”
王旭萬分闊氣的掏出二十塊往地上一扔，痞子們不約而同愣了兩秒，紛紛像惡狗撲食一樣上前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