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刺客
葉舒是個自來熟的性格，跟曹如意很快成了好姐妹。
午後，兩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姐姐，江南好玩嗎？”
曹如意看著天，輕聲道：“那裡的天比這裡矮，天氣暖一些，沒有見過冰雪，一年四季都有綠意……房子也不一樣，比這裡的顯得精緻……”
“我還沒有去過江南，想想瞞好的……”
“唉，這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
曹如意時不時冒出來的傷感，讓葉舒有些猝不及防，以至於漸漸地跟她說話也變得很小心。
晚飯後，葉舒跟何小官房裡玩投壺，曹如意毫無湊熱鬧的心情，就一個人在院子裡溜達。
他們住的是府衙的一個別院，正院還從來沒有去過，曹如意猶豫了一下，跨過了中門，看到有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站在院子裡，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男子扭頭看了一眼，輕聲道：“本太子有那麼嚇人嗎？”
“太子？你就是太子劉秀？”
“姑娘就是曹如意吧？”
“你認得我？”
“我一直在那間房裡，很多事都聽得到，但是什麼事都做不了！”
曹如意心中五味雜陳，這太子是皇家的人，可是他好像又是狗皇帝劉顯的弟弟，說不清是敵是友，隨口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劉秀苦澀地笑了笑：“和你一樣，為了保命！我們都是落魄之人，無家無國，卻又無能為力！”
這倒也是實話，相同境遇的人往往容易產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今天的月亮好圓……”，劉秀抬頭看天，“曹家的事我都聽說了，你父親造反打出的旗號是清君側，這個君是我的父皇，如果有一日我能隆登大典，一定會為你曹家平反！”
曹如意不以為意，皇家太多爾虞我詐，有幾句話能信的？
父親曹更起兵的時候，不管打出的是何旗號，歸根結底反的還是劉家的江山！
正思慮中，忽然一道寒光從劉秀背後一側閃過來。
“太子小心！”曹如意下意識的撲過去推開了他，胸口感覺一涼，緊接著，鑽心的疼痛感傳遍全身。
她被刺中了！
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雙充滿了殺戮氣息的惡毒眼睛，刺客的眼睛！
就在她即將昏迷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接著是好幾道凌厲的劍影，夾雜著刺客的悶聲喊叫。
劍客黃平遠，一把清泉劍，誰人能擋？
“老黃！留活口！”
就在那把嗜血的劍準備將刺客斜劈的時候，何小官喊了一聲。
劍鋒停留在肩膀處！好懸！
“快呀！抓刺客！抓刺客！”
反應過來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已然受傷的刺客按在地上！
季良一邊穿衣服一邊跑出來：“這是怎麼了？什麼人敢行刺太子！”
何小官箭步上去，一把抱起受傷昏迷的曹如意，大吼道：“快！叫醫官！叫醫官！”
府衙是長期養著兩名醫官的，聽到和小瓜你的喊上，侍衛們急忙去別院將兩人叫了起來。
“主公，這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傷得這地方，老夫不便診治啊……”
何小官正要罵他們迂腐，身後就傳來葉舒的聲音：“我來！以前我父受傷的時候我就替他包紮過！”
“如此甚好！”醫官如釋重負，“姑娘，你就按我說的來做就行，你們先去燒一盆熱水……”
裡面幫不上忙，何小官箭步衝了出來，幾步邁到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刺客前，一把扯掉了他的面巾。
“你是莽人？”何小官錯愕。
刺客嘿嘿笑了一聲：“沒錯！”
“那你為什麼要謀害太子？”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拿誰的錢財？”
刺客冷聲道：“你應該想到的，誰最想讓廢太子死，當然是京都的皇帝！”
“嘉陵關現在鳥都飛不過來，你是怎麼入關的？”
“哼，我本來就在關內！埋伏了很久了！你少廢話，不就是死嘛，快動手吧！給爺個痛快！”
何小官哼了一聲：“這裡，我說了算，不是你想死就能死的，如果你不講出實情，還真死不了，只會生不如死！”
刺客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恐懼，也許他聽過大宣十大酷刑。
莽人雖兇殘，但是要論刑訊逼供或者殺人的藝術，他們連宣國的學生都算不上！
欲速則不達，何小官有足夠的耐心跟他耗下去，遂吩咐了一句：“先吊他一夜！”
“你……我告訴你，我們莽人早晚要打過來的，你們這些可惡的宣國人，根本不配佔據這麼富饒的土地，混蛋，放開我……”
看著刺客被押進大牢，何小官和老黃對視一眼：“你怎麼看？”
“不是京都來的！”
“何以見得？”
老黃揉了揉鼻子道：“身上一股羊羶味！”
“沒錯，還有那最後一句話，如果是劉顯派來的，不會說出那句話的！那……不好，青州大營那邊有漏洞了！”
老黃兩眼一瞪，大吼一聲：“來人！”
“主公，黃先生，有何吩咐？”
何小官轉身回房，以最快的速度寫了一個字條用竹筒封好：“馬上，連夜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青州大營，當面交給邱望之，不得有誤！”
“遵命！”
…………
除夕夜一次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之後，莽軍短時間內很難再組織起有力的攻擊，葉如卿可以好好地鬆口氣。
午飯後，他斜躺在大營的床榻上，拿著一本兵書看著。
“將軍……”一人揹著藥箱走了進來。
“做什麼的？”
那人放下藥箱恭敬行禮，“小人是軍中的醫官甘符，邱將軍讓我幫您貼個膏藥。”
葉如卿哦了一聲，自己這個老腰疼了很久了。
“將軍請趴下……”甘符小心翼翼地將膏藥貼好，“好了將軍，還有這個草藥，消炎鎮痛的，將軍喝下會好一些……”
葉如卿接過藥碗，沒有任何懷疑，剛要送到嘴邊時，一隻飛鏢打過來，碗被打翻在地！
“望之……你……”，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的邱望之，葉如卿滿臉驚愕。
“將軍，這個人是內奸！”邱望之指著甘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