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西門慶,是花子虛
雖然他很混賬,但家裡管得嚴。
他苦著臉哀求:“大哥,這都我跟這矮子的事兒,您就別管了吧。”
“不管?”
李象冷笑。
“武大郎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你當著我的面打我兄弟,你還叫我別管,你說說,在你眼裡,是我不值錢,還是我的兄弟不值錢。”
啥?
拜把子兄弟!
這下子李大魁是真懵逼了。
不是,大哥開玩笑吧,他好端端的,跟這個沒出息的三寸丁拜什麼把子。
這不是鬧嗎。
但他看向李象的時候,卻又從他的臉上找不到半點開玩笑的神色,整個人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李象又道:“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誰讓你來乾的這腌臢事,你說是不說!”
李大魁為難看了眼兄弟,又看向圍觀人群中,一個矮個子老頭。
猶豫片刻,終於甕聲甕氣開口了:“是巷子西頭開糖餅店的張老七。”
圍觀眾人一聽,目光立即就看向了張老七。
“竟然還真是有人僱他來砸場子啊。”
“這也太卑鄙了,人家好好開店,礙著他什麼事了?”
“眼紅嫉妒唄!都是賣餅的,一個一天只賣幾個,一個忙不過來。”
李象冷冷一笑:“張老七是誰我不認識,但李大魁,你回去告訴他,武大是我罩著的,以前他不知道就算了,現在他知道了,要是以後還敢找武大麻煩,就是跟我李象過不去,他能不能承擔得起,他自己掂量!”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更是滿臉愕然。
武大好本事啊,竟然抱上了李象的大腿。
這位可是清河縣一霸。
縣老爺見了他都得躲著他點,因為聽說他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
有他罩著,以後誰還刁難武大郎?
李大魁眉頭緊皺,怎麼都想不通大哥為什麼這麼護著武大,只能握緊了拳頭滿心不甘的樣子。
不遠處,小九站在人群外,冷眼盯了武植片刻後,便哼了一聲,手指玩著粗大的麻花辮,轉身離開了。
還以為武大郎是個老實巴交的好人,現在看來,都是裝的。
能跟李大魁李象這群人混在一起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行了,今兒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大魁,你砸了武大這麼些東西,該賠多少銀子,你心裡有數嗎?”
啥?
還要賠錢?
李大魁瞪大眼睛,剛想申辯,一對上李象威脅的目光,頓時又萎了下來。
李象知道他肯定不甘心,便提醒他:“這事兒雖是你乾的,但你也是受那個張老七挑撥,你先把銀子賠給武大,回頭,再去找張老七要回來就是。”
也只能這樣了。
李大魁喪眉耷拉腦的,心裡很不爽。
本以為今天這單穩賺了,誰知道不但沒賺成一分錢,還在街坊鄰里面前丟了臉,甚至還要倒賠錢。
他孃的。
都怪張老七那個慫貨,賣糖餅賣不過人家的煎餅果子,就搞這事兒。
他掃了一眼地上的東西,也懶得算了,直接開啟錢袋子,拿出來一兩碎銀子拍在灶臺上。
“夠不夠。”
話是問武植的,眼睛卻根本沒看向他。
看個屁啊。
他就是跟天王老子拜把子,他也就是個沒出息的矮子,有什麼好看的。
武植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收好那一兩碎銀子道:“夠了。”
“那就行,大哥,那我先走了,找張老七算賬去了。”
李象語氣這才溫和了幾分:“去吧。”
等到他們離開,李象才朝武植問:“你東西都沒了,今兒這生意還能做嗎?”
武植嘆口氣:“只能等明天了。”
不過拿到了銀子的補償,倒也沒虧。
就是可憐了還在排隊的客人。
李象可不會管這些,聞言就轉身朝圍觀的人道:“今兒沒的賣了,明兒請早吧,都散了。”
他一聲令下,圍觀的百姓立即轉過身去,該回家的回家,該幹活的幹活去了。
沒人敢得罪李象。
等到圍觀的人也散開,李象才笑眯眯道:“武兄,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再指教指教搖骰子的技巧,我找了兩個徒弟,練了兩天,一點起色都沒有。”
武植早就猜到了他的來意,聞言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簡單把東西收拾了一番,就挑上擔子,跟著李象一起來到了賭坊。
細心指點了一番他找的兩個徒弟後,天也差不多要黑了。
他推開門出來,準備找李象告別,就看到李象在和一個富家公子哥模樣的人說話。
此人穿著綢緞衣衫,收上拿著一把摺扇,髮髻上還插著茶花,笑起來既風流,又透著一股猥瑣之意。
當真是要多騷包有多騷包,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武植心裡就咯噔了一聲。
這廝不會就是西門慶吧!
西門慶經常流連花街柳巷和賭坊,跟李象也是認識的,甚至李大魁還是西門慶經常打點的打手。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很密切的。
會有來往很正常。
武植故意裝出不在意西門慶的樣子,走上前道:“李大當家的,該乾的活兒我已經幹完了,時候也不早了,就先回去了,要是還有活兒,李大當家的差人去喚我就是。”
“哦,武大,不忙走。”
李象笑呵呵的,指了指面前之人。
“這位是花子虛花公子,剛剛搬來咱們清河縣,明兒個準備辦個喬遷宴,家裡正需要找幾個清河縣本地的廚子,你看,你願不願去他府上做個煎餅果子,也讓花公子的朋友們嚐嚐鮮?”
花子虛?
武植驚了!
水滸裡也沒有花子虛這號人物啊,這不是串了嗎?
不過花子虛這小子,跟武大郎的人生遭遇,可謂是一模一樣啊。
他帶著老婆李瓶兒從東京搬來清河縣,買下了西門慶家隔壁的宅子,跟西門慶做起了鄰居。
時間久了,跟西門慶混熟了,兩人便成了兄弟。
可他哪裡知道,西門慶這人陰險狠毒,專愛翹別人牆角,竟揹著他,和他老婆李瓶兒勾搭上了。
最後不但聯合李瓶兒搬空了他的家產,還害得花子虛因病身亡。
可謂是賠了老婆又傾家蕩產!
他比武大郎好的一點是,他是病死的,不是被老婆害死的。
但武大郎至少有人幫忙報仇,他呢,白白死了,無人在意!
一想到這,武植看向花子虛的眼神,就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意思了。